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第 108 章 解语花阿萦,剑州城危……(2 / 2)
这位指挥都事刚离开,黄逊之身边的长随就快步走了进来,在主子耳旁耳语了几句。
“梁夫人要见我”
黄逊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正着急上火呢,如果来人真是巴州卫,他得赶紧去找地方安置这些士兵们,还要写信给远在川东的郭将军求救,召集全城的将士御敌等等,哪里有功夫去见梁夫人
黄逊之不耐烦道“去去去,没看见本官正忙着,去把梁夫人给打发了”
说罢扭头就走,长随只得去回了在门房里等待的阿萦和梁夫人。
梁夫人胆小,小声劝阿萦道“我瞧他们正忙,不如咱们明天再过来”
都火烧眉毛了,哪里还能等到明天
若是真把张豫放进来,整个剑州岂不是成了叛军的瓮中之鳖,不管蜀王是准备釜底抽薪还是围魏救赵,后果将不堪设想
阿萦后背冷汗直冒,一咬牙解开绑着头发的簪子,将满头青丝绾成个最简单的发髻,直接推开那长随就往里面闯。
布政使司的侍卫们见状纷纷举刀上前阻拦,梁夫人在后面惊呼放下刀,阿萦便拿出怀中裴元嗣的印信厉声喝道“我乃卫国公裴肃之的夫人,你们谁敢拦我,我有性命攸关之事禀告布政使黄大人,快带我进去”
和裴元嗣待久了,不知不觉中阿萦也潜移默化地染上了三分裴元嗣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她手里的印信一举杏眼一瞪,侍卫们一时被她气势镇住,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上前去查看盘问印信是否为真。
加上有梁夫人在后面不停地解释,大家不认识卫国公夫人,但这梁总兵夫人还是有些认识的,因此阿萦一路畅通无阻。
就是没人给她带路,阿萦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衙门里乱走,情急之下只能高声大喊布政使黄逊之的大名,那厢议事堂的黄逊之终于闻声赶来,呵斥道“是谁将这妇人给放进来的,快给本官逐出去”
“黄逊之瞎了你的狗眼”
阿萦怒声道,眼前这官员穿一身大红色绣狮子补子的官服,料定此人便是四川布政使黄逊之。
阿萦一面将裴元嗣的私印抬手抛进黄逊之的怀里,冲着黄逊之的方向边走边飞速说道“张豫是蜀王叛徒,他早已投诚蜀王,之所以在城下诈援是为了不费一兵一卒而拿下剑州城,你不能放他进来”
黄逊之大惊,一看手中印信似乎还真是卫国公裴元嗣的私印,上面清清楚楚刻着裴元嗣的字,看这印信的做工质地只怕价值不菲,寻常人家做不出这样的印来
“妾能作证,夫君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妾要照顾好裴夫人,黄大人,眼前这位当真是卫国公夫人”
梁夫人急忙上前说道。
但一方私印就能证明阿萦所说的话对吗,也没听说这卫国公随行带了夫人过来啊黄逊之诧异地打量了阿萦几眼,“敢问裴夫人,是从何处得知来的这消息”
“是半个时辰前夫君给我的飞鸽传书,但是信不小心被我掉进水里,没了。”
阿萦胡乱编了个理由,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重生得知的或是她死去娘给她托的梦吧托梦私底下骗骗裴元嗣还行,那是因为裴元嗣信任她,这种捕风捉影的借口来骗一群素不相识的高官根本没有丝毫说服力,还不如把裴元嗣推出来当挡箭牌。
黄逊之简直无语,“裴夫人你,请你不要扰乱本官办公”
“站住”
阿萦冷声说道“黄大人,我知道恐怕你心里早已经将我视为疯妇,如果我适才所言句句属实,你可知后果是什么,是你黄逊之能承担得起吗”
黄逊之脚步蓦地顿住。
倘若阿萦所言为真,张豫是早就投诚蜀王的叛徒,那么此时剑州城下肯定不会只有张豫口中所谓的“巴州卫”这一支残兵败将,一旦他打开城门,埋伏在密林的深处的叛军将长驱直入,在城内肆意屠杀。
