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9.第六百七十九章考验世界23(1 / 2)
马车很快停在列支敦士登城堡门口,守卫看着乌泱泱一群人聚过来,本还想拦,可看到不仅副首相和思赛克主教在,就连乔治亚娜王后也在,顿时停下动作。
可以说,王后才是这座城堡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虽然罗纳夫人住在这里,但王后想进,别人也拦不住。
他们直接闯到弗朗茨大公卧室门口,期间没遭到任何阻拦。
罗纳夫人和安东尼乌斯伯爵守在门口,试图阻止他们进去,“大公正在休息,请你们莫要打扰,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责任。”
乔治亚娜王后才不管她,一把把人推开,用力去推卧室门。
然而那门似乎被锁住了,纹丝不动,她气急败坏,“快开门,难道你还想囚禁大公不成?”
“别胡说,这是大公的手书,他需要休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罗纳夫人被推得一个踉跄,却丝毫不相让,看着王后的眼神充满了不善。
“你说要休息就休息啊,谁能证明,我看你就是想对大公不利,今天我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王后直接叫嚣道。
罗纳夫人因为身份缘故,不像她那么嚣张,但表现却格外强硬,“医生诊断他需要休息,还请女伯爵不要让我们为难!”
“那就让医生过来,”王后当机立断,完全不给反驳的机会,说完还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副首相上前,“罗纳夫人,我们实在有很重要的事询问大公,还请行个方便。”
罗纳夫人有点不情愿,眼神看向思赛克大主教。
他刚要说话,就被乔治亚娜王后打断,“难道你要让我们这么多人一直等着吗?我告诉你,今天没看到人,我们就不走!还有,宫廷总管呢,我来了这么久,他都不来迎接我这个女主人,是不想干了吗?”
说到底,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这话让罗纳夫人一噎,沉默半响,在乔治亚娜王后的叫嚣声和副首相等人无声的催促中,不得不敲开卧室门,“是我,副首相等人坚持要见到大公,打开吧。”
停顿半响,门从里面缓缓打开,总管和医生一起守在门口,显然,他们刚刚一直守在门后。
乔治亚娜王后狠狠瞪了眼两人,率先走进去,看到床上闭着眼睛的大公,当即讥笑的勾起嘴角,“喲,不会已经被你们弄死了吧?”
“王后,您......”罗纳夫人不满皱眉。
“来人,把他们抓起来,”谁知乔治亚娜王后丝毫不给她说话机会,直接吩咐守卫把总管和医生抓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罗纳夫人脸色大变,“你想对大公不利吗?”
“想对大公不利的是你们吧?”王后讥诮道,嘲讽的看了他们一眼,对人群后一位中年医生道,“赛迪尔医生,麻烦你了。”
众人向后看,果然看到一人提着大大的药箱。
“他是谁?大公的身体怎么能随随便便交给一个外人,我们有宫廷医生,”罗纳夫人意识到不对,当即挣扎反驳起来。
可惜,王后雷厉风行,不仅让人抓住医生和管家,连他们也被暂时控制了。
其余守卫倒是想帮忙来着,王后恨恨瞪视他们,“我才是王后,你们应该听我的,再不济也是副首相,他们是那个牌面上的人,情人和私生子!难道你们要向这么不名誉的人效忠吗?”
守卫们一愣,动作迟疑下来,是啊,罗纳夫人母子在这里住再久,都只是客人。
“而且,大公出事,应该是他的继承人接手处理这一切,乔治大公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们难道要违背律法吗?”王后指着后面人群中的乔治道。
没办法,乔治只好站出来,“我想,我有权知道弗朗茨大公身体状况如何。”
“你也可以问医生,但不能让随便一个人接手大公的治疗,”罗纳夫人显然有点急了,反驳道,“思赛克主教,您难道不觉得这行为不妥?”
可不等思赛克主教说话,王后再次开口,“他可不是什么普通医生,而是闻名全欧洲的赛迪尔医生,曾担任英王室的宫廷医生,辞职后创立自己医院,出版过多本医学典籍。我想,没人不认同他的医术吧?”
