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河顿的底细(2 / 2)
河顿呵呵笑道:“老鱼啊,你多虑了!像这种事,早晚别人也会知道的!至于对陈希舟交底,则是告诉他,寡人没有害他之心,叫他把心放回肚子里!”
“像这次寡人急着想赶回京师,准备调兵找楚随心报仇!可寡人走到半路却听到成旭这孩子在京师举事的消息,这可把寡人给吓得不轻,我恨不能插翅飞回京师去!可谁又能想到这孩子能成功拿下京师呢?寡人知道成旭这孩子的心思,我若回到京师去,父子就要反目!所以我只能一路南行。”
“其一,寡人是要乘乱夺些兵马自保,万一这孩子将来要对寡人不利,寡人还能有个搏一次的资本,不至于任他宰割。其二呢,是寡人怕这孩子在京师把事情搞砸,虽然我大哥死了,可毕竟成旭这孩子没能及时搞定河成秀。河成秀的本事可不小,不得不防!成旭在京,寡人在外,在寡人手头有足够兵马的情况下,一旦他那里出事,寡人还能帮上他一把!”
鱼乘良动容道:“王爷英明!王爷的远见卓识,卑职望尘莫及!卑职佩服之至!”随即又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鱼乘良心中暗道:这位和亲王倒也不蠢!难怪他不回京师,直接到了来远城,然后就把栗二娘、冷千君、梅炎生这些亲信都派出去,四处搜罗兵马钱粮呢!赶情他还伏着这么一手,我倒是小瞧他了!他的顾虑是对的,他若回到京师,河成旭多半要翻脸!不过他对陈希舟泄了底细,这事真的好吗?
河顿把桌上的一颗葡萄剥了皮,丢进嘴里嚼了,这种事情若是以前在王府,都是侍女们做的事情,如今他要自己亲自做。在来远城这种地方,河顿并不能完全信任武知县衙门的人。无论吃饭喝水,都要亲信替他试毒。他选择来远城,也是因为这地方易守难攻,兵马又精壮。没办法,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就目前而言,河顿已经把他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他需要兵马钱粮,需要更多的高手。之前他在凌阳郡蓄养了一批死士,建立了一个秘密庄园,为自己举事失败做准备。同时还在铜浪郡通静寺蓄养了一批杀手,原本也是存着狡兔三窟的意思,没想到现在都派上了用场。
河顿本来是畏惧宫中那位老妖怪,所以才没有急着对河范动手,他想积攒够了实力再动手也不迟。没想到河成旭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有肖明野一心想刺杀河范,竟然给他们侥幸成功了,真是造化弄人啊!河顿默默吃了几粒葡萄,想着心事,忽然叹了口气,问鱼乘良道:“老鱼,你说寡人还有争天下的机会吗?”
鱼乘良正色道:“王爷不必心灰气馁!还有这么多人愿意追随您,说明大家仍旧看好王爷!世子殿下虽然在京城夺了皇位,但他毕竟年轻,缺乏像王爷一样的眼光和经验,所以目前也只夺了京师一城,离一统天下还有很大距离!而且王爷一向胸怀大志,高瞻远瞩,又岂是普通人能懂!背弃王爷而去的人,多是些短视之辈,不足为道!”
河顿听了鱼乘良的话,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河顿含笑道:“老鱼啊,你不止武功高,对寡人又忠诚,又会说话,寡人现在才发现,你是寡人身边这些高手当中,最优秀的一个!”
鱼乘良微笑道:“不敢!王爷过誉了,卑职惶恐!卑职以为,王爷不必为此事忧心!王爷只需在来远城招募兵马,远近能人异士必然云集!只要手头有足够的兵马钱粮,就算不能一统天下,分得半壁江山也不成问题!王爷洪福齐天,又岂是那些俗人能懂!”
河顿哈哈大笑起来,忧虑一扫而空,河顿站起身,哼了一声,望向京城方向,“梦想,还是要有的!这天下,寡人有心要争一争,谁挡了寡人的路,寡人就要扫垃圾一样,把他扫进垃圾堆!寡人身边要是能再有几个像你老鱼这样的人,寡人得省多少心哪!”
鱼乘良朗声答道:“王爷,不必忧心!像栗二娘和梅炎生、傅龙艺等人同样不比我差!王爷看人一向眼光独到,所以才有这么多人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愿意追随王爷!世子在京城所以能够成功,也是王爷之前打下了雄厚的基础!卑职以追随王爷为荣,此生无悔在和亲王府供职!”
河顿放声大笑,连声道:“好!好!好!”
