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话：乐土放映室（浮生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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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华愣在了原地，目光直直的盯着这个高自己一些的男孩子，现在自己在他的家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味。
他的名字是辉，今年十七岁，大自己两岁，逐火之蛾的陆军少校，新兵一营的教官也就是自己的教官。
就在前几秒，他下达了一道，好像很过分的命令，对已经结束训练的自己。
他叫我……把衣服脱掉……
难道是我听错了？
“教官……你……？”
我盯着辉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心怀不轨的成分，“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辉用着训练时那副严肃的口吻。
“……”
很害羞，双颊绯红，觉得脸上烫烫的，解开了上衣的扣子，撇过脸去，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把训练上衣和长裤脱掉了，只剩下一件黑灰色的背心和短裤，而其他地方则都暴露了出来。
和博士那样丰满的身体不同，面前的女孩身体曼妙而又青涩，也是……她才十五岁，但辉并不是出于这点，才下达这样可能会让人误解的命令。
“……”
华就这样站在原地，她不敢去看辉的眼睛，撇过头去，她很害羞。
是的，这再正常不过了，从没有人对自己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只剩下背心和短裤，“……”这当然也是华的小心思，试探一下面前辉的态度，因为在她的理解中，应该是要脱光的……
所以她不敢看辉的眼睛……
要一丝不挂什么的……
“呵呵……”
仿佛是看穿了华的想法似的，辉笑了笑，然后轻轻的伸手托起华的手臂，打量起她的身体。
目光又变得有些凝重，躯干和四肢的各处都有着明显的淤青和伤痕，“……”辉又看了一眼华。
闻到一股难以言说的腥味，这是酒精和碘伏擦在伤口上以后，和血迹混合后特有的味道。
不出自己所料，她也只做了这种程度的处理，这样不行的，不下点猛药的话，搞不好会拖垮她的身体，甚至有生命危险。
“华。”
“到！”
华看起来很紧张，接下来的命令，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剩下的也脱掉。」
「……欸！？」
华诧异的撇过头来，“！”目光颤抖的看着辉的眼睛，他是认真的，这个女孩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乱成了一团。
自己应该这么做吗？
他真的只是想看伤口吗？
难道说他……不……他不像是那种人……
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华决定服从，但身体在打颤，仿佛即将面临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眼角挤出两滴泪，脸颊红透了。
“！”伸手去捞自己的肩带，“不是，我让你去浴室里脱。”辉指了指飘来药味的浴室如此的说道。
“……欸！？”
华又抬起头来看他，“去泡个澡吧，我特制的药浴，带着一身伤，你可熬不住三个月。”辉对着华这样说道。
“嗯……”
华憋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吗？但为什么有那么一点点小遗憾？
然后，她向着浴室走去……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要问辉。
“衣服和浴巾一起放在架子上，泡好了换上就行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就好。”
辉捧着一杯水，温温的液体下肚，他对着回过头来的华说道。
“嗯……”
华点了点头走进了浴室里，“！！！”浴室很宽敞，贴着漂亮的珐琅彩瓷砖，头悬式的淋浴器，和一个大大的浴缸。
“！”
浴缸里充满了暗红色的水，上面还飘着几个白色的纱布袋，一股浓郁的药气扑鼻而来。
华想起自己父亲以前配的中药，这股发苦的味道，虽然她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但这面前满满一缸的，热烘烘的药汤。
想必也是专门配置的……
教官他……他还懂中药吗？
“！”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华褪下了短裤，脱下了背心，一只脚踩进浴缸里，她事先咬紧了牙关。
因为这药汤肉眼可见的药性强大，自己可不想发出惨叫，被外面的他听见。
但是，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
药汤并没有刺激华的伤口，第一感觉是温暖而又舒适，甚至感觉和普通的热水也没什么区别。
然后……
华就这样躺了进去，先是有些不自然的坐在浴缸里，然后身体很快放松，不由自主的就伸展开来，躺在了里面……
“！”
但是，很快华便意识到，这缸药汤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在药汤的浸泡之下，华感觉全身变得又痒又酥，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想要钻进自己的身体里……