显然,她请人过来时,就已经考虑好了,直接请了个名气最大的,避免被人质疑。
这下罗纳夫人没话说了,宫廷医生也只是名头好听,但比起名气和医术,还是赛迪尔医生更值得相信。
乔治大公没有犹豫,“那么,请赛迪尔医生帮大公检查一下,我要知道他具体得了什么病,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赛迪尔医生点点头,早在他接受乔治亚娜王后的委托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出。
牵扯到宫廷政治斗争,危险系数高,但高风险代表高收益。
他如果能治好列支敦士登宫廷医生治不好的病,亦或者检查出其他异样,那对他的实力无疑是最好的证明。
目前他还是全欧洲最好的医生之一,可他的野心却是成为医学界的奇迹,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医学之星。
因此思考过后,他就应下了这份危险的差事。
当然了,乔治亚娜王后开出的诊费也是原因之一,出口就是五千马克,这谁顶得住?
见他真的拿着医药箱上前,罗纳夫人面上闪过焦虑。
她用眼神示意宫廷医生,见他微微摇头,放下一半的心,剩下一半依然掉在空中。
因为她也不确定,宫廷医生动的手脚,能否瞒过赛迪尔医生,毕竟他名声那么大,定然有几分真才实学。
两人的眉眼官司,落到有心人眼里,就是明晃晃有问题了。
可现在要的是证据,如果没有这四人谋害弗朗茨大公的证据,那说什么都是白搭。
赛迪尔医生也知道此次看诊非常重要,表现的非常沉稳小心,能检查的全部检查了,还仔细询问了管家和伺候的两名男仆女仆大公的身体状况,以及宫廷医生诊断情况和开出的药,把认真谨慎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做派,让罗纳夫人四人的心一直吊着,生怕真被看出端倪。
而赛迪尔越来越沉的神色,也似乎彰显了他好似发现了什么,这让他们更忐忑了。
可只有苏叶看出来了,赛迪尔医生是什么都没检查出来,才表现得这般凝重。
要是真查出来了,他肯定会很兴奋,这代表他再次扬名的机会来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可偏偏罗纳夫人的表现,并非那么无懈可击。
只要是聪明人,都会产生怀疑,而赛迪尔医生却什么都没查出,这会让人疑惑,他的医术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好吗?
怎么办?
他在心里一直思量,该怎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乔治亚娜王后等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见他终于停下动作,立刻道,“怎么样?你查出了什么?”
赛迪尔医生心里有点慌,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弗朗茨大公得的是脑型疟疾,严重的中枢神经系统感染,表现为发热,头痛,昏迷,抽搐等,非常凶险,死亡率高。起因应该是蚊虫叮咬,近期大公是否去过非洲?”
“是的,三月前,大公曾走访过利比亚和尼日尔两个国家,”副首相立刻道,同时期待道,“还有救吗?”
赛迪尔医生点头又摇头,“如果发现比较早,还有治疗的希望,可现在已经晚了,病情被耽误了。”
“什么意思?”副首相错愕,难道他竟然是说,宫廷医生故意耽搁病情吗?
“那还用说,肯定是他们商量好的,不给大公治疗,想直接耗死他,”乔治亚娜王后立刻道,眼神里尽是挑刺的得意。
可罗纳夫人听到这个回答,却悄悄松了口气。
宫廷医生也立刻跳出来,“胡说,我当然有好好治疗了,病历上有治疗经过和用药,脑型疟疾在两月前就已经治好了,当时罗纳夫人还找了另外一名医生前来确诊,赛迪尔医生你莫要含血喷人!”
“我还没说完,”赛迪尔医生不紧不慢道,“这部分的前期治疗确实完成了,看着也确实痊愈了,可在一月前,弗朗茨大公又复发了,对吗?”
“不对,”宫廷医生当即反驳,“大公只是头疼,并没有发烧,晕厥和抽搐的现象,这绝不会是脑型疟疾的症状。”
“那是因为你给大公用药了,让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那些现象才没有体现出来,”赛迪尔认为宫廷医生应该是耍了一个花招。
先让大公看起来痊愈,经过其他医生确定治疗,之后再发病,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和前面详细的治疗过程相比,后面的诊断就显得潦草,只有头疼,而治疗手段也简单粗暴,让大公保持昏迷,不要醒来感受头疼即可。
这里面问题很大,应该就是他猜测的那样。
苏叶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我听说严重的脑型疟疾治好后,有非常大的后遗症,是真的吗?”
赛迪尔医生一愣,“是的,可能失语,失明,偏瘫,颅内出血,以及......”
突然他声音顿住,忙上手去查看弗朗茨大公的头部,摸索后大喊,“这里有伤口!”
