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内忧外患(2 / 2)
刚才沈江河在办公室丝毫没动声色,昨天晚上他喝了酒也没有跟“楚江大厦”的人说过这事。
每天办公室不见他的身影,神秘莫测的,这样冷不丁地就签了一个广告合同?
“合同是昨天签的,昨天是什么日子,周末,休息时间,你们可能还在床上睡大觉,人家沈江河却在签单。”
唐文武和沈江河一样,说话时总是笑着,两人脸型差不多,乍一看,还真得有些相像。
“唐主任,你笑起来还真是别有用心,你要是像沈江河那样真诚一点,也不至于这般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样子。”
肖桂花说他笑面虎,成天跟催命一样。
他们知道,沈江河是他们之中年龄最小也是入职最晚的一个,这样都出了单,让他们情何以堪。
“老许,看你了,整个大的。”于江南听许建军说,马上有订单下来。
“那是肯定!”许建军脸上放光。
东成的订单?!许建军那张脸让他产生错觉。
看来许建军不仅向楚寒风做了汇报,连同事们都告知了,这不仅是想断自己的后路,整个是把自己包了饺子。
真不知道这个许建军的底气从何而来?
“我要开赶了,不赶你们出去,报社迟早都会关门。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都市报七月一日将正式改为日报,文件会马上下发。”
唐文武被大家轮番呛了一下,只有讪讪地笑着。
“这是什么好消息,早就知道了。”袁媛在翻看着穗城日报,寻找着广告。
“金融危机要来了,集团又重新讨论后才确定,要是还没有广告,不要说你们,我的饭碗都保不住。”
唐文武说下半年,报纸经营再没有起色,该停刊还得停刊。
“不是吧?金融危机?都市报关门?这是什么好消息?!”许建军有些惊讶。
“停不停刊,关不关门,要看你们以后的表现了。”唐文武丢下一句话,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
“奶奶的,内忧外患,还让不让人活了?!”肖桂花脸色铁青。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退无可退,只有勇往直前。”田冲一嚷嚷,大家心头一片肃然。
沈江河现在俨然成了一条鱼,一条鲶鱼,效应开始悄然来临。
他今天的目标还是市电大的苏丹青和穗城大学管理学院。
苏丹青对他的到来已习以为常,没给他脸色也没说话,而穗城大学依然没有进展。
王嘉泽呼他,让他下班后回办公室,说楚寒风让沈江河和夏洛、王嘉泽三人晚上去他家打牌。
郑四海和田冲听说,心里很是失落,能去楚寒风家里打牌,那是最高接待规格。
两人眼巴巴地看着夏洛,不甘心“楚江大厦”在楚寒风眼里,只有三个人。
“楚寒风只点了三个人,我也没辙,再说,打牌只是四个人的事,有可能下次会找你们。”
夏洛安抚着他俩。
“有点偏心吧,老王和老沈是做专栏广告的,我们可都是做工商广告的,工商广告才是主流啊。”
田冲还是想不通。
“沈江河和楚寒风同县,这我能理解,你和楚寒风的高中同学是大学同学,这我也能理解,但老王,唉。”
郑四海叹了一口气。
“我只想和你们两个说一句话,我们楚江大厦的人是捆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他妈的自找不痛快。”
夏洛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很生气,给他们撂下一句话。
说得郑四海和田冲面面相觑。
楚寒风的家在半岛花园,面积9多平方,简约的装修,仍然让沈江河夏洛和王嘉泽艳羡不已。
“您这套房子花了多少钱?”王嘉泽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厅的布局,不禁地问。
“加上装修,大概3多万。”楚寒风淡然回答。
三十多万!真的是天文数字,想都不敢想,沈江河的眼睛都直了,听说去年穗州都市报的广告总营收才四十多万。
“你现在的存款有没有七位数?”夏洛看着房子在啧啧赞叹的同时,不由地问了一句。
楚寒风没有反感他的问题,摊开手指认真地数着个十百千……