“嗯……啊……啊……啊……”
华的脸被充满药味的蒸汽熏得通红，感觉脑袋朦朦胧胧的，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失态的声音。
但是忍不住啊……
这强劲的药力，仿佛是有千万只手在身体上来回游荡似的，实在是太舒服了……
身体……身体变得好奇怪……
然后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药汤的药气没那么重了，水也不再暖的发烫，还有就是不知是否是错觉。
觉得这缸药汤清澈了许多，“！”华朦朦胧胧的，脑袋也清醒起来，她并没怎么体验过泡澡的感觉。
这可比新兵宿舍的浴室要舒服多了。
“！”
华从浴缸中站起身来，带着些许芬芳的药液从身上滑落，“这……”华看着自己的身体，表面的淤青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比较深的地方也已经淡了很多，伤痕上也结上了一层淡淡的药痂，一股舒爽的，充盈的感觉在体内。
一股暖暖的气，仿佛在经络中游走着。
“好神奇……”华不由得这样感叹，“！”打开淋浴器，冲掉了身上的药渍，就算拿手去搓，身体也不会觉得疼了。
比起昨天晚上，光是一碰水就痛得让人直吸凉气……
训练还要继续……要是能每天都来……
不！这样太贪心了！华在心中这样斥责着自己！
“！”拿浴巾擦干了身体，华的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嗅嗅……”华闻了闻自己的身体，啊……看来这味道一时半会是消不掉了。
不过并不难闻，都是中草药的味道。
换上了衣服……？稍微大一点，但是并不碍事，一件宽宽的白色t恤和一条黑色的宽七分裤……没有内衣……
“！”
华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要是有才奇怪吧，换上了衣服，擦干了头发，拿起放在洗手台上的皮筋，将它捆了起来。
“！”
然后走出了浴室，“过来吃饭吧。”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灰色的裤子，腰间扎着一条皮带，外面还系着一件围裙。
围裙上的……图案……好奇怪呀，那是超人吗？脑袋怎么像个痰盂头？
“不……教官……我吃过了的……”
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呵呵……”辉笑了笑，手里捧着两只冒着热气的大碗，放在了餐桌上。
“……”
他笑了，他真好看，华心中的想法就是那么的朴素，心理活动没有那么复杂，她真希望他，一直都保持着笑容。
“是羊肉刀削面哦~出了这个门你就吃不到了哦~”辉用着一口诱惑的口吻，对着这个女孩子这样说道。
“嗯……那就……不好意思了……”
华也没有再拒绝，“！”辉轻轻的拉出一条椅子，华落坐以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
华没有再客气，麦香四溢的面条，浸在飘着羊油的肉汤里，这比自己上次吃的还要豪华。
直接给了三根羊排肉，还撒了些许的葱花和香菜。
“……”
但是她并没有立刻动筷子，“这是蒜和辣椒油，辣椒油是我自己熬的，尝尝吧。”作为一名业余厨子和老饕。
当然明白此刻的女孩需要什么。
“谢谢。”
华接过放在两只碗里的蒜，“！”舀了一勺辣椒油进，自己的碗里，吸溜一口面条。
“嗯！！！”
那声音显然是极为愉悦的，脸上的表情也是。
教官的厨艺！我认可了！！！
“！”抓起软烂脱骨的羊排肉，塞进嘴里，肉汁在嘴里爆开，肥瘦相间，还有着一股淡淡的，微妙的膻味。
这是辉特地保留了一点，羊肉的膻味，这样才能知道华吃的是羊肉。
“！”再瓣蒜算进嘴里，再就着一口肉汤，美啊，太美了，感觉再也不会想吃食堂的面了。
少女青涩而又俊俏的脸上，露出一副格外陶醉的表情。
“！”辉笑了笑，也吃了起来，一会儿后，两人都吃完了，但是显然，华的碗要更加的干净。
脸上也是一副极为满足的表情……
“还可以吧？虽然已经有挺久没做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
“没有！非常好吃！是语言无法形容的那种！”
华激动的这样说道，“哈哈……谢谢，你能喜欢就好。”辉这样回道。
“真厉害啊……”
“……嗯？”
“教官，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军官了，会调那么厉害的药浴，煮的面也这么好吃……”
“哈哈……我可不只会煮面哦~”
“真的吗！”
华有些激动的这样说道，“呵呵……”辉笑了笑，“啊……抱歉……”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身上还疼吗？”
“不……”
“真的不疼了吗？”
“还……有一点点……”
“抱歉，虽然我应该没资格说这话，但这一批的新兵里，能够经得住这种强度训练的人，除了你以外，应该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这是你的工作不是吗？”
“呵呵……也是有我自己的一点私心啦，在你们眼里，我大概是个很坏的人吧？”
“不……我并不这么觉得……”
“为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这样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
“谢谢你，不过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你可以慢慢了解我，说不定会有所改观。”
“嗯……以后也请多指教……”
“这算是我的道歉了，华，如果你能谅解我的话，就笑一笑吧！”