其他人闻言,连忙上前。
赛迪尔医生把浓密的头发扒拉开,果然看出后脑勺左侧有一块小小的凹陷,经过一段时间,已经不明显,但足以看出,弗朗茨大公遭受了严重的脑部创伤。
而这也会导致失语,失明,甚至是偏瘫,和脑型疟疾后遗症极为相似。
此前,弗朗茨大公确实得过一次,但在宫廷医生的治疗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可就在这时,他与某人发生了肢体冲突,被推倒撞到了后脑勺,以至于产生了严重的问题。
这个人选,很可能是罗纳夫人或者安东尼乌斯伯爵。
无论是不是故意的,错误已经造成,两人将面临严重的惩罚。
心慌之下,收买了医生和管家,医生灵机一动,想到之前弗朗茨大公得的病,不如就把原因栽到脑型疟疾头上。
但之前那次诊断已经有其他医生确认痊愈,且弗朗茨大公发现的早,治疗的也早,不可能发生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于是他弄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借口,头疼,只有头疼。
如此等事发时,他就有理由推脱,弗朗茨大公病情复发,但这次的表现大为不同,只有疼痛,没有发热等其他现象,因此他才没意识到,是脑型疟疾复发了。
而产生头疼的原因多种多样,世上有的是各种无法治好的头疼病,他分不清楚不代表医术不好,是整个医学界就发展到这里,他也无能为力啊!
如此,岂不是可天衣无缝瞒过去,又能保证他医生的声誉不受影响。
显然,赛迪尔医生一点点钻入他的圈套,等到赛迪尔医生也确认,弗朗茨大公就是旧病复发,他就可以跳出来反驳,自己绝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病情症状改变导致他诊断不出来。
而苏叶询问后遗症,就是在提醒赛迪尔医生,跳出那个思维,能造成这种后果的,还有其他原因,比如外伤?
他好歹是享誉全欧洲的医生,水平自不用说,关键他思维机敏,反应迅速,刚刚只是走入思维惯性罢了。
谁能想到呢,诊疗记录上那么复杂的过程,其实就是外伤。
真相大白!
罗纳夫人面色顿时惨白如纸,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不说话。
安东尼乌斯伯爵更是浑身颤抖,害怕的瑟缩着身子,不敢抬头看人。
宫廷医生被拆穿,顿时瘫软在地,心里明白,自己完了。
任你有再多借口,连外伤都没检查出来,这是医术不行吗?分明是有阴谋啊!
“哈!我就知道,你们拦着不让人探望,就是不想让人发现伤口吧,”乔治亚娜王后得意极了,感觉自己很快就能报复这对恶心的母子了,“所以这伤口是谁打的?我猜,一定是安东尼乌斯,毕竟只有他有力气伤害大公。”
“不是我!”
“是我!”两人异口同声,安东尼乌斯伯爵否认,而罗纳夫人则亲口承认。
安东尼乌斯伯爵错愕的看向母亲,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承认?
承认了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伤害一国大公,耽误治疗时间,无论如何都会判死刑,上帝也无法原谅!
罗纳夫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冷静,“是我做的,弗朗茨大公曾不止一次承诺我,会让安东尼乌斯继承王位,因此我从小就教他亲近大公,连亲生父亲都忘到一边。到头来,他却告诉我,俄国那边向他施压,他不得不妥协,列支敦士登大公只能是乔治的,凭什么?要是做不到,就不要承诺我,我陪了他三十多年,最后只得到这么个结果,我自然不甘心,于是和他大吵一架。情绪激动之下,没收住力气,把他推到,磕在了鹿角摆设上,没想到......他直接出事了,情况很严重,偏瘫失语,我没办法,只能伪装是生病。”
她说得悔恨不已,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
可乔治亚娜王后却只觉得痛快,“呵,一个私生子,还妄图染指王位,想得美!”
“他不是私生子!他是安东尼乌斯伯爵亲生的,”罗纳夫人似乎被这话激怒了,恶狠狠道,“自从和伯爵结婚,我就再没回过列支敦士登,直到孩子出生。”
“那谁知道弗朗茨大公有没有去法国和你私会,”王后不以为意,只要想到自己孩子一个接一个死亡,床上那该死的男人丝毫不在意,还有心思带着贱种玩耍,她就恨得牙痒痒。
“我说没有就没有!”罗纳夫人气愤道,“当年他为了获得奥地利支持,违背了对我的承诺,我又怎么可能为他生孩子,我还没那么廉价!要不是他承诺让安东尼乌斯成为继承人,我也不可能再和他一起!”
