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贰 旧事重提(2 / 2)
后来,相处久了,她发现梅苒若表面上很高冷,但其实内心是一个最柔软的人了,不管是谁有什么要求,她都会欣然同意。
所以,她才会在梅苒若独自待在寝室或者去图书馆时都会陪着,有时候黄欣云提出出去玩逛街等,也被她拒绝了。
她不就是在想,秦教授他们带梅苒若开小灶或者写生时,她不会被落下,要么有什么展票也可以有她的一份。
梅苒若低头望着手中的酒杯,“你自从知道教授们给我开小灶后,你就一直陪着我,不管我去哪里,吃饭也好,去散打社也好,你就一直在跟我,很多同学看到后,都觉得我们俩才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估计就连你从小到大玩的最好的朋友黄欣云都没有这个待遇吧。”
梅苒若觉得上大学开始那段日子真的要比上高中、上初中要好很多了。
因为某些经历,她很敏感,也很害怕,再加上她的性格使然,她没有那么容易地和她们打成一片,可是当她们笑语盈盈的亲热,她很心动,她也开始慢慢地放下自己的心防,总在告诉自己,放心,她们肯定和那些人不一样。
可是在慢慢相处中,她发现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比如刘佳佳,她比较简单,她的一生有着她可望不可及的幸运,她会回报别人对她相应的付出。
黄欣云呢,嫉妒心强,又爱显摆,还爱贪小便宜,不过她就比较傻,什么都在面上表现出来,让人想不知道都很难。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她刚开始还以为和刘佳佳一样,都是那种平凡的小女孩,却没想到她比任何人都深沉。
“你们有什么要求,我好像都满足你们了,我也不在乎你们会不会因为这些是否对我更好,其实我也很容易满足的,只要你们表达出一点亲近就足够了,可惜,还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梅苒若轻轻地叹出一口气,她凡事要求着自己要往好的方面想,可惜她遇到的都是魔鬼。
“我还记得老师他们,许师兄赵师姐他们一有展票,我都会给你们多要几份,现在想起来,当初的自己还真是傻啊,哦对了,说起许师兄,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到底是喜欢许师兄呢,还是金师兄呢?”
她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就只有黄欣云和李槐两个人亦温哥,亦温哥的喊着,来彰显他们之间亲近的关系,其实大部分都知道黄欣云的心思,因为她表达的太明显了。
就连许亦温也清楚,但是许亦温却认为黄欣云对他的喜欢,只是一种崇拜而已。
可是李槐呢,她能看的出来她在面对许亦温的那种娇羞,她太含蓄了,只有偷偷摸摸地去观察,后来她又经常拉着她去离她们学院还远的医学院,嘴里就经常挂着金师兄,有时候她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偷偷地笑着。
她那个时候就知道李槐的心思真难猜又善变,“或许,你是同时喜欢上两个人了!”
“你瞎说,我没有!”李槐有种被猜中心思的那种恼羞成怒,她的声音很大,但也能听出她的底气十分不足。
梅苒若错了,她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呢,她不可能喜欢许亦温的,她对许亦温就是那种面对偶像的崇拜,对,崇拜!
李槐还肯定地催眠自己应该是这样的,她和黄欣云在上大学之前就已经认识许亦温了,当时她们都在上高中,成绩都不算太好,为了准备艺考,家里的父母给她们报了好几个绘画培训班,而许亦温就是在其中一个做兼职。
许亦温很有耐心,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就算她们画的再不好,也会仔细地教导她们。
而那个时候这正逢她们情犊初开的年纪,面对这么温柔的一个人,谁会不喜欢呢?她很羡慕黄欣云能够明目张胆地去表达她对许亦温的喜爱,而她只会含含蓄蓄地窝在心里。
后来遇见金凝阳,她在想怎么会有人笑起来那么好看,就像灿烂的太阳,她还仔细观察过他,他的左耳上有一颗耳钉,是个小太阳,她所遇到的男孩子是那种循规蹈矩的,金凝阳也是,她很好奇他怎么会想着要打耳钉呢?
所以,她喜欢许亦温的温柔,又沉溺于金凝阳的笑容,她也很矛盾,如今被梅苒若大大咧咧地摆出来,她又羞愧难当。
“没有吗?”梅苒若坐着仰起头,李槐站着低下头,两双含泪的眼睛对视着,可李槐没有居高临下的姿势,而梅苒若却有盛气凌人的姿态。
“如果没有,那个时候你们离开了,怎么不去卫生间喊一声我,如果没有,你们已经出去时,给我打一通电话很难吗?”
梅苒若凌空站起,冷眼狠狠地盯着李槐,“你也嫉妒,你是不是也在想,如果梅苒若出事了,梅苒若被胡骃玩了,成了残花败柳,消息再传出去,你所喜欢许师兄金师兄还会关注她吗?”
“没有,没有,没有。”李槐连续大吼,再大的声音却也掩盖不了她内心的心虚,她的眼睛再也不敢看着那张俏丽的面孔。
她那个时候拿着手机犹豫不决,梅苒若太受欢迎了,她说不嫉妒也是假的,梅苒若简直一语中的她那个时候的心思。
其实,那天晚上,她也很煎熬,心脏就像是被人揪着,很难受,所以第二天,梅苒若说她没事的时候,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她只是没想到后面还会发什么那么多事。
“我没有,有也是你,你不也是喜欢金师兄吗,只要他一出现,你的视线就没有在他身上移开过,可是你现在还有资格吗?”李槐被问的心虚,可是她记得梅苒若每次见金师兄,那双冷淡的眼睛就会变得很温柔,似有似无地投在金师兄的身上,想起这个她好像就有了对抗她的底气。
“哈哈哈…”梅苒若大笑起来,这个笑声让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得到,比起她本身的冷还要让人感到恐怖。
她开始步步紧逼,双目含着泪,忍着不让它流下,“我没资格,你就有资格了吗,李槐,别把自己捧得高高在上,洁白无瑕,其实我们都不是天上的白云,也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我们都是地里的黑泥,肮脏无比。”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逼的李槐步步后退,梅苒若停了下来,她仰起头收回眼中的泪水,视线随意地扫过,那些零散的客人的视线似有似无地往这边偷过来,所以不管在哪个地方,总是有一群喜欢热闹的。
她犀利的眼睛扫向那些看热闹的人,多说无益,回忆太痛苦,只会折磨自己更深,“说真的,我们都已经这样了,彼此憎恨,我不太明白你怎么还敢再来这里,还要再见我一面,如果你是想看看我过得不好,你很开心,那你就这样想吧。”
李槐摇摇晃晃地站着,她明明是来看看她其实过的并不怎么样,她看到她还可以和别人谈笑自若,而她却深受煎熬,凭什么!
她要来提醒她的,她要记得她曾经犯下的恶事,可是为什么却是她被戳中心底最阴暗的地方,她不该来的,她不该来的……
李槐呆征了很久,才趔趔趄趄地向门口走去,外面的阳光刺眼醒目,照着她那些阴晦的心思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