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杀俘（下）（1 / 1）

陈晟回到哮天和万丹伟征中间，打开耳麦大声说道：“现在，本帅宣布，色楞、逊杜棱、额森三人，追随满清，屠杀异族，十恶不赦，罪不容诛。色楞、逊杜棱、额森三人以及他们家族男丁，一律斩杀，以祭奠我死去的黑水军将士英灵。其妻妾子女一律赏与有功将士。”

“大帅，此事万万不可。”陈晟的声音刚刚落下，一个稍稍有些稚嫩的女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却是陈晟未过门的夫人索隆高娃。只见她轻移莲步，不顾万丹伟征吹胡子瞪眼阻拦，缓缓走到陈晟跟前，继续说道：“大帅，有罪的只是色楞等人，与他们的妻妾子女并无关系。小女子恳请大帅饶过他们家人。”

听到有人求饶，本来一脸死灰的色楞等人，顿时抬起头来，一脸期待地注视着陈晟，即使原本大义凛然的额森也不例外。他本来以为以陈晟目前的局势，绝对不敢对蒙古人大开杀戒，最多只会处死他们为首的三人。谁知这小子居然一反常态，下手居然这般狠辣。仅仅因为自己一人的缘故，竟然要将他们科尔沁五旗博尔吉特氏的数百男丁杀得一干二净，博尔吉特氏的妻妾子女也一个不保。想到这里，额森不由得后悔起自己的莽撞。

“没有关系？”陈晟反问一句，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若不是她在塔虎城战斗正酣时，和寒烟一起带领她们手下的娘子军，平息了蒙古妇女的叛乱。陈晟会真的以为她只是一个不通人事的小女孩，只是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她又不恰当地挑战自己丈夫的威严，陈晟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可是数万双眼睛之下，自己岂能轻易为了一个小女孩的话改变自己的决定吗？

“你问问台下的将士，再问问众多的百姓，这些清军杀起人来，可曾问过他们有罪？这些清军杀起手无寸铁的妇孺百姓，可曾问过他们有罪？你再问问色楞他们，如果这次是我军战败，他们会不会留下一个黑水军将士的性命？他们会不会因为你们的无辜而善待你们？还有这些人的子孙，他们会因为他们的父辈杀死那些异族而悔恨吗？不，他们都会以他们父辈的凶残为荣，他们会以效仿他们父辈为荣。早些结束他们的性命，也省得他们长大以后像他们的父辈那样，以肆意屠杀为乐。”

想起清军入关后的暴行，想起那些被清军先奸后杀的妇女，想起被他们挑在枪尖上的儿童，陈晟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目光中的寒气大盛，吓得索隆高娃大气都不敢出，眼中浸满泪水，只是她从小受到的教养，让她没有大声哭出声来。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后，陈晟缓了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温和下来，说道：“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些清人的凶残。你就不要插手这些事了，回到帐篷歇息去吧。”

说罢，朝万丹伟征递了个眼色，万丹伟征本来对这个汉人女子生的女儿并不疼爱，只是许配陈晟以后，这才当成掌上明珠对待。看到陈晟递过来的眼神，老而成精的万丹伟征哪里不会明白，连忙让养娘领着索隆高娃回到帐篷里去了。

此时，见陈晟并未因为索隆高娃的劝解改变主意，色楞三人的神色再次绝望起来。色楞不甘向万丹伟征叫道：“万丹伟征，我的侄儿，你难道就这样看着你的叔父去死吗？你难道就看着你的兄弟侄儿离开这个世上吗？万丹伟征，我最亲爱的侄儿，你就向你的大帅求求情，饶了我老色楞一家吧！”

万丹伟征还挂念着色楞所部被俘的那数百将士，那些将士都与他同宗同源，没了色楞，自己将是他们最好的选择。现在色楞让他顾念着亲情向大帅求情，可是当初喀喇沁设旗时，他和固噜思奇布有谁念及一点香火之情。还都不是可着劲地争人争地争物，而他万丹伟征只能吃些残羹剩饭。

想到这里，万丹伟征沉寂在心中许久的怒气来回翻腾，冷冷答道：“色楞叔叔，当初我离开时，曾经念及亲情让人给你和固噜思奇布捎过信，让你们别再跟鞑子死心塌地效命，鞑子只是利用我们，让我们当做他们的炮灰，消耗我们手中的实力，可是你和固噜思奇布有谁听的进去。特别是你，竟跟鞑子一路追赶到这里，是不是打算把我给杀了来向鞑子表明忠心啊？汉人有句话：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你对鞑子如此忠心，你说你怎么让我为你向大帅求情呢？我记得叔叔曾经教育过我:草原上的雄鹰绝不会因为死亡，就低下高贵的头颅；草原上的狼王绝不会因为死亡，而变成任人驱使的牧犬。色楞叔叔放心，等你死后我绝对会照看好你手下的勇士。”

听到万丹伟征如此绝情的话，色楞不由得心中一阵悲哀，正想当作众人的面大骂万丹伟征一通，可是已经被黑水军兵士就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土台子边缘，一句话都没喊出来，就和逊杜棱、额深以及他们的家人一起，被砍下了脑袋。

看着数百个怒目圆睁、面目狰狞的脑袋顺着土坡落到他们面前，即使是再不怕死的清军俘虏，也是心中戚戚，兔死狐悲的感觉油然升起。只是他们并未哀伤太久，随着额森、逊杜棱和固穆等人妻妾女子被带下以后，这些清兵很快被按照满人三抽一，蒙人五抽一，披甲奴则十抽一的方式，被逐一带了出来，带到那些叛乱的蒙古女子面前，一一被砍了头。至于逊杜棱和额深两人的叛军，则享受了满兵的待遇。血淋淋的屠杀，让那些满人、蒙人和披甲奴们知道了汉人们并不比他们宽容多少；让那些背叛的蒙人终于认识到这个民族温情脉脉背后，一样有着豺狼一般的凶残。

万丹伟征本想收编色楞余部的愿望也没有实现，这些未死的战俘除了三百披甲奴之外，全部被陈晟贬为奴隶。不过万丹伟征也没敢抱怨什么，陈晟残暴的手段不止吓坏了那些清军战俘，同样也震惊住了万丹伟征和那些没有叛变的蒙人。

那些参加叛乱的蒙古女子并没有被砍头，在每个人都沾上那些战俘的鲜血后，她们统一被编入慰安队，用她们的身体安慰那些孤独的心灵。那些头颅陈晟也没有浪费，全被收集起来摆成了京观，用来警告那些妄图借助陈晟等人头颅邀功的满洲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