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1 / 2)
“嘉图!”
西泽似乎并不喜欢这个主意,耷拉着脸。
嘉图有些疑惑,却轻声道:“觉得丢人吗?那就对了。”
他回头看向督政宫的内务部,低声道:“不要让任何工作人员帮忙,盯着他们,一个个收拾好。自己做的事,就要学会承担责任,第四席的身份没什么好骄傲的,议长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西泽抿着唇,没有再反驳,像是默认了。
我:“……”
我服了,我都当官了为什么还要做值日!
江森则走过来,查看了下我的伤势。在他试图询问我的以及轮椅克隆人和西泽说话的间隙,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我知道,估计现在舆论已经小小爆发了,以及得罪了第四席的人,对未来发展估计不大好,但还好我没有未来!嘿嘿!
我含糊地把江森的问话混了过去,卫兵与其他赶过来的工作人员努力维持着秩序,江森最后没再说什么,只是和轮椅,哦不,在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了,他叫嘉图。江森最后和嘉图入场,剩下没有一部分还在库内的推车被拉了出来,发放纪念品与手环的位置换了个门。
此刻正门前,只有一众媒体远远地对着我拍照,以及刚刚被江森当成甘蔗撅断腰又自己正骨恢复过来的西泽。的生命力顽强得过分了,阴沉着脸,时不时恨恨地凝我一眼。
这种视线我在和亚连当狱友的时候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习以为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多时,我就整理出来了几十份纪念品与手环,手边推车的托盘已经几乎被我摆满。我又看了眼最后一辆推车里的托盘数量,嗯,也就七份了。
当我站起身拍手上的灰时,西泽蹲在不远处望我,眼里带着更深的恨,“你给我蹲下继续,不要以为可以偷懒。”
我道:“我没有偷懒,我已经快弄完了。”
“不可能。”西泽有些费力地站起身,他明明四肢颀长,比例极好,但不知为何站起身来总有点笨拙黑熊精的感觉。他快步走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我这边的现场,又眯着眼检阅了下我推车里的托盘。随后,他拧着眉,“你作弊了?怎么会这么快?”
我道:“我以前在厂子里打螺丝,你觉得呢?”
西泽抿着薄唇,道:“那你也不许走。”
“你几岁啊,没人陪你上厕所你就不上了是吗?”
我震撼地望着西泽。
他抿着唇,指着我,“是你非要打我,激怒我,我看得出来,你绝对是故意的。你和江森是一伙的对不对?就是想让我在公众面前出丑是不是?”
原来他有脑子,只是想错了地方,而且脾气差得脑子救不回来。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就算丢人也要一起。”西泽又指着地板,“给我蹲下,装模作样也要给我捡,我弄不完你不许走。”
我愣住了,我是真的愣住了。
在出发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斗英勇就义的准备, 那必然是一个宏大的场面。可为什么宏大的场面里, 我要跟一个脑瘫天龙人在这里玩好兄弟过家家?
我想了想,认真地凝着他,“我为什么要管一个疑似是暗杀我的人丢脸不丢脸?”
“少和我打嘴架,如果不是现在媒体看着,我现在已经砍死你了。”西泽的话音很认真,不像演的,他的红眸里尽是阴森,“蹲下。”
我:“……”
我老实蹲下了,百无聊赖地挑了个手环后,我转头看西泽,随后又收到了一份震撼。西泽跟恐龙啄米一样,半跪在地上。好吧,大概他这个身高实在很难蹲着。总而言之,他以一种十分恐怖的迟钝程度在捡拾物品,又以树懒一样的速度在搭配纪念品与手环。而且他大概有些多动症,因为捡着捡着,他就走神了,眯着眼叹了口气再继续。
我:“……”
我道:“西泽?”
西泽“啧”了声,“我跟你很熟吗?”
我道:“那这位路人先生,请问你在思春期吗还是怎么样?你能不能快点,我想进礼堂了。”
西泽深深吸了口气,几秒后,他道:“思春期这个词很轻浮,跟你的人一样充满了——”
我真的不想听他跟我讲爱情多么纯洁美妙不容玷污,于是我打断了他。
我道:“我跟你很熟吗?”
