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禽滑釐暗助成就秦帝国 远交近攻六国各个击破（1 / 2）

桂陵大战之后，齐军班师回朝，秦三阳回到齐国。

仲秋时节，一日申时刚过，秦三阳从食堂吃完晚饭回到学舍，刚坐在学舍门前石凳上，就见一老者穿过卧水长桥，向秦三阳的学舍走来，来到近前，威风凛凛，身着紧身灰色衣裳，头扎灰帻，面如桃花，脸颊清瘦，蚕眉凤眼，扇风耳，鼻直口方，细高条个头，来者是百家争鸣演讲的墨家禽滑釐。

秦三阳赶紧迎上，禽滑釐早早贴掌拱手，秦三阳鞠躬施礼道：“学士秦三阳，迎见禽老前辈。”

禽滑釐拉住秦三阳的手说道：“三阳不必多礼，我和你干爹瓠子志同道合。走！你和我到我茅舍一叙。”

禽滑釐引秦三阳穿过学舍、讲堂等房屋楼阁，来到稷山脚下，一片参差高耸的参天松树，引人注目，远望稷山森林茂密，红叶满山，穿过参天松林，走进西向黄土小沟，几棵歪脖梧桐树下，背北朝向东南的低矮四间茅草屋，屋里摆放着桌椅板凳，墨斗、曲尺、规矩、刨子、钻子、锯子、锛子等鲁班木工工具，木车、云梯、辘轳、弯弓、弩箭、绞盘等器械，里屋放置一张木榻，榻架上挂着丝纱帱帐，榻上叠放着丝绵被褥，长条几桌摆放酥油灯和木牍简册。

禽滑釐引秦三阳坐下，把瓦罐水倒至漆碗中，端至三阳面前说道：“现秦王秦孝公爱惜人才，文告《求贤令》，广招仁人志士，卫鞅变法图强，立木为信，颁布《垦草令》，游手好闲者送边疆垦荒，垦荒者九年不收田赋，颁布严厉律条法令，依法治国，推什伍连坐法，废除世卿世禄制度、建立二十等军功爵制，奖励耕战，允许土地私有及买卖，统一度量衡，促进了各行各业发展，建乡里，设县置，归中央统辖，秦国富国强兵之象已显，我们何不以墨家之道暗助秦国奋发图强，一统天下呢？”

秦三阳问道：“前辈说得前瞻笃定，不知墨家之道如何助秦？”

禽滑釐迟疑一下说道：“三阳，我看你是英才，又是我志友瓠子的义子，我们墨家是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己任，听从巨子领导，赴火蹈刃，死不还踵，严守墨家规矩，不敢越雷池半步，除非你愿意加入我们墨家，成为我们中的一员，遵守墨家纪律。我们墨家坚守‘言必行，行必果’的信条，所以你需要加入我们墨家，我才能全盘拖出墨家之道如何助秦。”

问道：“我也知道墨家的理想，一直心向墨家，怎样才能成为墨家的一员？”

答道：“已经将你的情况报告了巨子，巨子答应你参加我们墨家，只要向我诚心对天发誓保证：‘我自愿加入墨家，听从墨家领导，兼相爱，交相利，为墨家理想目标奋斗，尽所能向墨家捐献钱物，保守墨家的秘密，永不背叛。’这样就算履行了承诺，就成为墨家的一员了。”

秦三阳一本正经地向禽滑釐发誓保证，从此秦三阳就成了墨家的一分子了。

禽滑釐关上里屋房门，对秦三阳说道：“我们正在密切观察七雄大国的动向，自卫鞅推行变法后，经几年功夫秦国立现强大，粮食充裕，人口猛增，兵强马壮，士卒争先恐后立功受奖。我们墨家巨子手下在天下隐藏有各色能工巧匠千万之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暗助秦王成就统一霸业，就能成功。一是因势利导，采取远交近攻外交方法，力推连横破其合纵，分化离间，各个击破；二是发动墨家子弟能工巧匠齐聚秦国，帮助发展农耕，养育良马，铸造锐兵强弩；三是推荐兵家和带兵良将，打造虎狼之师。假如我们墨家行动，必将横扫天下，大一统必将成功。”

秦三阳回到学舍，心潮澎湃，夜不能寐，一宿未眠，对未来充满憧憬，他想：通过墨家行动暗助秦王破六国，统一天下，天下的老百姓都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再没有兵荒马乱、尸横遍野、流离失所的战争杀伐景象。

