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 ……(1 / 2)
翌日,牛辛橼在赵青悠的劝解之下,带着汤药一起出现在郑琬眼前。
一见到人,牛辛橼就垂首行礼,语气满含歉意地说:“某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娘子原谅。”
那架势惊得郑琬不顾自己还没有痊愈的身体,直立着上半身,伸出手想要将牛鱼师扶起来。
“牛鱼师不必如此,要不是鱼师所做,儿恐怕性命有忧。鱼师那次撞击正好将儿腹中河水撞出,儿该感谢鱼师救命之恩才是。”
闻言,牛辛橼和赵青悠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了对视一眼,而后又齐刷刷将目光投在郑琬身上。
看到她认真的表情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儿,牛辛橼还是无法忘记自己给郑琬造成的伤口,郑重地说:
“不管如何,娘子头上的伤口皆因某所起,某不能忽视,只待娘子痊愈即可。”
那副执拗的样子看得郑琬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用眼神示意,让赵青悠也劝劝牛辛橼,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形成自己的负担。
赵青悠却对着郑琬的眼神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下子郑琬只好当真牛辛橼的面,深深鞠躬,严肃地说:
“鱼师救命之恩郑琬不敢忘,等到痊愈就会找份活计养活自己,会尽快将鱼师垫付的药钱归还。”
牛辛橼顿时也有些慌乱,慌张地连连摆手,“娘子不必如此……”
他也有些怀疑大夫的诊断,突然感觉到一点安慰,不管郑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让他长久压抑在内心的巨石顿时松开,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但是他同时也在内心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争取让郑琬痊愈,这样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娘子,长久躺在榻上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知几人是达成了怎样的默契,接下来的日子里,赵青悠依旧按照牛鱼师的托付照顾郑琬。
而郑琬也在赵青悠每日送来的后厨杂役饭食,与自己记忆中的饭菜相结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朝代连炒菜都没有出现,不是蒸就是煮,调味料也很有限。
不然不会做出这么寡淡无味,甚至有点难以下咽的饭菜。
她也在这样舒服与痛苦交织的日子,终于迎来了自己解放的日子,能够下床自由活动,只要不摇晃脑袋,就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她决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城外给父母祭拜。
赵青悠听到也不觉得奇怪,本朝以孝治天下,郑琬这样的表现在她看来再合情合理不过。
甚至主动地帮郑琬准备祭拜的礼品,亲自带着她往城外的墓葬群走去。
到了出发的日子,郑琬对着木盆里照出的穿着,轻轻拍打自己身上的褙子和裙子,说来麻布制成的衣衫就是透气,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粗糙,磨在皮肤上的触感非常强烈。
就在她还在欣赏自己的古装扮相时,赵青悠已经来到门前,看着病愈的郑琬姿容更甚,心中既羡慕又担忧。
看着郑琬还有继续拖延下去的趋势,赶紧打断道:
“郑娘子,我等可以出发了。”
听到声音,郑琬立即停止自己得到动作,对着赵青悠露出甜甜的笑容,“青悠阿姊,我这就来。”
说罢,挽着赵青悠的胳膊一起出了都水监的后门,循着坊市中间的巷道,一路往城外走去。
一路上郑琬可算是见识到了本朝的繁盛之景,街上不只有本朝居民,还有胡人,五官立体,一眼就能发现不同。
街巷中叫卖声不绝于耳,路上还有牛车与马匹来来往往,热闹异常。
赵青悠想到郑琬是第一次看到都城的盛景,也没有出声打断她,甚至还刻意地放下自己脚下的速度,让郑琬可以更清楚看到坊市中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出城的金光门,城门的守卫简单核查了一下身份,就将两人放行。
出了城没有外物的诱惑,两人很快就出现在郑父郑母的墓前。
赵青悠解释说:“客船因匪患防火漏水,造成数十人伤亡,除了亲人属意自行解决的,其他的都埋在这里,大家还特意将你阿耶阿娘合葬一处,娘子独自待会儿,儿就在不远处等着。”
说罢,将自己手里的东西交给郑琬后,转身离开。
郑琬一看到木牌上写着的孝女所立,她真的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心想:他们一家人应该已经在另一个地方团聚了吧?
取出竹篮中的香烛纸钱,生火燃烧,再拿出里面准备的白肉和瓜果,一起摆放在墓前。
香烛纸钱燃起的青烟,随风而动,在墓葬上方转了几圈才朝着远处飞去。
郑琬虔诚地为她们一家子祈福,认真祭拜,直至准备的香烛纸钱全部烧干净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