“那没有!不过,这都是我做广告业务赚来的,我老婆的工资只管平时的花销。”楚寒风认真地回答。
楚寒风的老婆何丽是省出版社的编辑。
“做广告能赚这么多钱?”王嘉泽有些疑问。
“你傻啊,沈江河一单的广告业务提成就是一万八,他这手机比我俩的高级多了。”夏洛拍拍沈江河腰间的手机。
“不要说手机,就是这套房子,只要认真做,一年就可以买一套。”楚寒风微笑着看着大家。
沈江河和夏洛、王嘉泽听了大为吃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眼里根本没想到过买房,就连自己一年能赚多少钱,想赚多少钱都没有概念,他们只是觉得做广告业务比以前的工作强很多。
他们现在还处于一种随波逐流,随遇而安的状态。
现在来楚寒风家里,看到这一切,加上他的细化说法,每个人心里才开始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
接着楚寒风讲了他第一次做广告业务时的情形,他当时和沈江河他们一样,几个人租住在一起。
“你们楚江大厦的事,我听说了,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是一般人不可能接受也不能忍受的,这是我那天开会讲的,心态。”楚寒风首先肯定了楚江大厦存在的意义。
接着他继续说,当时报社规定三个月不出单的将自动离职,可三个月到了,他还没有广告订单。
他坚信在这段时间里,会有订单下来,就向报社申请延期一个月的时间,领导答应了,说延长期里没有工资,但如果有了广告订单,可以补发。
还有一天就到期限了,他收拾东西正准备走人,这时接到了客户的电话。
“就是这个酒厂的,为了表示感谢,我买了他们很多红酒,当然,对酒厂来说,我个人买不买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但客户记住我了,要做广告时,第一时间会想到我。”
楚寒风指着大厅角落里的酒柜,上面摆满了干红葡萄酒。
“心态很重要,但做人也相当重要,做事先做人,要把握好尺度,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楚寒风又严肃地告诫大家,还要懂得坚持。
“楚寒风,别在这里吹牛,自从你去了都市报,没拿回一分钱不说,还倒贴,看把你能的?!”何丽在一旁盯着她的电脑,说了他一句。
“不懂就不要瞎说,去一个新的地方总会有投入的。”楚寒风神情颇为坚定,“严格一点说,这不是投入,这叫投资。”
沈江河刚进报社,可能不清楚,楚寒风所说的投资,都用在了广告部的同事上。
集团有食堂,但广告部的同事都是外地人,吃不习惯,叫外卖又不允许进入大院。所以很多次中午楚寒风带领着大家一起在外边就餐。
大家在一起开开玩笑,谈谈工作,有些不想说不敢说的事情,在此时可以毫无忌讳,畅所欲言,互通有无,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钱是挣来的,不是攒来的。”楚寒风又开始了他的另一个理念,“不投资,只求回报不可取,不投入,产出的必定少,再攒来攒去,在乎这点蝇头小利,也不可能有发展,做人做事都要有格局。”
“楚寒风,你能不能不要在家里做这些说教啊。”何丽在旁边又冲他嚷了一句。
“好,好,今天不说了,玩牌。做业务压力大,要懂得释放压力,娱乐娱乐,放松心情。”
楚寒风把扑克拿了出来。
“我要玩。”何丽赶紧走了过来。
“你去编你的稿,瞎凑什么热闹?”楚寒风不许。
两人开始争执起来。
“让嫂子玩吧,我负责给大家洗牌发牌。”沈江河看他两争执不下。
“那不行,我们两人一起玩,出牌要是不对,肯定会骂骂咧咧的,那不是娱乐。”
楚寒风制止了沈江河。
最后,楚寒风和何丽两人只有通过锤子剪刀布来确定。
看着眼前广告部最高领导,像小孩子似的,沈江河笑了。
结果,何丽输了,她不服气,佯装生气地说:“楚寒风,你就知道耍赖,欺负我。”
三人回来后,夏洛还专门召集楚江大厦所有的人开了一个“会”,传达了楚寒风所讲的话,大家都默不作声,想必都在各思其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