巨子见秦三阳，赐巨子令符，命禽滑釐、秦三阳去秦国全权代表巨子谋划实施助秦灭六国大计。

禽滑釐为秦三阳伪造父亲子布一封家书，家书中说：“家父病危，请速回。”秦三阳拿着家书到国相府拜见邹夫子辞别。

秦三阳告别禽滑釐，约定在秦国栎阳都城制陶作坊会面，先行独自回到了秦国。

这一日秦三阳来到栎阳城，俯视栎阳城，方圆4平方公里，街道整齐，土墙瓦顶房屋林立。秦三阳穿过一公里的街道，来到栎阳城西北角的制陶作坊，宽敞的百间土坯作坊分布在百亩的黄土坡上，穿着一色的紧身灰麻布百来号的制陶工匠，有的在练泥，有的在拉坯，有的在利坯，有的在晒坯，有的在雕刻，有的在烧制，工匠们进进出出，来来回回，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秦三阳见到了作坊主人，主人叫陶岐，也是墨家弟子，安排秦三阳离陶岐家百米外的客房住下。几天后禽滑釐带领着墨家子弟十几人也来到了秦国栎阳城。

禽滑釐引秦三阳到大良造府，见大良造卫鞅，禽滑釐对卫鞅说道：“秦三阳，乃吾友子布之子，善阴阳五行八卦预知未来之术，集道家、墨家、兵家等百家之长，荐扶持左右，负犬马之劳，请君三思勿辞。”

卫鞅贴掌拱手道：“幸会，幸会，早知三阳大德高明，才智天地，志向鲲鹏，助秦图强，真乃秦国大幸，还请三阳弟不吝赐教聆听。”

三阳深鞠躬礼卫鞅道：“大良造功高盖世，行变法图强之道，现已夯实了秦国强盛之根基，我等愿为大良造左右，动员墨家子弟，发挥能工巧匠之长，兴修水利，助长农耕，人丁兴旺，兵强马壮，铜墙铁壁，创秦国霸业。现秦国虽显富国强兵之象，还需加柴鼓风，强筋健骨，伐义渠，经略巴蜀关中，东出函谷，远交近攻，灭韩、赵、魏、楚、燕，最后灭齐，实现天下一统。”随卫鞅授予秦三阳出入大良造府门符，随时听用。

在陶岐家中，禽滑釐居中坐正位，秦三阳、陶岐、三老、里正、盐管、山管、耕管、工匠等墨家子弟分坐两侧。大家齐聚一起，用了三天时间，讨论全方位谋划强秦策略，引进能工巧匠人才，扩大耕田，提高产量；增加种桑养蚕面积，改进织布技艺；寻找铜铁矿藏，改进制铜制铁工艺，犁、锄农具增加到6万件，增加戈、强弩、戟、矛、盾、剑等武器增加到1万件，箭镞生产达到1亿只，造兵马车万乘，收宗室贵族猎场扩草场培育良马万匹。最后强秦方略已定，禽滑釐宣布职责分工，墨家子弟能工巧匠进驻百工各业，各负其职，秦三阳和禽滑釐负责统领协调。

水工、农耕、纺织、制陶、木工、饲马等都有贤能答理，只是冶炼兵器无贤能统领，秦三阳有些急迫对禽滑釐说道：“秦国的制铜冶铁业不如楚国，这一短板不解决，秦国战力恐怕难以突破。”

禽滑釐回答道：“我来秦国时，已令弟子去楚国接冶金铸剑名师欧莫牙夫妻，不日就会来到秦国。”

这一日，栎阳城外的东西大道上，来了两位骑着骏马的青年才俊，后面跟着三辆车舆，一进栎阳城就看见了兵器作坊。大秦兵器作坊位于栎阳城东南角，方圆六百亩，左右工室宏大，土坯工棚作坊连成一片，一座座炼铜炼铁高炉林立。

来的正是禽滑釐说的铸剑名师欧莫牙，也是墨家弟子，妻子芳枝，六岁的儿子欧鑫池，另一位同来的叫王俞，是鲁班的后人，木工大师，妻子班规，两家都是当今顶级的能工巧匠。

在禽滑釐茅屋草舍住所，欧莫牙、王俞见过秦三阳和禽滑釐，仔细端详，欧莫牙身高八尺，面色红润，头扎缁帻，身着宽袖曲裾深衣，腰系铜钩丝带，脚穿麻屦，亭亭飒爽，王俞身高六尺，矮胖身形，身穿宽袍深衣，面色白嫩，鼻直口方，眉目端庄。

禽滑釐听到异响，寻声到欧莫牙身背之物，欧莫牙脱下身背丝锦包裹之物，打开呈现黑檀木剑鞘，素铜护环，拔出宝剑，寒光四射，三尺剑身，橙色，剑身镌刻篆体“泰阿”二字，原来是泰阿宝剑。

禽滑釐盯着宝剑呆栗片刻讲道：“据传说，晋国为夺楚国镇国之宝‘泰阿剑’，出兵伐楚，围困楚都三年，楚国欲城破之时，楚王无奈亲自拔剑迎敌，突然泰阿剑剑气激射，飞砂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兽咆哮其中。片刻之后，旌旗仆地，流血千里，晋军全军覆没。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

欧莫牙讲道：“禽老前辈，您所不知，我这把剑是我家始祖欧冶子，留传下来的，其实‘泰阿剑’有两把，一把是雄的，一把是雌的，楚王那把是雄的，我的这把是雌的，如果有一天两把宝剑相遇一起，将是剑气横飞，掀起惊涛骇浪，天昏地暗的景象。”