剑州城破,朝廷在西北的防线形同虚设,届时蜀王叛军一路向北直取陕西,他黄逊之这颗项上人头不用拱手送给蜀王,他自裁谢罪都救不了黄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豫是否在使诈,黄大人将我带去一试便知”阿萦见黄逊之面露动摇之意,忙道。
黄逊之却叹道“晚了,就在一刻钟之前,我已命人带上手令前往城门上去辨认张豫,张豫为假还好说,他若为真,城门”
阿萦脸色大变,扭头就往外跑,黄逊之叫住阿萦道“哎,卫国公夫人,你这是去哪儿”
阿萦跑到一半又折回来对黄逊之“上下其手”,黄逊之惊呆了,惊得他一时都忘记阻止阿萦
阿萦顺利扯下黄逊之腰间一物,翻过来一看的确是记载了黄逊之身份的牙牌,旋即戴上帽子继续掉头往外跑。
“还愣着做什么,快随我去城楼,晚一步你黄逊之头顶乌纱帽不保”
来的时候为了不耽误时间是骑马来的,阿萦出府抓过马缰翻身上马,城门是剑州城的标志性建筑,不管在何处一眼就能望到,阿萦照着城门楼的方向策马狂奔,心里祈祷千万别开城门千万别开城门。
与此同时,城门楼上。
先前站出来的那位指挥都事在仔细辨认了张豫的样貌,和张豫说过几句话,确认是同乡张豫无误,看守城门的卫队长检查了黄逊之批复的条子之后,对着身旁的卫兵点了点头。
卫兵这就要大喊“开城门”,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城楼下一人急速策马而来,张口嘶声喊道“张豫反贼早已投诚蜀王,不许开城门,张豫是反贼,不许开城门”
张豫是反贼
城楼上下众人闻言俱是一惊,阿萦骑马到城楼下,迅速提着衣袍爬上城楼。
因为卫兵们暂时无法判断阿萦这话究竟是真是假,故而城楼上无一人下令继续开城门。
阿萦这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从布政使司一路骑马狂奔,赶到城楼这段路程花了她半个时辰,阿萦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金秋十月凉爽的天儿她竟然硬是跑出了一身的淋漓热汗。
几十阶的台阶全部走完阿萦的喉咙几乎都要冒烟了,腿脚酸麻,大口大口喘着气,城楼上一排卫兵整齐划一紧张地盯着她,阿萦脸颊通红,捂着胸口说不出话,举起手中黄逊之的牙牌。
“布政使、黄、黄大人有令,城门下张豫为乱党,谁都不许开、城、门”
最后一句话阿萦几乎是吼出来的。
黄逊之可能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但这些卫兵们却是对黄逊之惟命是从,阿萦这话便犹如在油锅里倒入了一瓢沸水,转瞬间整个城楼就炸开锅似的议论起来。
城外楼下张豫勃然大怒,指着城楼上破口大骂道“天杀的贼贱才,何处来的竖子巴州如今已经落入蜀王反贼手中,巴州卫若不是无处可去也不会求到你剑州来,你不过是看我们巴州卫成了残兵败将,不想收留我们直说便是,凭什么空白污蔑我们是反贼”
城楼下的阴凉处乌压压地坐着约莫有三四百个残兵败将,这些人身上的或是胳膊或是腿或是头顶都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中透出殷红色的血迹,一看就伤得不轻,
随着张豫一番群情激昂的话站起来不少受重伤的士兵,纷纷含恨带怨地瞪向阿萦,仿佛阿萦不放他们进去是犯下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错。
卫队长也有些犹豫,低声问阿萦问“敢问这位大人,黄大人可是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张豫是叛徒,我看他们伤成这样不像是作假,他们拢共也就三四百个人,不如我领一队人马出去看看,检查他们是否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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