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实情（二）（2 / 2）

罗依萍从蔡婧雯忧郁的眼神中看到留恋和伤感，回想起王丽得知冶明成死亡时的落寞，心里为她们感到一丝莫名的忧伤。

“夏文博书桌上《来之归之处》的诗句是你写的吧？没有经历过痛苦和绝望的人是写不出来的。”

“不是我。我也没有想到夏文博还是这份才情。”

从蔡婧雯的叙述中，罗依萍明白了夏文博的死因，乐曲使人自杀的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可是这几个人为何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帮助蔡婧雯还不得而知，于是问：“刚才你说他们都绕不过一个‘贪’字，这又是怎么回事？”

蔡婧雯把枪放在地上，说：“星河的确是为了我。他在得知我寻找权杖后，希望能够帮到我。鉴于平行空间的敏感性，星河私下联系丁剑辉和冶明成一同演奏。丁剑辉图名，冶明成图利，夏文博既图名又图利。就这样达成了一致。”

蔡婧雯简单叙述了其他三个人的情况。

丁剑辉大学毕业后继承了养父母的产业，成为当地有头有脸的富商，但是在看到刘星河获得国际门德尔松大奖后，掌声不绝荣誉满身，周围人更是赞不绝口。这使丁剑辉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认为仅仅有钱还不行，还要出名。只有出名才能让全省乃至全国的人记住自己。

在第一次进入沃卡时，丁剑辉便有意带回植物和昆虫，以此证明自己进入平行空间，可能没想到因为空间矫正让他带回来的东西凭空消失。于是他偷偷地将数码相机带进沃卡，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后来他又拿了一台光学相机让夏文博拍照留念，于是就有了那张合影。背景是沃卡空间最著名的建筑‘帕俎’金字塔群。

随着记忆的清除，丁剑辉的成名梦也就荡然无存了，可是在他潜意识中依稀保留着乐谱和相片的残缺记忆，这使他在临死前紧紧攥住那张合影。

冶明成没有考上大学，在工厂里务工，工厂倒闭后便四处给人干些零活，还去夜场吹奏萨克斯。这次为了配合演奏，每天需要支付冶明成一百元钱，后来随着配合逐渐默契，他便开始不断加价，等到夏文博加入的时候，已经涨到了一天五百。

至于夏文博，曾经也是位踏实本分刻苦努力的音乐人，可是清除记忆后性情大变，不仅要求蔡婧雯为他谱曲，还从蔡婧雯处勒索过上百万。

谈起夏文博的所作所为，蔡婧雯表现出一脸不屑，并扬起脖颈用力向上舒展。

罗依萍见蔡婧雯没有防备，伸出脚尖试图勾回电击枪，可是电击枪只是在原地旋转。蔡婧雯低头看见笑了一下，轻轻一推，枪体顺着地板滑向罗依萍。

罗依萍一边将电击枪装入枪套，一边说：“你和刘星河在音乐圈有很多朋友，为什么不找其他人？”

“知根知底啊。丁剑辉虽然想出名，但他最担心周围人知道他是被收养的。冶明成喜欢贪便宜，怕事、胆子小，在福利院的时候曾经被大孩子羞辱过，不敢吭声，长大了更怕人知道。”

罗依萍明白‘羞辱过’是什么意思。她处理过一桩案子，一名六岁的小男孩被三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羞辱过，后来精神分裂，给整个家庭造成毁灭性打击。

“丁剑辉死后，冶明成迅速把相片烧了，是不是还是想起些什么？”罗依萍猜测道。

“有这种可能。被清除记忆的人似乎还残存着一些记忆片段。”

“夏文博既然演奏过《黑色星期五》，难道不会保留乐谱吗？”罗依萍问道。

“星河会在演奏前将乐谱发给每个人，演奏后再收回，后来除了星河手里的乐谱，其他全部销毁了。夏文博演奏时间短，想要完全记住乐曲并不容易。至于丁剑辉和冶明成，三个月的排练不仅会在他们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还会形成肌肉记忆，即使清除记忆也很难完全消除乐曲对他们的影响。”

“难怪丁剑辉别墅里的乐谱是手写的，看来他是根据记忆重新复写出来的。”罗依萍说道。

“虽然保存了乐谱，但是却忘记了不能使用44赫兹演奏乐曲的禁忌。”蔡婧雯不无遗憾地说。

“我一直有个疑问，既然是禁曲，那么你是怎么得到《黑色星期五》的？”罗依萍问。

“《黑色星期五》很久以前出现在沃卡空间，不知道何人谱写，也不知道如何流传到希蓝。”蔡婧雯回答。

“原来是这样。”罗依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你对沃卡空间的情况了解的如此清楚，似乎比……”。

罗依萍硬生生将‘缔丽莎’三个字咽了回去。

蔡婧雯并未留意罗依萍言语的变化，回答道：“父亲留下了一本笔记，上面记载着……”

突然，一束强光射进房间，罗依萍和蔡婧雯眼前一片雪白。耳朵听见机器轰鸣的响声，同时传来喊话声：“蔡婧雯，现在怀疑你犯有妨害公务罪和故意杀人罪，请双手张开双臂伸展趴在地上。警号31973罗依萍，正式通知你已被停职，请将枪械放在地上后退三米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