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乱局（1 / 2）
每一个神明，都没有见过如此多强悍的夷灵。
短暂的停顿后，震不多言语，就指挥着所有的夷灵攻向了众神。他们无论是想打开通道，还是想囚禁其他神明，此刻都成了疯狂的夷灵的目标。
神明也会痛，但夷灵不会。一时间，众神乱了阵脚，竟是在夷灵不知躲闪的进攻下节节败退。
“出来吧。”震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通天杖，低语道。
苍老的声音只有震能听到：“我们曾是朋友。”
来人佝偻着身子，裸露的部分长满了毛发。亚空间的李糖也能看到空间投影，她提防亁的同时也心生疑惑。
这个有些亲切的神明，和现在重回地球统领的葛老——葛玄有些神似！
她不由得想道：“这就是孙叔口中的老家伙之一吗？葛老……难道只是他的一个化身吗？”
外面，对峙的两人像老友一样谈话，和周围乱战的众神和夷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老了，这个劫，你过不了了。”震面无表情。
玄的目光有些浑浊，杵着拐棍，行动艰难。他扫了眼震，叹道：“你我心知肚明，这一劫，我们都过不了。”他只一眼，就看出了震也领悟了时间法则。
“也好。”
“若当年，你们和我一起反抗吞，这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玄一步一歇，但每进一步，夷灵气息都会被完全隔离。
震的传音依然平静：“没有如果。”
玄释然一笑，望向了某处：“是啊……没有如果。”
感受到玄那穿透了一切的目光，亁突然有些伤感。诞生于宇宙之初的他们，最终还是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就像曾经一起在那暗岭星域的幻境中，看到的模糊未来一样。
“一切……真的都有定数吗？坤，你真的不后悔吗？”亁的双目染上黑雾，不自知地进入到了夷灵心魔之中。
而在李糖眼中，只见到了亁诡异地定住，两行黑色的泪自眼角流出。同时，所在的亚空间也开始不稳定起来。亁散发的夷灵恶意被无尽的悲伤取代，连李糖也为之动容。
亁的身体，也在缓缓变化。长发收缩，如金子般闪耀着齐平到肩头。眉眼也少了很多攻击性，变得如同是邻家大姐姐一样的和蔼可亲。但穿着，却反差地犹如一个战无不胜的星际战士，直望着上方不知名的存在。
外面，谈话依然在继续。
“你我同样不沾因果。此战，如果你们殒落于此，我不会让任何人亵渎绾与坤。”玄虽苍老，却透露着不可忤逆的无上威严。
“无所谓。”
话音刚落，空间中无处不在的夷灵就向着玄闪烁而来，如千军万马，势不可当。甚至在前进中，他们也在互相吞噬。
玄却看向略微颤抖的手心，喃喃道：“真的，无所谓吗？”
指间即是宇宙，翻手皆可颠覆。
极速袭来的夷灵如幻象一样，在即将碰到玄的刹那全部消散，却没有一丝异象。
这些夷灵，哪一个在自己的宇宙都是最为恐怖的存在，但连接近玄都做不到。
而无论震如何召唤，在玄周围的真空地带都再也没再出现夷灵。
至强之神，轻描淡写就抹去了他们的存在。
亚空间中，娇小的李糖背起了方止，摇摇晃晃，试探着走近了亁……
玄的出现，大大的减少了众神的压力。但在疯狂的夷灵围攻下，还是有几位神明含恨殒落。
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的夷灵，密密麻麻淹没了一个想要升维逃脱的神明。
但他可没有白柔一样的修为。
先前的空间封锁，他也出了一份力。
只见或实或虚的夷灵扑向了还有半个肉身的他，很快就蚕食殆尽。而一些灵智相对较高的夷灵，也奔向了更高维度追杀。
片刻，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出的痛苦呻吟。在他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完美的球体，其上不规则地生长出一些奇异的凸起。
随后，球体在震动中逐渐变成了无限长的细线。而在空间的另一端，一个巨大的物体也从高维跌落，不断变形着横亘在空间中。甚至，有一半还镶嵌在灵石中。
无一例外的，这些神明遗骸都被饥渴的夷灵围住，转眼就被吃了个干净。
可叹这神明修行亿万年，最后却以最惨烈的方式殒落在了夷灵口中。
啼寒目睹了这个惨状，如此多的夷灵，他还是平生仅见。但无论如何消灭，夷灵的数量甚至还不减反增了。
夷灵能同化他们的灵力，对灵魂也有灼烧作用。在源源不断的袭击下，他们中即使是神修者也有些疲惫了。
“寂灭！”随着啼寒在心中怒吼，以他为圆心的一切都静止了运动，连夷灵也不例外。
在他的领域，啼寒无视了时空，翻飞着就将冻结的所有夷灵一一拍散。
而这一切只在一瞬间。
暗处的燚鸣眼中划过了惊奇：“听师父说，阴元素练到极致，有冻结时空，倒转因果之能，他还真的做到了……”
他此时还在灵石边缘，但也早被夷灵找出围攻。夷灵对于生灵的敏感是天生就有，更何况燚鸣修炼的阳元素使得他生命力比一般的神明旺盛得多。
