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膈应人（1 / 2）
清晨，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空气中夹杂着闷热与潮湿，氤氲成雾气缭绕在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
脚下或深或浅的水坑也牵绊不了，为生活奔波的步伐。
懒床的人今天意外起了个早，瞧见窗外在落雨，愁的眉头都蹙紧了。
从那夜收到美国的邮件后，方悦便不再喜欢雨天，雨天成了她逾越不过的宿命。
洗漱完后，早餐依然是万年不变的烤吐司。蓉市新开的这家崎本吐司店也不过如此嘛。
要说好吃的话，昨晚的宫爆鸡丁味道还不错。
今日没有扑妆，只是涂抹了些冲绳红藻的爽肤水。让原本就水润嫩白的肌肤，更匀净透亮，粉嫩晶莹，像极了昨夜某人心中悄然盛开的月季。
方悦选了一件中长袖的咖啡色连衣裙，搭配一双透气的单鞋，简约又简单。出门时随手提了一款黑色漆皮小肩包。
帕拉梅拉今天限行，方悦只能去地下车库开那辆手动的奔驰c2。她对手动挡不怎么熟悉，在出口的坡道起步就熄火了两次，还好后面没有跟车，不然指不定会出点什么事儿。
下雨路面湿滑，加上车技的欠缺，今天整整开了4分钟才到公司。
刚走进办公室，陪助理就为她沏好了一杯咖啡。
“方总，两勺糖的咖啡。“
“谢谢！“方悦接过热气腾腾的咖啡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
“flora他们母子怎么样了？“
“挺好的，您放心吧!“裴助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现在策划部的工作全积压在下面员工的手里，flora现在的状况也没法处理。“
“以后策划部的签署文件直接交到我这里来，不要再去打扰flora，让她好好休个产假吧！“
“好的，方总。“
“还有，重新再招聘一个策划部的总监助理，我怕zone一个人忙不过来。“方悦思索着，策划部的主心骨不在，多一个助理也好未雨绸缪。
“好的，方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去吧！“
裴助理前脚刚走，桌上的座机便响了。方悦看了一眼，是老董事办公室打来的，立马接了起来。
“喂，爸，有什么事吗？“
“悦悦，策划运营部的市场方案暂时搁置一段时间，目前这方案的可行性和策划部的人力不足，只有将市场计划往后推迟一步。“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方悦有些愁云不展。刚刚的通话，她明显感觉到了父亲的焦虑所在，正思考着，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方总，这是下季度供应商的价目报表。“只见业务部的经理代寒，手握着文件焦急地走进来。
方悦接过文件，仔细翻看起来，越往后看，眉头吃得越紧。
“代经理，这王氏集团怎么回事儿？“
“方总，我正要给您说这事儿。前段时间，王氏集团王宪令董事长身体抱恙，去了瑞士疗养，公司就由他儿子接管。我今天收到报价表也是吃惊不小，他们的报价比以往高出1%，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就想先来给您汇报一声。“代寒神情间有些焦灼。
方悦心想，老子换成儿子，就随意提价1%，看来，这小王总定不是什么善茬儿。但毕竟是多年的合作关系，而且他们的日用品一直以来都是店里的畅销品，占有较高的销售比重，这件事儿还得亟待解决。
“你现在给王氏集团的小王总打个电话，约他详谈一下这次报价的事宜。“
“好的，方总。“说着，代寒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喂，您好王总，我是方氏业务部的经理代寒，想约您谈下这次贵公司提价的事情。“代寒直接开门见山。
“谈当然可以谈，不过你们方总下午有时间吗？“这个小王总似乎知道方氏会急不可耐地给他打电话。
代寒听他这么一说，捂住电话听筒，走到方悦身旁，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只听方悦轻声说：“行吧！让他定时间。“
“好，行！王总，下午见。“
代寒挂了电话，对方悦说道：“方总，对方约好了，让下午三点去他们集团面谈。“
“好吧！下午你安排一下手上的工作，跟我一起去。“
“好的，方总。“
代寒走后，方悦思索着暂时还是不要将此事告诉父亲，下午先去探下对方口风再说。
中午方悦没有去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而是让后勤部的阿姨，送来的食堂饭菜。
午饭过后，方悦和业务部经理代寒驱车驶向了昆华路瑞丰大厦的王氏集团。
约定好的三点钟，他们提前了半小时到达。
在前台表明来意后，一位漂亮的女助理领着他们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说是王总正在开会，请他们在此等候，并为二人沏好了茶。
方悦环顾了一下这个小王总的办公室，除了桌上罗列的几份文件，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她绕过茶台，走到旁边的隔间，墙后面的壁龛上摆放了不少雕塑。
这人喜欢艺术？
待她仔细一看，抽了半口凉气。
那整齐划一摆放的都是一色的半裸女性雕塑，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如此醒目，十分膈应人。
“方总，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两盏茶的功夫，只见一个身穿蓝肩白色polo衬衫的男人说着笑着走进来。
这人正是王氏集团的小王总，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见他进来也起了身。
“方总，你好，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名叫王法斗，是王氏集团的总经理。“说着男人伸出一只手。
“你好，王总，我是方氏企业的总经理方悦，这是我们业务部的经理代寒。“说完，方悦礼貌性地与他握手。
“方总，真是年轻漂亮，气质迷人啊！上次，我陪老爷子去御品山庄酒会，我们见过的。“男人眉飞色舞地说着，手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放。
方悦心里升起一丝厌恶，自己怎么会留意这种人。边把手抽离回来，边故意岔开话题。
“王董事长，他的身体还好吗？“
男人也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着说道：“我家老爷子那是老毛病，得慢慢养，不过你放心，现在公司由我全权负责。“
“那好，我直接开门见山吧，下季度日用品你们提价1%是怎么个意思？“
方悦心想，跟这种人没必要绕圈子，能谈就谈，不谈拉倒。
“方总，你是不知道，现在原材料和人工都在涨价，这水涨船高，我也是没办法啊！“
“那是没得谈呢？“
男人踌躇了片刻，眼里露出一丝狡黠。
“谈还是可以谈的，就看方总您的诚意。“
从男人进门的第一眼，方悦就知道这个小王总，今天不是带着诚意约自己来的。那一身休闲打扮恐怕不是从会议室出来，而是从某个高尔夫球场赶来吧。
“我的诚意就是产品维持原价。“方悦不露声色地说。
“方总，你这……这不是为难我吗？要不这样，今晚上我在蜀锦酒楼为方总开一局，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也么样？“
这个小王总在心里早已盘好算盘，其用意昭然若揭。
他那些下三滥、卑鄙无耻的心思，加上他大腹翩翩、肥硕臃肿的身体，还有他那些陈列的狗屁雕塑，此时统统都让人倒胃口。
不过念及自己父亲和他父亲多年的交情，方悦压制住了怒火。
“王总，诚意我已表明，剩下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给我们业务部经理打电话。“说完，方悦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王总的办公室。
回程的路上，经理代寒还是有些疑虑。像王法斗这样毫无诚心、诚信可言的人，会突然改变主意吗？况且此人心术不正。
“方总，这小王总如此难缠，不像是诚心做生意的人，况且他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