“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你完全不爱他,只是为了儿子能继承王位而委曲求全罢了,哈哈哈,弗朗茨,你听到了吗?你心爱的女人一点都不爱你,甚至恨死你了,是不是很憋屈很伤心?”乔治亚娜王后哈哈大笑。
当初孩子一个接一个死,而丈夫丝毫不在乎,心里只惦记其他女人,是她永远的痛。
她只恨当初死的为何不是他,而是安东尼乌斯伯爵?
现在好了,这个男人遭报应了,被心爱的女人害得瘫痪,马上就要死了,而那女人也即将上绞刑架,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乔治亚娜王后的笑声非常刺耳,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愤怒。
可众人却只注意到,弗朗茨大公醒了。
是的,他终于醒了!
刚刚趁众人一拥而上去检查他头部伤口时,苏叶趁乱摸鱼,给他狠狠扎了一针,上面抹了药,刺激得他暂时醒过来。
当然了,这并非什么好药,而是类似于回光返照的效果,一旦用上,就只剩下半天时间。
但在这半天里,他的神志是清醒的,身体还能自主操控,偏瘫和失语的效果也会消失,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
众人见他是真的醒了,忙上前关心,“大公,您没事吧?”
“大公,伤害您的罪魁祸首已经找到,我们必定对她严惩!”
“是,您请放心,罗纳夫人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刚刚发生的一切解释清楚,然后就等着弗朗茨大公反应。
他面色扭曲,愤怒的看着罗纳夫人,“你为何要这样对我?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罗纳夫人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想到都这样了,弗朗茨大公竟然还能醒来,那她儿子要怎么办?
安东尼乌斯伯爵也吓傻了,本以为母亲顶罪了,他就能高枕无忧,只伤心母亲要死了,现在却是全然害怕。
“说呀,我哪里对不起你,要弄出一个孽种栽赃到我身上?”弗朗茨大公极为愤怒,大声吼道,丝毫看不出刚刚还是瘫痪的人。
苏叶惊诧,没想到自己灵感一现弄出来的药粉效果竟然这么好,好的出奇了吧。
有这玩意儿在,电影里那些人没交代完遗言就死的情节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还有那些争夺遗产的,在死前可以分配的明明白白。
额,苏叶发现自己竟然在走神,连忙把注意力转回来。
没办法,实在一个放弃恋人联姻,又背叛妻子,公然和情人出双入对的渣男一脸悲愤受伤,实在太搞笑了,让她很出戏啊!
“他是我和伯爵的孩子,你和你妻子害死我丈夫,我当然要讨回公道,要不是我说他是你的私生子,你会愿意培养他吗?”罗纳夫人咬咬牙,没有否认自己的利用,但坚决否认儿子是私生子这一说法。
“好好好,你既然那么爱你丈夫和儿子,我就要你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我是被安东尼乌斯伯爵砸晕的,我们起了争执,他生气用鹿角砸破了我的头。等我醒来,半边身子动不了,可那时还能说话,他们联合起来软禁了我,一直给我喂迷药,直到我病情加重,再也说不了话。”
弗朗茨大公可不是大度的人,被喜欢的女人如此欺骗利用,当即就要报复回去。
“你胡说,明明是我做的!”罗纳夫人尖叫。
如果被害者亲口承认凶手是谁,那显然错不了,何况这个受害者是堂堂大公,这个国家掌权人。
那几乎意味着一言定生死!
罗纳夫人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担忧恐慌一齐涌上心头。
安东尼乌斯伯爵更是慌得不知所措,见众人看过来,吓得连连后退,转身就想跑,却被守卫一把抓住。
他疯狂挣扎,见没效果,害怕的大喊,“父亲救我,救救我!”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父亲?他的父亲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真是弗朗茨大公的私生子,可罗纳夫人已经承认不是了。
而安东尼乌斯伯爵看的方向,赫然是......思赛克大主教!
众人哑然,以为自己搞错了,谁知下一秒,安东尼乌斯大喊道,“父亲,你救我啊,你是大主教,一定能救我的。”
众人:......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本以为安东尼乌斯是弗朗茨大公的私生子,可结果告诉他们,还真不是。
可他也不是安东尼乌斯伯爵亲生的,而是红衣大主教的私生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弗朗茨大公都不敢置信,看向自己相互扶持数十年的堂兄弟,“你你你......为何要背叛我?!”
思赛克大主教狠狠闭上眼,“蠢货!”