西泽:“……你是不是真的欠揍?”
“我只是想告诉你。”西泽用一种笃定的语气道:“你绯闻很多,你是个人渣,你永远不会懂一份真挚的感情。你凭什么要用思春期来描述我的状态,像你这样被欲望操控,连alpha都——”
“你知道还不放我走?”我真给气笑了,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也蹲着身子面向他,甚至挪步过去,“突然发现你长得也不错啊,你真的不喜欢alpha吗?你——”
“滚!”西泽抬起手用力一推我肩膀,橘红色的瞳孔骤然扩散,脸上几乎浮现出一种震撼来。几秒的震撼后,他的脸色异常精彩,又开始,“滚远点!你和江森果然是真的——”
他的脸皱得像是一团卫生纸,充满了震撼
“这么抵触我啊?”我站起身,抱着手臂俯视他,“你让我陪你,我还以为你是暗示我呢?原来不是?”
西泽站起身来,握着剑鞘,很想拔剑,又咬着牙看了眼远处仍在努力拍摄的媒体。忍住了。
“好吧,你都这样拒绝我了,我走就是了。”我贴心地道:“如果你真的怕孤独,那我还是可以——”
我没说话,我只是散发出了我的信息素,随即西泽的脖颈上有了青筋,呼吸起伏增快。很显然,他暴怒了,甚至要爆发了。
我立刻知趣,对着不远处监督的工作人员招手,喊道:“我收拾完了,一共六十份纪念品和手环,现在我需要入场了。”
在她过来前,我迅速抽了一只手环套上。
工作人员过愣了下,我没等她反应,就一转身绕开她进了正门。刚进入幽深的走廊,我看见钟雨依靠在墙上,玩着终端上的小游戏。她看到我,立刻抓我手腕,用力拍了下我的背部,我疼得耸肩。
“你真的!” 钟雨气得话都含糊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进场前多少家媒体在动作?!你信不信会议一结束,你就会被中心法院的人拉去骂?!”
我当然信,反正帮我是没有帮的,骂我是一定要骂的。
她又拍了下我,好一会儿,她又道:“算了,反正你总有你的主意,轮换会议结束后,告诉我为什么。我不相信你真的会上头到跑去挑衅第四席的人,致辞快开始了,准备入座吧。等下。”
我点了点头,却只是跟在钟雨身后,她却突然转身,给我递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奇怪方块,“这是你的某位合作伙伴给你的。”
我接过方块,疑惑起来,“什么,怎么不直接给我发信息?”
钟雨道:“除了部分获得直播播报的媒体外,与会人员的终端都被屏蔽了信号,你不会没发现吧?”
