第十四章 医不自医（1 / 1）

熙宁元年（1068年）十月，江宁县石村。 转眼已经入秋，占城稻虽然在生产过程中，与原来的稻谷相差很大，但是十分抗旱抗病，颗粒饱满，收成整整比原来的稻谷多了一遍，关键还好吃。 种了的人开怀大笑，没种的人垂头丧气蠢蠢欲动。自此，石村人开始全部改种占城稻，这自然是后话。 某日，天下着小雨，村里雾气蒙蒙。 石澈略微有些悠闲，坐在屋子里喝茶，不觉得有些冷，茅草屋还是不靠谱呀。 这时候，高茵从外面急匆匆而来，相公，相公。 什么事情呀？石澈见娘子这么匆忙，就赶紧迎了上去。 相公，李婶的儿媳妇不是快要生了吗？可是一直生不下来，请了好多接生婆和医生都没用，连续五六天了，高茵着急地说着。 石澈兄弟，石澈兄弟，还没等高茵说完，李铁带着李大忠就跑来了，一进门，就扑通跪下，石澈少主，您要救救我家儿媳妇呀石大哥，救救我家娘子吧您认识县太爷，也见多识广，帮忙想想办法吧。 石澈赶紧把他们两人扶了起来，来不及拿雨具，就往外走，李叔，你跟我走。大忠，你回去照顾你媳妇。 石澈两人急匆匆地跑到了县令府，守门人已经有了叶县令的指示，见到石澈必须客气恭迎，自然赶紧迎了上去。 石澈兄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叶县令赶紧出来招呼。 石澈可是王安石大人看重的人，如今的王安石又是皇上看重的人，自然来不得半点马虎。 把县府最好的医师接生婆给我，石澈气喘嘘嘘的，来不及解释。 好，好，好，管家，快点，召集县府所有的医师和接生婆，听候石澈兄弟调遣，叶县令见石澈这般召集，赶紧吩咐到。 准备马车，李叔你带着这些医师和接生婆，赶紧回村，石澈吩咐到。 叶县令，借你管家一用？石澈看向叶县令。 好，随你调遣，叶县令快速答到。 片刻之间，李铁就带着几名医师和接生婆往石村赶去。 石澈没有回去，他带着管家，在集市上找医馆。找了几家医馆，一听说五六天都还生出小孩这种情况，都摇摇头，表示难以救治。 石澈此时回村也没啥用处，县府最好的医师和接生婆都已经过去来，他能够做的，就是抓紧创造一个b方案，争取更多的机会。 跑遍了所有的医馆，每家都说病情很严重，难以医治。 随同的管家也累得够呛，但也不敢多言，只好跟随石澈一家又一家问着。 眨眼已快到中午，所有的医馆都不敢去医治，他们推荐的接生婆也寻遍了，一听这种情况，也不敢前去。 石澈没有办法，想来想去，他回去又帮不上啥忙，听到这些医师和接生婆这样说来，估计县府去的医师和接生婆也应该是无能为力。 这样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大忠的媳妇难产而死。 石澈想到这里，觉得十分无力，但又不甘心。看来，只能广而告之了。 管家，帮忙弄个告示，重金求医，石澈看着一旁的管家说道。 管家很快就搞来一个告示，张贴了出去。 石澈也没回去，毕竟人命关天，在于争分夺秒。就一直守在告示旁，来回踱步等待。 人群来来往往，有几人驻足观看，有几人询问病情，但都无一人敢接下这个事情。 临近傍晚时分，小雨已经停了，晚霞铺满了整个天空，路上渐渐已没了行人。 忽然，一名穿着朴素，身背药篓的年轻人，直接把告示给撕了下来。 你干嘛？县府的告示也敢随便撕，管家立即跳出来质问。 这名年轻人好像没听见管家说的一样，直接就说道，走吧，带我去医治。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然无视我，管家勃然大怒，正好一天劳累，怨气太多，没处发泄。 石澈看着眼前这名年轻人，高高瘦瘦，眼光犀利，两手沧桑，背上的药篓里满满都是药材，腰间要别着一个袋子。 这位兄弟，你不问病情，就直接撕告示，是何用意，石澈有礼貌地向这名年轻人拱拱手。 这名年轻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说道，我听得不清楚，快带我去救人吧。