要是不说出来,还能想办法把他从大牢里运作出来,反正弗朗茨大公要死了,之后选定新的继承人,还有各种麻烦,监狱里少一两个人算不上什么大事。
没看罗纳夫人就做的很好嘛,什么都不说,也不往他这边看一眼。
现在被安东尼乌斯直接叫破,现在他恐怕什么都做不了,恐怕连这个大主教的位置,都坐不稳了。
毕竟红衣大主教有私生子这种事,心照不宣就行,不能宣扬出来。
何况他还是给弗朗茨大公戴了一顶绿帽子,把私生子嫁祸给他,王室和议会怎么可能还让他在这个位置待着。
见他不言语,显然默认了此事,弗朗茨大公气急攻心,眼角和鼻子竟沁出血来,在那张瘦削苍白的脸上,显得尤为吓人,仿佛地狱爬出来的复仇恶鬼。
“你!该死!”他恶狠狠道,“你们统统都该死!”
真相竟然如此惊人,苏叶也是没想到的,站在走廊上,听到卧室里传出来的怒吼,真是一言难尽。
故事很奇葩,弗朗茨大公要联姻,又舍不得对恋人放手,于是弄出个馊主意,让想巴结他上位的安东尼乌斯伯爵娶罗纳夫人。
但两人并非真正的夫妻,是假的,一起住在法国期间,也是分房睡。
在这期间,弗朗茨大公有机会就过去偷偷和她私会,但当时正处于列支敦士登急需奥利地支持的时候,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只能隔一段时间去一次,偏还留下人监视罗纳夫人,不允许他们夫妻同房。
而他自己,则各种高调的和乔治亚娜王后秀恩爱,一起出席各种场合,报纸上到处都是夫妻同行,甜蜜的照片。
在种种刺激下,原本还愿意体谅情人的罗纳夫人彻底黑化,想要报复这个结婚了还不肯放过自己的男人。
可她的丈夫贯彻利益至上的原则,帮着盯紧罗纳夫人,不允许她出轨。
没办法,她只能尝试勾引思赛克大主教,并且还成功了。
思赛克大主教的权利并不比弗朗茨大公小,某方面来说,比他还更方便一些。
毕竟弗朗茨大公要顾及奥地利和王后,不敢明目张胆提拔他,而大主教就没这个顾虑了。
因此在发现妻子攀上思赛克后,他不仅没有打小报告,还帮着掩护隐瞒。
安东尼乌斯确实是私生子,是两人计划窃取列支敦士登王位生下来的。
思赛克大主教表面权利很大,本应该拥有不菲的财产,但因他挥霍无度,加上几次投资失败,产业少了很多。
这原本不影响生活,可他想成为教皇,统领所有天主教,而不是屈居于小小的列支敦士登。
可惜,他身份的限制,加上没钱运作,梦想也只是妄想。
他曾向弗朗茨大公求助,希望他能支援自己,可大公没有同意。
于是他就想,如果王室那些产业能掌握在自己手里,想用多少就用多少。
于是安东尼乌斯就瞒着弗朗茨大公诞生了,大公还以为是自己的呢。
可纸包不住火,安东尼乌斯伯爵自小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但被交代从不敢暴露出来,一切都是为了王位。
他以为列支敦士登王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谁能想到弗朗茨大公竟然想反悔,气愤之下,用鹿角摆设砸破了他的头,想着要是他立时死了,自己在思赛克主教的帮助下,也能登上王位,而不是等到他改变主意。
这狗血夹杂着阴谋的真相,让人无语至极。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安东尼乌斯伯爵和罗纳夫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思赛克主教也必须撤职,不能再担任主教了。
那么问题来了,王位该由谁继承呢?
弗朗茨大公在彻底闭眼前,要求按律法执行,乔治大公为继承人。
可乔治大公并不愿意,直接拒绝,他绝不肯为了王位放弃爱情。
可除他之外,谁还能继承?
那排在四五六号顺位继承人吗?
不,首先这件事在沙俄那边就过不去,之前还有奥地利国王互相掣肘,乔治大公不愿意,那就选别人呗。
可现在,奥利地国王因利益交换不会插手,那么能施加影响的,只剩下沙皇了,颇有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味。
这下列支敦士登众人麻爪了,沙皇非要亲弟弟上位,可乔治大公一个劲儿拒绝。
沙皇不去为难自己弟弟,只一味给列支敦士登施压。
好嘛,你们兄弟隔空斗法,不愿意伤感情,却要让我们难做?