公元前351年初夏，禽滑釐对秦三阳说道：“秦王为周王室养马荣功授爵，养马是秦国的强项，但随着频繁征战，战马需要量与日俱增，草场本来面积有限，加之草场退化，养马人员不足，管理颓废，马匹数量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因此急需扩展草场面积，寻找新草场，只能把猎场变草场，现大多猎场都在王公贵族手中，已废除了世卿世禄制度，把这些猎场收归国有，增加养马人手，扩充草场面积，引进西域良马种，壮大养马业是当务之急，势在必行。三阳你看你是不是考察一下饲马业？谋划个振兴养马方略，为日后统一大业早做准备。”

秦三阳说道：“这些日子整天忙忙碌碌，胡子眉毛一把抓，也没看出有啥成效，还是按老前辈的想法，突出抓重点，解决主要问题，先重点成就一两个行业，就先从养马和铸金业开始吧，明天我就着手筹划。”

第二天，秦三阳来到大良造府，见卫鞅说道：“秦国饲马草场面积小，不能保证国家征战所需战马供应，大面积山场都在王公贵族手中，应收归国家，扩大秦国饲马规模。”

卫鞅答：“现已废除了世卿世禄制，山场猎场依法可收归国家，现奏请我王发一道文告，全国内猎场、山林都收归国有，国家统一使用。奏请我王授少府玺，派你去全国巡视勘察，划定中央草场。”并派山管随行。

接旨后，秦三阳骑矮鞍枣红马，山管和少傅乘骖马车舆，来到咸阳西周室大牧场，渭河北岸几十间茅草覆顶的大棚马厩非常抢眼，横杆木柱马槽，一排排矗立马厩前，三匹骏马拴在木柱上，悠闲地吃着草，十几间土垒瓦舍村庄，坐落在渭河北岸宽阔的坡地上，渭河南岸一里长的木栅栏围成的马圈非常宏大，渭河两岸沃野百里，近处牧草稀疏，马粪堆堆，泥土裸露，车辙轨迹马蹄印遍地，眼前景象有些冷清凄凉。远处牧草丰拥，绿草青青，郁郁葱茏。

见过司马伯义，引秦三阳一行人视察周室大牧场，伯义讲：“这个马场，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先祖就是随秦始祖非子最早来这里为周天子牧马的，到我这代不知已经几代了，也不知饲养多少匹骏马了。现在这里牧马的设施还算齐全，只是国家需要的马匹逐年增加，这里已不堪重负了，我已经按照大良造的要求，分流一些马匹到新的草场去饲养了。现在是牧马的人员增加了，但粮食供给没有跟上，有一家马奴的媳妇，由于吃不饱，奶水不够，新生的娃子都夭折了。你们看让我这做司马的怎么办呀？”

秦三阳对伯义、少傅和山管说：“壮大养马业，是一项各行业配合，后勤保障跟上，机凸机凹相咬合，运转协调，才能运行顺畅增长迅速。伯义您计算一下新建一万匹马的草场，需要多少马奴？需要建设多少房舍及设施？需要供给多少斤粮食？拿出一个帐策，报大良造斟酌。伯义您看哪块地方最适合建新草场？”

伯义思考一下说道：“平阳以里地势平缓，沃野百里，牧草肥美，是天然的好牧场；还有咸阳以北泾河沿岸，也是个好的牧马草场；还有咸阳以南灞河沿岸，也可作为牧马草场。现大良造卫鞅的变法，鼓励农耕，大部分地块开垦成农田，还有未开垦的地块大多是贵族的猎场，这些猎场正适合建牧马草场，还可以将戎马分散藏于民间饲养，给一定报酬奖励饲养，戎马数量将会明显增长。”

秦三阳说道：“那我们就由伯义带路，回马看一看距离较近的泾河边上的新草场吧。”

秦三阳一行人来到泾河边，远远地望着前面大道上，一个骑着骏马的女子，前后围着两辆驷马车舆，来回地奔跑，车舆上載着五六个穿红戴绿的女孩子，欢呼着：“姐姐，快停下！”，“公主，快停下！”

走到近前，见那骑着青骢马的少女，身穿红衣大氅，足蹬绣花皂靴，梳着垂鬟分肖髻插凤凰金钗，眉清目秀，威风凛然，英姿飒爽，策马奔驰，西北惊雷炸响，头前的车舆左骖马两耳直立，怵惊奋蹄，眼看车要倾覆，秦三阳飘飞下马，箭一样冲到惊马面前，死死扥住缰绳，使出巨力，大喊一声：“停！”车舆立停，惊马颤抖抽动，汗流通身，众人张口目瞪，鸦雀无声。

驭者跳下，跟头马趴，跪倒磕头如捣蒜：“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骑着青骢马的少女伫立马上，注视着秦三阳，心想：“一个弱不经风的高挑俊男，竟有如此神力，恐怕是武功高强，异类仙人。”一颦一笑，极具倾心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