原来是个聋子呀，你能治啥病，管家已开始准备赶走这名年轻人。 天色已渐晚，也不知道石村那边如何了，再这样等下去也没办法。不管如何，死马当作活马医。石澈一心惦记石村的情况，这个时候又没有其他办法，能有一丝希望总比没有好。于是当即说道，管家，帮忙备车马，我带他回去。 管家见状，也不想自找麻烦，见石澈都准备回去了，自然大喜，于是立刻准备了车马。 趁着太阳下山的光色，石澈带着这名年轻人，一路向石村奔去。 路上，石澈用纸张把病情说了一遍。年轻人看了看，没说什么话。 他又大声说了几次，年轻人只是笑了笑。他只好作罢。 等到了石村，直奔李铁家中，只听哭声一片。 石澈见高茵也见，一问才知，县府请来的医师和接生婆都束手无策，众人只好看着大忠的媳妇这样干耗着，心里都清楚，估计命是保不住了。 李家人都表情严肃，李婶更是大哭起来。 李叔，李叔，我带来了一位医师，让他瞧瞧，石澈没有理会周边的人群，而是快速找到了李铁。 李铁看见石澈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大夫模样的年轻人，说到，少主，谢谢您的大恩。不用了，这么多人都救不了，应该是没救了。说罢，掩面而泣。 石澈只好安慰说，李叔，试一试吧。 李铁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紧上前与这位年轻人说道，大夫，谢谢您不远而来。 年轻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道，病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他是聋子？李铁惊吓到，但碍于是石澈带来的人，也只能领到媳妇面前。 年轻人让众人退下，又招呼在场的接生婆打来热水。 石澈和众人只能退出房间，干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石澈兄弟，谢谢您，李铁站在石澈旁边，他已经做好来最坏的打算。 李婶听到石澈带来了一名大夫，一开始十分惊喜，又听到李铁说是一名年轻的聋子，又瞬间沮丧哭泣起来，唉，我家儿媳妇真命苦，没救了，没救了。 哇哇哇，一声哭啼声瞬间刺破了门外的哭泣与寂静。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产婆把一个婴儿抱了出来，大声欢喜的喊到。 李婶健步如飞，瞬间冲了上去，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大喜，大喜，接生婆高兴的大声说道。 一瞬间，众人欢呼了起来。 还没等众人的欢呼声停下，那名年轻人就从房间内徐徐走了出来。 恩人呀，神医呀，李铁和大忠赶紧迎上去，扑通跪下就拜。 年轻人笑眯眯地把他们都扶了起来，快去看看产妇和孩子吧。 石澈望着这名年轻人，十分震惊，十分大喜，也赶紧迎了上去，把他带到了旁边。 天色已晚，今天是回不去了。李铁他们家赶紧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和宽敞的住处，并把5两酬金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也不推辞，收下了酬金。 石澈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遇，在古代，一猛将难求，一神医更难求呀。 就这样，石澈拉着这名年轻人进行了彻夜长写。 经了解，才知道，这名年轻人叫庞安时，年仅26岁，自幼跟随父亲学医，小时候生病，出现了耳聋的症状，但反而在医学方面更加勤奋精进。 近年来，他外出游历，一方面治病救人，一方面遍寻草药和偏方，希望能够医治好自己的耳朵。 前几月，他听说江宁地带有可以医治耳朵的草药，便赶来寻找。 今日，正好他从山上找寻草药而回。山中野兽较多，时常有伤人事件，他也不敢独自深入山中，只能在山周边寻寻，可惜寻了几天，都没有找到。但恰巧遇上了重金寻医的石澈，反而是救了两条命。真是医者难自医呀。 石澈又听他说，计划明天聘请几名猎户，前往深山里寻寻，碰碰运气。 石澈见状，赶紧跟他说，石村就有猎户，就可以帮他去寻草药。 年轻人大喜，又见石澈真诚仗义，于是答应石澈，暂住石村，寻找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