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孫儒（1 / 1）

何皇后背對群臣，緩緩解下袔子。又扔掉髮簪，落下一頭烏黑纖細的長髮。這讓台下群臣紛紛看呆了，不知所措。宰相鄭畋也是再次被皇帝的行為震驚當場，與韋昭度遲遲說不出話來。他那張老臉好像見了鬼一樣的青白。只見何皇后就這樣一步一步妖嬈的走到清河郡王崔胤的面前，當著眾人面開始侍奉他，一邊侍奉一邊閉上眼睛，臉上寫滿了羞恥與掙扎。皇帝李曄則坐在龍椅上說：“崔王於我皇唐有再造之功，微崔王，朕無命矣。又聞韃靼契丹溫末及於苗蠻皆懼崔王，而不甚懼朝廷。朕慾使皇后當天下人面侍奉崔王，以宣誓崔李一體的事情。”何皇后笑著抬頭望著撫摸自己頭髮的崔胤，像是對方的女兒一般喜悅與順從。

檢校禮部尚書韓偓有些擔憂的向清河郡王崔胤匯報如今的外交情況。“目前的局勢是，魏博韓簡、成德王鎔、盧龍李匡威紛紛結盟，準備共拒我們於河南。不過看樣子韓簡不會允許其他兩鎮通過自己的領地。義武王處存派來使者表示，他曾經與您有過約定，可以幫您一次，一次之後恩怨兩清。至於王重榮王重盈兄弟，他們忙於守境，一時半會不會對我們發動什麼攻擊。”崔胤抿了一口綠茶，緊接著問：“我們破局的關鍵點主要在於河北，河北是必然要去的。不去河北，中原諸鎮只會愈發忌憚我們。如今挾持了楊晟，也不是為了奪取義成，只是為了能夠更加順利的與王鐸會合罷了。他正缺少得力的屬下替他鎮壓驕兵，不過，我想，既然我們已經抵達義成，那麼王鐸的死訊也不會遠了。”

韓偓惡狠狠的看著張惠，加大了腰間動作的力度，說：“夫人，我與崔王正在談論事情，請妳不要一直過來打擾我們。”張惠笑著說：“什麼呀，奴家一直都在場啊，是你打擾我和崔王才對吧。現在又對奴家幹這種事情，韓尚書真是偽君子呢。”韓偓喘了口氣，趴著無力的說：“李克寧為了抵禦赫連鐸已經北還，王行瑜代替朱玫掌權，並且與鳳翔的李昌符、興元的李茂貞、西川的陳敬瑄結盟，共同針對長安的楊復恭。楊復恭則反過來連結李克寧與王重榮兄弟為外援。”這讓崔胤卻想起了在京師入朝時何皇後突然解開衣服過來侍奉他的情景，不禁有些驚慌與後怕的說：“我一生以王室純臣為立身之本，沒想到名譽卻徹底被一個傻瓜村姑給毀了。現在我是是唐朝忠良也不是了，這種感覺如同一下從袁紹淪為了孟德。”

檢校戶部尚書石戩說道：“長安的政變結果對於天下局勢的混亂起到的影響作用也是巨大的。大王所不知道的是，淮南節度使高駢因為寵信術士被手下畢師鐸所殺了，如今淮南節度使變成了畢師鐸。周寶則遭遇董昌叛亂，一蹶不振。整個江東正處於大爭之秋中，說不好會有一個雄主站出來割據南國，效仿孫吳故事，然後甚至可以建立南朝。江南嶺南自從被黃巢之亂以來，也紛紛盜賊四起，如果假以時日，趁著中原變亂，也將會被江東兼併下去，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崔胤詢問石戩說：“石頭似乎對天下局勢很有見解。剛剛韓致堯說的你也聽見了，他啊，只是個文弱書生，體力連府里的下人都跟不上。你還能讓張夫人有點印象，就說說你對於北方局勢的看法吧。”

石戩於是低頭謙卑的說：“臣跟隨大王十數年，學到不少。如今北方的局勢，我想應該分為四個區域。第一個區域就是隴蜀諸將，圍繞著皇帝進行角鬥。他們的結盟永遠都只是暫時的，並且對於其他區域來說戰鬥力堪稱不堪一擊。只不過是由於其他地區無暇顧及此處，才讓他們猖狂一時而已。在這個區域大王萬萬不能興盛。

“第二個區域就是河北，河北主要矛盾是李克寧王重榮王處存聯盟之間與河朔集團及關外外援的矛盾。以臣看來，李克寧雖不如其父兄強悍，但他一定早晚能拿下河北。因為河朔集團已經垂垂老矣，卻坐擁著大量資源。大王只要能夠趁著李克寧忙於外患一舉收服他們，就可以輕鬆消滅天下的反側之徒。”

“第三個區域是中原，中原久經戰亂，但是也駐扎了不少平定黃巢之亂後崛起的新軍與將領。就比如奉國軍節度使秦宗權，他曾是忠武軍節度使鹿宴弘的部將，黃巢尚讓兵敗以後，不少精銳被他收集在蔡州，準備圖謀叛亂的消息即使遠在漠北都有人知道。之所以沒有舉起反旗，只不過是顧忌大王您在義成，一旦他起兵作亂，諸侯都會起兵遵從大王號令去討伐他罷了。但這樣對於秦宗權與大王來說都沒有好處。”

“第四個區域就是東海。這裡一直以來都是僅次於河朔的驕兵重地。然而卻意外的比一般藩鎮要尊重王室，心向天朝。大王在這裡有著不少潛在盟友，諸如青州的王師范，泰寧的呂全真、徐州的時溥等等。出於對南北諸侯的忌憚，他們也會將您奉為座上賓。尤其是青州的少主王師范，已經屢次派遣使者請求與大王會面，準備擺設驚天宴席為您遠征河朔踐行。他聲稱安史餘孽早該蕩除，不過，臣猜想這是由於他年少繼位，需要外援罷了。”

這時，一名河南將領抱著齊小姐走進了房間，齊小姐笑著對崔胤說：“大王，你看妾給你帶回來了一員猛將呢。這位是奉國軍的教練使孫儒兄，對妾可貼心了，願意留在您的身邊侍奉妾呢。”孫儒一身橫肉，看著崔胤有些腼腆的說：“臣在牙間，早就聽說大王的威名。一直想找個機會來朝見大王，這次秦帥派我來率兩千將士馬輔佐大王，希望大王能夠當著眾將士與州人的面承認秦帥的位置。”

崔胤笑著對石戩說：“秦宗權這是討封來了。”隨即轉頭對孫儒說：“我很快就會派使者去冊封他為奉國軍節度使，檢校司空，讓他不必擔驚受怕。”然後走到齊小姐的跟前看著被孫儒抱著的她：“妳真會享受。”齊小姐閉上眼睛晃動說：“大王，只有您能讓妾享受，別人永遠都不行。”崔胤回頭對眾人說：“這個孩子生下來就叫奉國吧。我冊封秦宗權為奉國節度使，他也應該做奉國軍節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