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衰败的身体(1 / 2)
霍龙在床上醒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沉重。
那一场大战后,残留伤病好似依然残留在身体中,现在依然持续人伤害着他。
“我昏迷了多久?”
他依稀记得,自己最后,是被阴月华一掌洞开了胸口,将心脏给拍出来了。
他的身体处,传来药草的味道,以他作为炼丹师的经验,立即就判断出那是极为名贵的草药。
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可这里是哪里?
他四下张望,发现了两件事。
一件是他所呆着的房间,看着普通,但里面的所有物件,都刻着法阵。
大致分为三种,聚集灵力,防御以及示警。
有一些物件,甚至可以直接当做法器来使用。
他稍一琢磨,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应该是方子画叫来的,羽化仙朝的人及时赶到,将自己救出来了。
那阴月华在哪?修罗族们在哪?他们是否还活着,是否已经被羽化仙朝给抓了。”
他此刻依然在想着敌人的事情,但想了想,以对方晋升元婴后的实力。估计就算站着让自己打,自己也破不了防。
索性不再去理会。
第二件事,作为一名修道者,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比曾经重了许多。
他想了想,隐约猜到了原因。
他将自己的手掌,放在眼前,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他看见了自己原先,除了老茧,还算光滑的手。
此刻皱的像是一张,晒干了水分的橘子皮后,心里不免还是有一些落差。
他从床上坐起来,忍受着身体传来的疼痛,强行支撑着身体起来,踉跄的走到了一面镜子前。
镜子里的霍龙,满头的白发,随意散落在布满皱纹的脸上。
他的皮肤看起来,如同树皮一般粗糙,他本就心思深沉,而现在这让他更像是一名饱经风霜的老者。
霍龙的五官,是经历了六十年光阴的流逝,变化最小的地方。
也正是那五官,让他能够辨认出自己。
可即使如此,他的眼角也有些低垂,能看出来衰老的痕迹。
他用自己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像是在熟悉自己现在新的身体,也仿佛是在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为了与阴月华一战,他一共用割寿换交易了六十年的光阴。
在对敌时,交换来的力量,让他犹如神明附体,现在到了偿还代价的时候。
变老对于武者,对于修士带来的,不光是肉体上的变化。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自身潜力的减少。
人老以后,气血衰败,武道从此难以突破。
而仙道虽然寿元绵长,但天地间的灵气,也是更加偏爱年轻,富有生命力的肉体。
大龄的修士,想要调动天地的灵力,所要花费的力气,也要比同境界的修士要高上许多。
霍龙的修为,没有退步。
仙道境界,依然是练气
武道境界是锻骨境
如果他是在十六岁,取得这种修为,几乎可以傲视天下所有同辈人。
但他现在的年龄是七十六。
那在外人眼中,他的潜力,可能也就是,景国这世俗小国中的豪门大族里,供养的一些幕僚。
安身立命足够,放眼如繁星般的天下天骄之中,不过是一粒无法发光的微尘。
适应了这一具身体,看惯了自己新的面孔。
霍龙找了个地方盘坐而下,打坐修行,无论什么时候,修行永远是最重要的。
他在这里修行的是仙道,将周身的灵气,引入体内练气炼体。
虽然他感觉到,这里的灵气的浓度、质量。比他在景国待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浓郁五倍以上。
环境变得美好,却没有带给他事半功倍的修行效率。
他练气的效率,不到自己曾经的一半。
不光如此,曾经他为了修行,可以连续静坐五个时辰以上,无需任何食物进补。
而现在,他仅仅盘坐在地,打坐修行了一个时辰。
就感觉到注意力的分散,身体传来一阵虚脱之感。
霍龙沉默着,作为一名求道者,这件事让他最为真切的感受到,年老的恐惧。
也难怪世人常说的那一句话。
“岁月如刀斩天骄。”
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请进吧。”霍龙淡淡道,他估计应该是羽化仙朝的人。
门从外推开,
一名丰神如玉的男子,从中走了进来。
霍龙看着他的脸,从五官中依稀能看见方子画的影子,看样子可能是同族,而且是关系较为亲密的那一种。
“你昏迷了半个月,这里是羽化仙朝内的一座小国。
和景国不同的是,这里仙朝对其的控制,较为强力些。所以不会发生你所遇见的那些事。”
那名男子进来后,就将现在的情况,做了简短的说明,接着道:
“我名方无相,是羽化仙朝册封的剑神。”
霍龙点了点头,诚恳的道:“对于你背后的势力,我有很多想说的。但现在感谢你救了我的性命。”
他在此人身上,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压迫感。
但他走进来,自己的神识却没有示警,显然是超出他理解的高手。
而大概率,就是他救了自己。
“无需这样,我也是为了救我儿子。”
儿子?霍龙一下子怔住了。这名强者,是方子画的老子?
他又看了看那张俊秀的脸,回想着方子画那张约莫三四十岁的老脸。
此刻脸上一片古怪,方子画单看长相,到是像是他老子。
可随即想了想,像他这样的超凡者,寿元极为绵长,像这样的情况,也未必不可能。
他有想起自己现在的脸,说起来,他现在在走出去,按照凡俗看脸的标准,此刻他才更像方子画他爹。
方无相似乎也猜到了霍龙在想些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霍龙脸上一囧。
“抱歉,失礼了。”
“无事,包括我自己在内,曾经看见前辈也这样。也过了很久,才习惯。
修行者的面貌确实有着迷惑性,年龄方面更不能以貌取人。”
方无相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子画是我家的独子,也可能是我方家在他这一代,活着的最后一人,所以可宝贝着啊。
这也是这件事情,能惊动我的原因,否则估计来处理这件事的,就是个元婴。也幸亏是我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