好吧,那我确实忙着撒泼去了,还真没注意。我打量了下,却见方块上有四个亮起的绿色小灯,几秒后,我有了些猜测,望向了钟雨。
钟雨已经往礼堂方向走去,偌大的走廊中,时不时有人朝我致意似想过来攀谈。我装作没看见是似的,转身寻寻觅觅着,注意着小灯,不多时,在一个颇为隐秘的角落里,我点了下耳后的耳机,很快,听见一声提醒。
【您已接入频道】
【已进行通知】
【管理员接入频道】
提醒还没结束,我便听到了季时川急促的话音,“长话短说,这是信号室分析器,四个灯代表三个分控制室与总控制室的信号检测。如果成功切断控制,信号灯会灭。还有,你做得不错,这一小撮被打乱的顺序估计够让他们花点人手时间来拨乱反正了。其他两名监察官也想办法混淆了视线,但还是有一定风险,所以行动小组临时调换顺序。”
“陈之微,你调到第一组,现在请准备好。”
季时川的话音变得低而沉。
我的心也猛地收紧了下。
几秒后,我道:“好。”
考试提前的感觉居然还不错,有种早点干完早脱身的快感。
【请各位选民准备入席,目前距离开幕式仅剩十五分钟】
机械提示音响起。
我用两手抓了抓脑袋,转身往回走,走廊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他们穿着体面,脸上含笑,走路速度异常慢,以一种干什么都不急的从容态度和身边的人攀谈着。
看到被人做事慢吞吞,我不知为何心中只有一种急急急的感觉,却还是学着大部分人的体面姿态往礼堂内部走。可惜的是,没混入几步,就感觉他们的视线纷纷落在我身上。我暗道不妙,果然,没多时就有人聚拢过来和我攀谈,有人立刻找到喽啰的角色开始挑衅我,然后又有人自诩他们的主人似的,来替他们赔不是。
我只能干笑,笑得脸都僵硬时,才终于入场,坐上了位置。
从台下望向台上,我率先看先巨大的场馆墙壁上的巨大投屏,红色的帷幔与金色的色调让这里彰显出一种古文明贵族的奢靡来。豪华的吊灯也愈添几分甜蜜的糖色,坐在最前方几排的区域还是那些老熟人,十一家族,三大财团,各种乱七八糟的委员会与议会,监察官联盟,大法官们,执政官们……还有一个我。
权力和传染病的确差不多,通过性与血传播。
高坐这里,我却愈发有些呼吸不过来,我垂下眼睛,发现领带扼住我的脖颈。我松了松,嗯,好多了。
又臭又长的致辞不知道进行了多久,致辞后又是演讲,高贵的元老院家族话事人在此刻也如娱乐明星一样,努力让自己的人设接近“清醒理智又教养” 或是“天真无辜像孩子” ,我越看越觉得困。
不能睡!你还有任务!你现在可是个官员!
我的理智在对我强调,可我的手依然撑上脸,一只手握住了笔在发的笔记本上涂涂画画。时间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几乎要坠入甜蜜的黑暗时,却听见全场传来如雷般鼓动的掌声,骤然惊醒。
原来是这一轮投票到了尾声。
也正是这时,我收到了耳机里的通知。我严肃起来,点开手环提交了投票,在众人攀谈的间隙,悄悄离席了。
耳机里,季时川的声音混着风声,道:“一路走出礼堂,在右手第一个入口,现在他们有一轮换班。留下来的那个人刚刚被支走,趁现在!”
我立刻快步跑动起来,低声道:“权限真的能过吗?”
“测试过了。”季时川又道:“你跑慢点镜头晃得我想吐。”
我道:“少几把在这里挑。”
季时川:“……OK”
当走到第一个楼梯入口时,偏偏正好有一列人从楼梯上下来。在我与他们视线相撞的一瞬,我的心骤然提起,头脑有过一瞬的空白。但几秒后,我立刻发觉他们胸前有着内务部的徽章。
季时川也道:“不是财团的安保,糊弄一下。”
他们疑惑地望我,为首的人问道:“您现在应该在场内参加轮换会议。”
我冷着脸,继续往前走,“我投票完了,出来喘口气。”
他们狐疑地望着我,我烦躁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上个厕所你们也要看?”
没等他们反应,我迅速走入了走廊的拐角,等了片刻,听见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与议论声。没多时,动静消失了,我立刻专设走出廊角,朝着第一个扶梯口走去。
我放慢了脚步,几乎不敢说话,季时川也屏住了呼吸。我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手心有了些汗水,只是扶着扶梯,放轻了脚步,生怕扶梯拐角突然冲出个怪物来。等我小心翼翼地走过拐角时,看见一层的入口前,除了权限检测装置外果然没人。
耳机里也出来一声轻呼,季时川继续道:“刷权限,但刷完后点击右下角字符,输入代码进内部删记录,快快快!”“知道了知道了别催!” 我紧张得想吐,手指差点哆嗦起来,季时川念出了一串字符,我也迅速敲打着。即将敲完时,我听见楼梯下方传来隐约的脚步声,一时间心跳更快。
检查仪器上弹出蓝色的光屏。
【记录删除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