扯着一只夷灵怪物的脖颈往外扔出后，像较劲一样，他也用出了自己的杀招。
靠着灵石，也不见他有所行动，方圆万里的夷灵就即刻“蒸发”了。他能加快所有事物的运行，已达最高境界后，连灵气和夷灵也逃不过他的操控。
蒸发夷灵，其实是他将消灭夷灵的“果”给提前了。
在这一点上，燚鸣和啼寒本质上都是对能量、速度的极高运用。
做完一切，燚鸣才得意地看向啼寒，却见得对方又投入到了战斗中，根本没在意自己。
而在暂时的夷灵空洞内，燚鸣才看清了夷灵数量增长的恐怖速度。如果再这样下去，别说争夺通天杖了，诸神会在之前被夷灵尽数消灭！
咂咂嘴，燚鸣一边躲闪了一个瞬移而来的夷灵，一边大声传音：“诸位，在这危机之时，我们除了合作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能成为神明，还有胆来这古域的，哪个不是从血海中杀出来的？
在燚鸣的号召下，一众神明，不管是结伴的还是独行的，都缓缓向着燚鸣靠了过来。
只是夷灵大军实在是难缠，在移动中，又有一个神明大意中丢了性命。
亚空间。
亁已经不动很久了，可能是受到了悲伤情绪的感染，李糖从先前的提防变成了担忧。
“说起来，她也救了我，也不算坏吧……”
“不对，身为夷灵之主，那么多个宇宙数不清的生灵肯定都死在了她手上！”
“可这个空间坚持不了多久了……”
纠结着，李糖还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木雕一样的亁，随即又跳开了数百里。
就算为了方止，她也得让这人放自己出去！
空间逐渐缩小，李糖都能听见坍缩的滋滋声了。
但亁还是不动。
焦急中，李糖强撑着再次上前，试探地摇了摇亁。
“喂！醒醒！有人在吗？”
李糖都不太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喂！你哭什么？！先把我们放出去啊？！”
空间的收缩加速了，以现在的状态，李糖可不保证能在虚空中撕开正确的出口。
“你醒醒啊！不是说什么约定吗？！”情急之下，李糖摇起了沉睡的亁。她衣衫破损，手上还沾满了自己战斗留下的血渍。
亁忽然睁眼，一双黑瞳仿佛来自地狱般使李糖打了个寒颤。
瞧见了被吓一跳的李糖，亁的的眼睛恢复了清明。她问道：“刚才，是你在动我？”
久违地进入了夷灵幻境，本来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出来，但一股温暖的灵魂气息让亁很快就回到了现实。
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李糖还是把方止轻轻放下，整理了下衣服，昂首娇喝道：“是……是我！怎么了？！”
亁忍俊不禁。
“你……你笑什么？！我……我才不怕你呢！！还不快……快快放我们出去？！”
李糖强装的强势，被结巴的传音出卖了个干净。
亁失笑道：“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模样比以前大腹便便的样子可爱多了……”
眼见李糖就要像个发疯的小猫一样扑过来，亁才将空间投影再次放出。
黑暗中，数不清的夷灵围成了一团又一团，其中偶尔传出术法的光芒。
李糖小嘴微张，随即质问道：“你不是说好了和我们结盟吗？怎么还召出这么多夷灵？”
“约定的是我，又不是我的同……我的手下。”亁翻了个白眼，就算在夷灵之心的绑定解除之前，她也不太能使唤得动震。
那外面的每个夷灵，可都是他们历经了数十亿年经心培养的，就算是亁也觉得肉疼。
李糖没话了，出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这样，你们先在这里疗伤，我去和他谈谈。”
也不等李糖回话，亁扇了扇折扇就不见了。
混沌的亚空间，即刻变幻成了风灵小区中李糖再熟悉不过的别墅。李糖心中别扭，但还是在心中感谢了贴心的亁。
可转念一想，这亁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入侵了她的记忆！随即，才刚有好转的印象立刻就荡然无存了。
遗迹底部，原本为争夺通天杖，各怀鬼胎的众神也被逼无奈地团结在了一起。
很多神明穿行在灵石中，试图向上逃入星海，但才没多久就又被压制回来。夷灵可虚可实，也不知震到底召唤了多少。
“你们是选择保命，还是选择通天杖。”已经抱团的众神中，一个头占了身体二分之一的神开了口。
这模样丑陋的神，啼寒在地球神界时见过。但他全凭肉身战斗，啼寒到现在也看不出深浅。
“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们轮流对付外围的夷灵已绰绰有余，就算是利用空间手段来到中央的夷灵也会被瞬间……”说话一半，啼寒也明白了这神的用意。
是啊！现在他们完全可以再观望观望！
很快，众神也分成了两边，选择离开的神潜入灵石，向上缓慢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