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扫把和枪(1 / 2)
时间:21世纪前叶。
地点:东亚大陆南端,太平洋沿岸,新港市。
温度:睡觉刚好不用盖被子的温度。
湿度:有微弱湿润的海风袭来。
天气:多云,天气预报降水概率为50%。
……
……
闹钟响了20分钟。
一般喜欢睡懒觉的人,哪怕对枕头再欢喜不过,也忍受不了这么大的铃声。
“昨晚怎么说的来着?又不作数了?”马可晕胀的脑袋里闪过一丝自我厌恶的念头。他揉了揉额头,清了清嗓子,昨晚的酒好像还卡在喉咙里,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味道,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是该赶紧起床,跟这个死鱼一样的状态一刀两断......”马可心里默念着,可身体依然像马蹄磁铁一样被牢牢吸在钢板上。
“妈的”马可低沉又含糊地喊了一声,皱着眉头又睡起来。
马可今年27岁。
马可的父亲马尚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和母亲。对,是“离开了”,没有车祸之类的意外事件,也没有病魔无情之类的苦痛记忆,甚至连一点要消失人间的征兆都没有。
小马可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是那种年年期末考试稳拿第一、经常在中小学生读物上发表几篇模范小文、偶尔参加个奥数比赛拿个二等奖之类的那种聪明。
直到丁妈妈去世前,马可一直是个模范好学生,在他心目中,上大学、找个好工作、让丁妈妈过上好日子就是他一直以来努力的理由,但说到努力的方向,陈叔扮演了马可人生引路人的角色,尽管这条路走得不远。
马可初二时的一天,下午第二节课的铃声一响,学生们涌出教室外。马可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冬日的暖阳垂在天边,散射出些许金色的光芒,马可仰着脸,眯缝着眼,任凭这善意的光芒照在自己脸上,他喜欢沉浸在这种静谧的感觉里。
一个瘦高、僵直的身影树在马可和窗台之间,打破了这一宁静。
是李天,前一天在校门口马路拐角上问他要“过路费”的所谓“十三帮”成员之一。
“十三帮”是一群初中毕业后无所事事的社会青年组成的懒散团伙,李天是其中唯一的在校生。
马可当然没给他们钱,他极其反感这帮自以为是、胸无大志、于世无益的家伙。
“唉,昨天我大哥们儿(就是老大的意思)知道咱俩是一个班的,没难为你,但是‘孝敬费’跑不了啊,见面50,以后每周一10块直接给我就行”李天歪着脑袋盯着马可嚷道。
“我要是不给呢?”马可仰着嘴角说道。
“别装硬,信不信我踹死你”,说着,一个大脚隔着书桌就朝马可脸上招呼过来。
马可反应很快,灵敏地闪过头,同时左腿发力踢向书桌,李天右腿腾空还没落稳,左腿就被平移冲击过来的桌沿撞到在地。
李天站起来,满天怒气,又扑向马可。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腿,打了起来。
老师们被喧闹声引来,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分开。然后就是例行性的训斥、叫家长。
临放学时两人才从政教室出来。
“你完了”李天恶狠狠地朝马可说道,顺势揉了揉淤青的嘴角。
马可懒得理他,走向自行车棚。
“这小子死硬,还跟我干了一架,妈的,非得找机会好好收拾他”。
晚上和几个成员一碰头,李天就开始叫骂不休。
马可回到家里,丁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他把书包扔到自己房间,把满是撕扯痕迹的衣服匆忙换下,又简单洗了洗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走向厨房,低着头,沉沉地的说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先写作业吧,饭一会就好。”
丁妈妈利落的回了一句,还顺势颠了个勺。
马可有点郁郁寡欢,倒不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在想一个问题:遇到这帮小喽啰,为什么反抗的声音那么少?自己是无所谓,遇上了就和他们干,驳不倒他们也硌一下他们的门牙,自己皮糙肉厚的,抗打,就当是给平淡上学的苦日子来点料罢了。
可是群体性的、对恶势力默不作声的逆来顺受,他看不下去,其实正面力量一人喊一声都把他们吓破胆了,可就是没有组织起一股力量。想到这,马可攥了攥拳。
“对,邪不压正!”马可自言自语道,他又想到自己打小看过的三侠五义的小说、抑恶扬善的电影,觉得自己是一个满身正义感的人,紧绷的脸上显出一丝舒展的感觉。
隔壁院门响了一下,陈叔叔下班回来了。
陈叔叔是退伍军人转业回来的,是一名警察,是马可打心眼里佩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