可难做也得做,现在他们只有乔治大公这一个选择,偏被选择的人执意不从,好似那王位是什么洪水猛兽般。
现在要怎么办呢?
所有人都很郁闷,局面完全僵住。
这时,费迪南公爵悄悄上门,和乔治大公商谈,“你支持我成为大主教,我为你们公证结婚。”
在经过思赛克大主教的事后,王室和议会都不怎么相信费迪南这一支的节操,怕他们又搞出给大公戴绿帽子,混淆血脉的荒唐事,有意选其他人担任大主教。
费迪南公爵怎么可能同意,他父亲犯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一人人言微轻,只能向乔治大公求助,他知道,只有乔治大公和他利益相同。
这么说吧,无论谁上位成为列支敦士登教堂大主教,都不可能答应为乔治大公证婚,毕竟他正在和议会为王位继承的事拉扯呢。
而费迪南公爵才不管最后王位落到谁手里,反正大主教之位不能旁落他人。
因此两人利益是一致的,可暂时结成同盟。
乔治经过思考后就答应了,谁当大主教对他都没什么影响,费迪南公爵上位能帮他结婚,那就最好不过。
于是,在此后的半月中,乔治和所有人扯皮,议会开了一轮又一轮,牵制住所有视线。
背地里,他的结婚公示重新挂在列支敦士登教堂里,只等满半个月,再悄悄结婚,届时别人想阻止都无法。
计划非常成功,在两人的配合下,卡列宁和科罗温大使时不时代表沙皇传话,吸引注意下,时间一晃而过。
他们再次坐在教堂里,听着费迪南公爵以牧师的身份,宣布两人正式成婚。
这次参加婚礼的人更少,除了少数几个信任之人,基本没有外人。
当然,为了显示婚约的正统性,不让人质疑,特意邀请了赖因贝格尔和赛迪尔医生。
赖因贝格尔是列支敦士登大名鼎鼎的音乐家,赛迪尔医生在查出弗朗茨大公的病因后,原本就出名的声誉更上一层楼、有他们作为见证,无人能质疑其正统性。
赖因贝格尔好说,本就是感性之人,也从不涉政治,马克西姆一邀请立刻答应了。
而赛迪尔医生则是感谢苏叶当时的提醒,虽然觉得她是误打误撞,但自己得了实惠是真的。
何况他也想和乔治大公以及俄国都打好关系,按照目前局势,乔治大公上位是板上钉钉,他能成为其婚礼的见证人,再荣幸不过。
就这样,一场本应该世纪瞩目的婚礼,悄无声息完成,期间没有任何意外。
乔治大公终于如愿以偿娶到心爱的姑娘,高兴的抱着基拉连连转圈。
第二天,被科罗温大使特意安排好的报社,就以最大的篇幅报道了这场婚礼。
列支敦士登众人齐齐傻眼,不是,乔治大公竟然背着他们娶了平民姑娘,简直不讲武德!
他们当即气炸了,冲到大使馆,质问科罗温,“沙皇陛下要他继位,你们却纵容他胡来,现在要怎么办?”
科罗温大使非常好脾气的任由他们发泄完怒气,才施施然道,“俄国已经取消了王室贵族不得与平民通婚的规矩,乔治大公是俄国人,婚约符合法律,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问题大了,这不是硬生生逼他们修改法律,向俄国看齐吗?
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科罗温笑眯眯,“难道你们觉得沙皇陛下的决策错了?”
众人:......
憋屈!郁闷!却无可奈何。
在奥利地不插手的情况下,他们完全无法反抗沙皇的意志,只能一步步妥协。
而妥协的结果就是,议会紧急召开会议,经过‘激烈’的讨论,憋屈的通过一项法案,允许王室成员和平民通婚。
乔治大公如愿以偿,娶到心爱女人的同时,还让基拉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后。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比弗朗茨大公幸运多了。
而带来这一份幸运的苏叶,则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乔治大公决议和伊戈尔家族展开多项合作,好几项都是列支敦士登的支柱产业,剩下的也是未来非常有前途的新兴产业。
唔,苏叶也没想到,自己赚钱的念想,这么容易就实现了,开心!,马车很快停在列支敦士登城堡门口,守卫看着乌泱泱一群人聚过来,本还想拦,可看到不仅副首相和思赛克主教在,就连乔治亚娜王后也在,顿时停下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