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维鲁·亚修 四(2 / 2)
三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对风兰人来说一切都和往常相同,这是片富饶的土地,不说大富大贵但长居此地的人们都安居乐业并不是难事,在这座抽象的城里快节奏和慢节奏能完美交融在一起,本身少不了两大家族的维持。
维弥优侧着身子倚靠在公园的树藤边上,她褪去了三年前的青涩,金发盘起只有零星发丝垂落在两旁。
回到本家后她得学习所谓真正的贵族礼仪,和其他小姐一起参加贵族们举办的宴会,用她们的话来说,昆图斯家族的根始终是在鲁玛,她们迟早要回去。
维弥优也知道这一切的照顾和优待是因为她的哥哥卡德,至少表面是如此,她还是更喜欢午后一个人在公园里晒晒太阳。
毕竟现在维鲁不在,欧利不在,她的哥哥也不在,就连早年里随身带着的日记本也不在身边。
不过一个人的话,写再多的东西也没人分享了。
在离她不远的石桌边上,两位家族里的海洋学者在争论着什么。
“一次比一次小,一次比一次短,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二三十年后这片海洋就再也不会起浪。”
“是啊,真难想象到时候会是什么光景,如今两大家族就有分道扬镳的感觉了,等所有土地都被开拓,不再有新的土地裸露,可能战争就要打起来了。”
“确实,昆图斯的背后有鲁玛的权贵撑腰,鲁玛可能早就有所图谋了,倒是亚修家,唉。”
听到这,维弥优忽然感到沮丧和难过,她如今连回家的理由也找不到。
她起身准备回房间,没有太多时间用来享受生活,白日里只有午间这一个多小时是属于她自己的。
两点后会有佣人去门口接待她前往学堂,和小她好几岁的贵族小姐们一起学习,不过与其说学堂,倒不如说是礼院,专门教礼善雅乐的地方,和她同龄的则已经开始接触家族产业,或者跑去吃喝玩乐了。
和以前一样日复一日的生活,维弥优早就习以为常。
缓缓回到房门前,一个老爷子躺在她门边的摇椅里睡的正香,让她错愕了好一阵子。
一直到几分钟后佣人来敲门,被惊扰到的老人才悠悠转醒。
老人把慌乱的佣人打发走,门口只留下一老一少。
维弥优双手背在身后十指交叉站在门边上,不知道这位年轻时有着传奇色彩的老人特地在这里等她是为了干嘛。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老人捏起边上一早带着的干果边吃边看着她问道。
“怎么不说话,受委屈了?”老人看她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突然就像气笑了一样。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和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家伙都不敢说,一点不像你那哥哥,尽丢家里的脸也不在乎。”
“爷爷……我想回家。”
维弥优低垂着脑袋,在过道的阴影里她如同那快要枯萎的向日葵。
“傻孩子,怎么会有人不想家呢,尽管去吧,让卡德带着你去,维鲁那小子现在就在家门口等你。”
维弥优哽咽着抬起头,她印象中陌生的那个人站在她的眼前,这次他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疤痕。
然后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滴打在地面上,用双手捂住脸庞,泪水就从指缝中渗出滑进衣服袖口里。
“行了哭什么哭,走吧。”
他的手太脏了,只好用手臂上比较干净的衣物帮她把眼泪擦干,不过还是让维弥优本来白净的脸变得灰扑扑的。
拉着她的手腕,卡德带她往外面走去。
“臭小子,下手轻点,你们可是相依为命的兄妹了。”
卡德头都不回的叫喊。
“管好你自己吧老头,多活几年,多当几年你的家主。”
直到卡德和维弥优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好像还听见维鲁那群小家伙欢闹的声音,老人才开始自言自语。
“你还在恨我吗?恨你的父母和这个家,不过,这是好事。”
“被权贵思想给统治的家族,才会做出把自己女儿给放进雪地的恶劣作为,仅仅为了那一点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又或许,是你们不该生在这个家。”
城市里不适合骑快马,所以欧利特地去租了一个一辆马车,马车包厢坐三个人不算拥挤。
“真的不去坐坐?我是帮维弥优问的,她不好意思。”在马车外,维鲁朝门口卡德喊道。
“不去,记得好好照顾维弥优,我会不时去看望的,要是见她受委屈,那你绝对会有事。”
听罢维鲁掏出腰包里的留影机,对卡德努努嘴。
“来笑一笑留个纪念,到时候放日记本里给维弥优看,记住是给维弥优看的啊。”
随着咔的一声,卡德勉为其难的咧开嘴露出笑容。
车厢里听见动静的维弥优拉开窗帘布,泪痕还挂在脸上像只花猫一般。
好奇怪,她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哥哥。
“好了,我们回家咯。”欧利高声的欢呼起来,车轮开始滚动,他们又沿着以前常走的路回去。
正午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眼,窗外人们还是在大张旗鼓的庆祝着风浪节,锦旗依旧高高的挂在各家的屋檐上,不少空旷处也都摆放好了烟花,彩旗连接在各大店铺的上空随风飘扬。
一切好像和三年前还是一个样,就连戏剧化也是。
维鲁停下了前行的马车,朝一家新开的冷饮店走去。
少女坐在店外的沙发上,这次她提前做好了准备,用魔法易容成丢进人群里看不出特点的相貌,她发现确实可以省下不少事。
这才是假期!没有人尾随,没有特殊的眼光,好好舒适的享受生活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做的啊,她真的不想一天到晚抱着比她脑袋还厚的魔法书到处跑。
就是这个冷饮也太冰了吧,不过……她偶尔也想要放纵一下自己。
猛的一口喝完,除了畅爽,还让她感受到一股来自心头的凉意……和荒谬感。
“应该不会吧。”她扫视四周,然后看见维鲁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你好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薇妮莎眯起眼睛皱着眉,咬牙切齿的对眼前人说道。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