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指点迷津(二合一)(1 / 2)
张灵素见到卢道玄陨落与大青山,眼神中也有几分失落,唏嘘感慨。
“御灵大陆第一画师,就此落幕,今日之后再无万象必尽”
看着这个在他眼中通天彻地无所不能,护了他多年的和善老人躺在自己的怀中,江婪眼神中带着几分麻木。
“不用假慈悲,我师父的死,你们天心府也是凶手之一。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他日当有后报。”
张灵素听完也没有任何表情,盘膝坐在了江婪身旁。
“这天底下有两种东西是永恒的,一是爱,第二是恨。我是道士不曾体会过爱所以很难讲这方面的东西,但是恨我却深有体会。
文府与儒府自不必说,第一代的法理之争,争夺书生正统;第二代位次之争;第三代教义之争。因为这三争,死伤的文士儒生不计其数,两府之恨可以说深似海。
而你们文府与儒府之间的争斗只是一个缩影而已,天心府与须弥府有过千年信仰之争。
为了争夺信徒我们拆僧庙他们毁道观,双方的信徒也势如水火,逐渐演变到了两府强者下场,斗了一个血流成河两败俱伤。
贫道我倒是想缓解一下两府关系,但悬圃山上其他的人却极力反对,如果有一天须弥府有难,问道城的道士们会很乐意在补一脚,当然那群和尚也是一样。
武府与腾龙府的仇恨更是难以化解,武府的武夫骄傲自视甚高,向来看不起同为北境的半人半妖的腾龙府,两府之间的大战惊天动地,最后以两府之主同归于尽惨澹收场。
儒府与墨府的显学之争,墨府与须弥府的恶业台之争,乐府与天心府的正始之争,天心府须弥府以及儒府持续几代的一、二、三之辨。
你所见的八府表面平静,那是因为季夫子天资纵横,在八府斡旋多方妥协这才有了百国乱世的结束宣国的开始。
但八府之间的仇恨从第一代便开始积攒,这么多年下来代代屡增。
就像这次八府决定杀你不是因为真的恨你,正如当初甲子庚辛之乱天赦府的灭亡,不只是因为要造反。你所见的表相,暗地里是另外一种八府的互相妥协。
你当然有理由仇恨,甚至将来报仇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告诉你这些,一是怕你被仇恨蒙蔽,第二是想告诉你,八府之间仇恨的累加并不在乎多你一个。
卢道玄是贫道所钦佩的人,也是整个八府为数不多的好人,你若说我天心府要为卢道玄的死负责,这点贫道不敢苟同。
不妨告诉你,左仙翁在半年前有感而悟,已经进入了望仙第九重!”
左仙翁是望仙九重,但在皇城只使用了八重的实力,如果左仙翁使用全力的话,怕是一个人就能拦下卢道玄,可他并没没有这么做。
张灵素是御灵大陆最接近仙人的存在,功参造化,通天人之际。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们”江婪问道。
“这天下有很多都说不清道不明,但你又没办法不信的事情,比如开殃榜。
强如卢道玄这样的人物,亦不能摆脱开殃榜所预料的结局,这种注定发生又难以被改变的事情,我们修道之人称其为天道。
天地大道,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八府之主是御灵大陆最顶级的强者,他们隐晦的察觉到了天道大变,一场浩劫即将席卷整个八府,但应劫之人谁也找不到。”
“您是天心府掌教,难道您也不行?”
“贫道被天下人谬赞为御灵第一仙,也没能完全参透,但八府之中有一个人或许看到了比贫道更远的地方。”
“谁”
“就是你文府之主魏昌黎,老魏这个人聪明绝顶,成为府主八百年的时间都在和光同尘养精蓄锐,但最近这几年却屡屡有反常的动作。
在别人还在猜测琢磨的时候,老魏已经行动了起来。
不过我也不是全然清楚其中的衡量算计,老魏再赌,我也再赌!”
“赌什么”
“我们两个都在赌你是应劫之人”
“我?”这让江婪自己有些意外。
“不错,天心府有一件御灵神器名为观世阴冥镜,在镜子里可以窥见前世今生,可以看见世间万象,无论是谁在这镜子前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自天心府创立以来,有两个人即便是用观世阴冥镜也看不透,巧的是两个还都是你们文府的人,只不过前者已经陨落。”张灵素笑了笑。
“另外一个难道是我?”
张灵素点了点头。
“连观世阴冥镜都看不透的人就是最大的变数,这个变可能是好,也有可能是更糟。
我凭借观世阴冥镜赌你是应劫之人,因此在你身上贴在了镇灵符,又让左仙翁暗中留手。但老魏仅仅凭借对你的了解就敢押宝在你身上,这份魄力我拍马不及啊,”
“你说你用镇灵符封住我一身的力量是为了保我?”
这答桉让江婪有些气急而笑,皇城之战他从头到尾都只能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天赦府的人为他流血丧命,看着刀笔吏为他奋不顾身。
“我用镇灵符要镇住的是恶灵诅咒的力量,若是你在盛怒之下将恶灵之力展露,你最后一线生机都会断绝。
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你体内的这恶灵是什么来头吧”张灵素问。
“盘山谷中的战魂融合而成,只不过这战魂中有一个主魂,并且似乎与大宣开皇赵正阳相熟,与岳飞熊也认识。”
“与赵正阳熟悉,又是大军主将的人其实并不多,这个人的身份就很有趣了…”张灵素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自幼是跟谁长大的”
“南屏镇,我爷爷,一个老扎彩匠”
“这就怪了,你爷爷江伯鸾在你出生前就死了,你父母同样死于甲子庚辛之乱,你哪里来的爷爷?”
“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把我收养了吧。”
在江婪的印象中,这个将他抚养长大的人不言苟笑,每日都闷头扎彩,身体抱恙而终。
张灵素听完哈哈的笑了起来,这让江婪满心疑虑。
“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