“笑……？”
华有些懵，“我之前不是教过你吗？”辉这样反问道，“你看，就像是这样……”
「 Smile, smile！！！」
非常的自然，毫无做作和掩饰，直观的表达着自己良好的心情，五官暧昧的配合着，显露出迷人和煦的模样。
这就是……那天看到的笑容……
“……”
那是不久前的记忆，少女仿佛透过这张笑容看到了春天，温暖的光将白天那如同寒冰般无情冷酷的模样融化。
那碎裂的冰块，汇聚在一起，变成一条惨惨的细流，滋润着华的心尖，“！”她只觉得鼻子发酸。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只懂得用严酷的手段鞭策和锻炼自己，用厉声的斥责冲击自己心灵的教官了。
面前的他，就是那天自己在面馆见到的那个男孩子，初见时的那般模样，两人还互不相识，便开口鼓励自己。
是……他还是他……
“……”
她不想哭，声音有些哽咽，但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下，是啊，自己不久前才失去自己的挚友和亲人。
现在又只身一人来到这里……
没有依靠……
“怎么了？！”
辉有些惶恐的这样问道，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华的身边，“！！！”华顺手就把脑袋埋到了辉的肚子里。
无所谓了……她只想哭一会儿……
被他看到也无所谓……
辉没做什么，只是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没事的……没事的……”轻声细语的安抚着。
再晚一些，华离开了辉的房子，她又收到了一条新的命令，「每天训练结束以后，都来我那。」
华自然觉得不好意思和难为情，但没关系，「这是教官的命令」，用这样的理由就可以轻易的说服自己了。
把这样的责任归咎于他，心里就不会有什么负担了。
对，自己只是照他说的做而已。
那以后，每天的训练都很残酷，但是华的心中仿佛树立起了某种信念，总是能够坚持下来，不到半个月。
就已经成为了其他新兵口中的超人，吉普车和飞镖什么的，都能够轻松应对，但训练的强度也在提升和加码。
一辆吉普、两辆吉普、三辆吉普……
十框飞镖、二十筐飞镖、三十筐飞镖……
项目也有所增加，休息时间时，营内的其它新兵常常，常常去观看华的训练，没有任何人想尝试。
那几乎是反人类的，他们连坚持半小时的信心都没有，而这个女孩天天都要练……
有几个同情她的新兵，表示愿意和他一起去举报教官虐待她，但她总是用着一口平语气说，「这只是训练而已，战场会更加残酷」。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华的各项项目成绩，在这一期的新兵里，都毫无疑问是顶尖的，每周的综合考核第一都非她莫属。
白天训练受伤，晚上泡澡治疗。
循环往复，华更是形成了常人，难以启及的抗击打能力和自愈能力，当然这些也都是就常人而言。
渐渐地，她也不会再害怕，白天那个严肃冷酷的教官了，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他对工作尽职尽责而已。
是的，他是在爱护我，才会这么做的。
但这个女孩也许自己，也没注意到，在这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就已经习惯了，对这个男孩言听计从。
但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有些爱嚼舌根的人，常常讨论自己和辉，说两人关系不正当。
辉对此事似乎毫不在意，但华，却开始渐渐的，不怎么去他那里了，辉很快注意到了这件事。
那天晚上，华又去了一趟辉那里。
两人的关系已经很熟悉了，华对这个男孩也几乎是无话不谈，也都将自己心中的顾虑和苦恼告诉了他……
“所以，你是害怕影响我的声誉……所以才不愿意来我这了吗？”
“嗯……”
“呵呵……啊，这算什么事呢？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作为这个社会体系中的一份子，或多或少的和他人存在什么关系，一定会被议论的，只不过是多或者少的问题。”
“你说的对……可是……”
“可是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并不足以支撑光明正大的，如此亲密来往是吗？”
“……”
华抬头看了辉一眼，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呵呵……都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拿我当好朋友吗？华，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始终都是那个苛责严肃的教官？”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教……不……”
华被这么一反问慌张起来，察觉到再叫对方教官不太合适，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不要再用那种生硬的称呼了，我不是一直都叫你华吗？私下里，你就叫我辉吧！”
“啊……这……这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不就是个名字吗？我又不是皇帝，没什么忌讳的，就这么叫我吧。”
“那……辉……”
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脸发烫。
“这才对嘛，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