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赋花辞(2 / 2)
华之琅道:“赋花楼是秦柏的也不错,这人靠谱。可是月寰微为什么这么做?”
墨怀臻微笑:“邀请秦柏这样的人自然是需要大手笔的。且月寰微重点并不在赋花楼。”
“那在哪?”华之琅一问立马自己回答,“寰微书院,还有花涧筠的华箫馆。”
墨怀臻看他一眼:“在木大学士那篇文章里,他由衷激赏了寒梅、木兰、秋菊、青竹四种花木,激赏其或傲霜抵寒或冰姿雪影或风骨高洁,你自己对号入座吧。”
华之琅回想他们之前的对话恍然大悟:“木兰是寰微书院,秋菊是木小姐隐花居,青竹是花涧筠华箫馆,怪不得那地方明明是个歌舞馆里面却葱葱郁郁幽深曲折只栽青竹,我曾经还纳闷询问那家伙,他却笑而不语。真是有心。对,花涧筠和华箫馆的名字本身就蕴含青竹,这家伙真是心思用尽了。”
墨怀臻却不说话意味深长看着他。
华之琅略微思索就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将离,寒梅就是将离。你曾经推测月寰微最后一块白玉木兰在将离手里,刚才也说了浣花疏影是那个山庄的清绝一景。将离就在浣花山庄,莫洛是故意摆弄姿态不让我去,她明明就是去见将离。哼,竟然敢跟我耍滑头了,肯定跟那鬼小姐学的。”
墨怀臻道:“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去?”
华之琅气咻咻坐回原位:“不去!让我去我就去?明明活着却不来见我让我凭空伤怀,现在好不容易要见了还这般装神弄鬼作弄我,他就是这样对待旧主和兄弟的吗?不去!”
墨怀臻却眉头深蹙,想了想慢慢道:“这次是莫洛在跟你顽耍。且将离不见你是为了你好,而且他可能……可能不是以前状态了,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华之琅一凉,问道:“他……他怎么了?”
墨怀臻徐徐道:“按照你当初记忆的,他重伤之下被水冲走,这是最后的画面。所以他就算万幸保住性命,也绝对不会毫发无伤。就算他痊愈,也不会是以前的将离了,至少他的武功绝对不是之前的水准,他的伤你心里有数。上次木小姐在隐花居自言自语说过,现在的莫洛,只有曾经的将离是她的对手。她说的是曾经的将离。”
华之琅不想墨怀臻洞隐烛微观照至此,喃喃道:“那也没事啊,只要他回来就好,哪怕他没有武功也担得起惊寒。”
墨怀臻却言:“这就是将离不能见你的原因,他已经承担不起惊寒,可是你却非他不要。且月寰微是三年多前才从瑶京崛起,而将离是五年前就在那场事故中被认为殒命,之后一年时间你重新让惊寒起步。月寰微因缘巧合结识将离时惊寒已经有了新的首领和纪律。将离这时回扶苏山庄如何自处?你的性情肯定不会让将离屈居人下哪怕他武功尽失。但惊寒本身就是强者居高。这样将离回来只会让惊寒再起一次干戈,甚至留下内部不稳的后患。倒不如他与月寰微一道,反正月寰微是你的至交,他不过换个方式与你站在一起。”
华之琅心神俱震,心间那一点点纠结也旋刻冰消雪融,只余一抹清凉的心痛。
墨怀臻问他:“你是不是还坚持不去和莫洛走一趟了?”
华之琅羞赧,略微惊奇看着墨怀臻:“殿下,你真是越来越出乎我意料了,月寰微这赋四花的奇思妙想看着明目张胆,实际上讳莫如深,没有谁将它和木大学士当年的殿试赋辞联系起来,当然现在没几个人记得那篇文章,竟然就被你刨出来了。”
墨怀臻摇头,他也是在隐花居看见木阅微那四个枕头才幡然醒悟联系一起的,而且他太熟悉木赟。
墨怀臻看一眼显然还在念叨将离的华之琅,不动声色问道:“莫洛这一茬解决了,那其他事情你准备如何办?比如那个白小姐,你恋慕这么多年就这样放手,让她去做奕王妃?”
华之琅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恍若未觉道:“还能怎么样,她倾心的是奕王又不是我,难道我还能横刀夺爱!”
墨怀臻不再说话。二人沉寂了很久华之琅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比刚才跳的还高:“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竟然如此阴险,趁我惦记着将离的身体心不在焉套我私密事,我发现你自从惹上那彪悍的小姐之后更阴险了一些!”
墨怀臻意味深长看着他。
华之琅顿时气馁:“好吧,你知道就知道了,反正迟早给你套出来。”
墨怀臻淡淡道:“如果是白小姐,你倒是不必万念俱灰。陛下是不会让奕王娶白琳琅为妃的。如果白琳琅执意要和奕王在一起,还会让陛下忌惮白家招来祸端。”
华之琅大惊:“为何?”
墨怀臻道:“首辅之家已经荣极,再攀扯上皇子可就烈火烹油了。皇帝是不允许哪个家族如此显赫的。再说墨怀雍忌惮外戚你不是不知道,他不可能亲手指婚培植外戚势力给皇家未来留下隐患。”
华之琅斟酌:“对。且奕王那般心狠手辣,将来真外戚成势他未必会善待白小姐。”
墨怀臻道:“我也不会对墨予珩有任何手软。所以从哪个角度看,白小姐与他在一起一点幸福可能都没有。这次因为莫幽若事件白小姐肯定有些离心,你自己斟酌着看。当然感情不能强求!但以白琳琅的冰雪聪明,她若愿意应当看得清墨予珩并非良人。”
华之琅陷入沉吟,半晌抬头看一眼墨怀臻,又略微羞赧四下乱看一阵,最终说出来的话却是大煞风景:“那个殿下,我为何觉得你那个桌案摆的花瓶很眼熟呢?似乎在哪见过!”不能再让这殿下挖掘自己的秘密动情了。
墨怀臻顺着他的目光瞧去,面色立马变了。
那是一个造型极为奇异的金壶,华贵精奢流光溢彩,上部是镶嵌几颗深蓝宝石与羊脂白玉的方身酒樽,下部是一个承露金茎般的空心柱,柱上刻有君臣对答的传说名雕。金壶底部则是四面陛阶状底逶迤散开。整个金壶给人感觉不似一个器物,而是一个建筑:顺着陛阶走上露台仰望金壶悬挂的承露金茎。
墨怀臻目色认真盯着华之琅:“你真见过?”
华之琅也奇怪,自从得知皇帝和墨予珩的勾当后瑾王就想到在澹烟居这个谁也不知道的密室议事,他从瑾王府一个不起眼的竹林那边绕进来,墨怀臻从自己这一侧进入密室。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里,可是那个器物他真的在哪见过!
华之琅思索一会,肯定道:“我一定在哪见过,肯定见过!可是华家也有古董生意,我见过的这类东西太多了,一时想不起在哪看见它。”
墨怀臻目光灼灼看他:“给你时间,多久都可以,一定要想起来在哪看见过!”
华之琅看他神情如此知干系甚大,郑重点头:“我一定会想起来。可是殿下,这个……很重要?”
墨怀臻盯着那器物:“这是皇兄去世前半月莫名其妙赐给我的,我当时还没太在意就那么随便一放,可是后来他突然遇刺我就觉得定非寻常,将其移到这里。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这有什么秘钥,但我猜测会有另一个!等你想起告诉我。”
华之琅一震,果然干系甚大!他有些奇怪:“殿下早就知道有另一个?”
“嗯。”墨怀臻简练道,“上面的雕刻和一些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