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谢安买的是看票(2 / 2)
桓秘被抽得晕头转向,他跪到司马兴男跟前,哭诉:“公主,您就这么任由他们胡来吗?”
“别说了,都别说了。逝者为大,我请你们给亡夫最起码的尊重。”司马兴男抽泣着,下一秒突然晕倒。
灵堂乱成一锅粥。
桓玄心道:“南康公主,不愧是演技派。你晕倒前的这句话给自己包装成好人。晕倒则告诉桓秘尽管闹,你不管。”
真把我当五岁孩子,你就错了。你不管的事,我管!桓秘啊桓秘,人家把你当枪使,你还真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
“你们,你们这是要谋害公主殿下!”桓秘见缝插针,“谢大人,诸位宾客,你们都看到了,他们把公主气晕了。”
谢安和诸位宾客这负责看戏,谁有心情管事。任由桓秘表演。
“桓秘,你闭嘴吧。好歹你也算个文士,开口野种,闭口妖孽。给自己留点脸。”宾客中走出一位老者,指着桓秘的鼻子骂。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江州名士孟嘉,做过几天大哥的参军,就想来当我桓家的家,你配吗?”桓秘就是来闹事的,谁出头就怼谁。
孟嘉?呃,陶渊明的外祖父。
陶渊明可是我崛起的第一功臣。此时此刻孟嘉站出来,缘分啊,桓玄心里美极了。若不是场合不允许,他早笑出猪叫声。
“知道是我就好办了。”孟嘉人狠话不多,上去就是一套组合拳。把桓秘打得鼻青脸肿,嗷嗷乱叫。
桓秘这些年沉迷酒色,身体早已腐朽,哪里经得起孟嘉摧残。
“君子动口不动手。孟嘉你枉为读书人。”桓秘被打急了。开口指责。
“我呸,满口污言秽语,你也配提君子?像你这种人,我见一次打一次。”孟嘉再次卷起袖子。
桓秘连忙闪躲。
“万年(孟嘉字万年),怎么你的脾气和岁数一样疯长?”谢安也出来说话,他生怕孟嘉和桓秘杠上,这是他不想看到的故事。今天是来看桓家内斗的,外人介入就不好看了。
孟嘉道:“安石(谢安字安石)兄倒是老成了不少,也会闷头看戏了。若是放在十年前,你比我出手更重!”
谢安尬笑,“万年吾弟,咱们都是行将就木的人了,还提什么当年。”
“对啊,老将军就这么匆匆走了,江州一别,竟成永诀。我心不甘。”孟嘉说得很大声。
“孟嘉,你不过是我大哥的一条狗。在这里装什么装?”桓秘叫骂着。
孟嘉刚迈步,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五叔,将这个不肖子孙桓秘关进祠堂!”
噔噔噔,桓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提起桓秘。
桓秘依旧嘶吼:“妖孽。你大胆,你狂妄,你不得好死……”
“家门不幸,让诸位看笑话了。”桓玄躬身行礼。随后跪在孟嘉面前赔罪,“我四叔伤心过度,神智错乱,言语中伤孟叔叔,我代表桓家给您赔罪。”
桓玄先赔罪,孟嘉有点不好意思,“是我有错在先,不该出手伤人。该赔罪的是我。”
“孟叔叔千万别这么说,承蒙诸位宾客不弃来参加先父葬礼,深情厚谊,无以言表。”桓玄再次跪谢众人。
谢安心里发凉,桓家气数未尽,这席话就算是桓冲教的,一个五岁孩子能处变不惊,从容应对,实属罕见,新任南郡公前途不可限量。
他这一声令下既彰显了他的分量,又保住了桓秘的命。若是孟嘉再次出手,桓秘怕是在劫难逃。
这处事风格简直是桓温再世。选他当南郡公,不是想世人猜测的那样小孩好控制,而是桓温最后一步棋。
谢安心道:“桓温啊,桓温,你生前不能如愿加九锡,称孤道寡,死后还给我大晋埋下一颗雷。当真死都忘不掉你的帝王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