……
首善城南门,官道两旁有数不清的营盘,也不知道河成秀带来多少兵马,城中有些人心浮动的迹象。河成旭在城头望着城下大兵压境,他心里也没底了,他现在很后悔没有听从东平子鲁的建议,当初就该重视河成秀,直接干掉河成秀,就没这些麻烦事了。然而,世间没有后悔药卖。
城外河成秀的骂阵极其凶,气得河成旭七窍生烟,河成旭简直都想咬人了!他好歹也登上了王位,如何能忍受这些人如此辱骂?暴怒的河成旭留下东平子鲁和章苏守城,他自己披挂整齐,亲自带领五千精锐禁军出了首善城南门,他要在阵前试试水,看看河成秀一方的实力究竟如何。知己知彼,才知道这仗要怎么打。
河成秀早已经在城下带兵等候河成旭多时,两阵对圆,射住阵脚。河成秀一方有校尉拍马先出了阵,高声喊道:“对面的反贼听着,我们国王陛下叫你们的反贼头子河成旭出来答话!”好家伙,上来先声夺人,称对方为反贼,自己才是正统。
河成旭暴怒,不顾身边护卫拦阻,大喝一声,拍汗血宝马抢出阵来。河成旭怒发冲冠,双手横着长枪,怒喝一声道:“河成秀那奴才在哪里,快滚出来见寡人!”河成旭金盔金甲,手持金色大砍刀,看上去颇为威武。
河成秀见河成旭受激不过,抢先出了阵,于是他也拍打座下梨花马,扑出阵来,他的坐骑毛色十分罕见,让人一见之下就印象深刻。河成秀是一身银盔银甲,配上手中一条亮银枪,更显得英俊潇洒,令人心折。河秀身后不远处,楚随心随后而出。只见楚随心一身紫衣,骑着独角虎初秋出阵,这座骑在战场上极其拉风,比河成秀的梨花马更漂亮,更威风。
河成旭见楚随心在不远处保护河成秀,而且此人的座骑十分恐怖,竟然是有六足三尾独角的怪异老虎!这要是再给这物插上翅膀,那就叫做如虎添翼,那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河成秀挺手中枪,直指着河成旭,大骂道:“河成旭!你这反国弑君的逆贼!我父王待你父子天高地厚之恩,你却不思报生,反生篡逆之心!你指使贼人,刺杀谋害我父王,我父王在临终前留下遗诏,命我继位为王!我今天必须要为父王报仇,斩杀你们这群篡位的逆贼!”
河成旭心里发毛,也只能瞪起眼睛回骂道:“河成秀你胡说!前些天有炼丹的术士娄洪,胆大妄为,勾结以赵涂为首的禁军,逼宫夺位,将伯父刺杀于承平宫!我河成旭起义兵,为伯父报仇,逐走赵涂,收复王城,平定叛乱,已斩杀娄洪于月升天!如今寡人受命于天,在首善城大安殿继位为王,接受百官朝贺,我才是河家正朔!”
河成秀听了河成旭的话,咬牙切齿,当众朗诵河范遗诏,尤其背到“我子成秀,聪明仁达,向受军民爱戴,必能继寡人之遗志,守祖宗之基业,诛暴戮乱,讨伐逆贼……”时,河成秀放声大哭,泪如泉涌。河成秀骂道:“河成旭你这逆贼,如今寡人受天下人拥戴,已经率大军平叛至此!你明明大势已去,却不下马受死,还敢在军前狡辩!简直罪不容诛!”
河成旭大吼道:“河成秀,你也别嚷了,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你说你是正统,我说我是正朔!就是咱们对骂到明年这个时候,也是没用!不如我们两个人在阵前较量一番,赌个输赢!你若是赢了,皇位归你,寡人自刎以谢天下!寡人若是胜了,你披发入山,不再和寡人争夺皇位,你可敢赌吗?”
河成秀手中紧握长枪,目眦尽裂,怒道:“河成旭,你是真不要脸!寡人奉父王遗诏,讨伐你们这些逆贼乱党,早晚必定夺回首善城,归位大安殿!父皇之命言犹在耳,祖宗基业就在眼前,寡人怎么能像你这贼子一样,将皇位视如儿戏一般,以打赌论输赢?!你这逆贼趁早把脖子洗好,等寡人亲自来砍!”
楚随心在河成秀身后不远处,听到河成旭要以赌赛争夺皇位,不由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嘲讽之意。楚随心道:“可笑啊可笑,简直是可笑至极!”
河成旭早就盯着楚随心座下的独角虎了,河成旭见楚随心大笑,不由心中恼怒,喝道:“你这小子是河成秀的什么人?寡人与河成秀赌赛争夺皇位,有什么可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