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亲访古刹进佛堂(1 / 2)
那男子嘴硬得很,也不肯说什么,索性三人也没打算真正问出什么来,只是拿他解解闷儿。
审问到后来,三人也烦了,林献之便将他倒吊在树上吹了一夜的冷风,放下来时脸都是歪的,看得林献之哈哈大笑。
问不出东西来,要林献之将他一剑杀了却也不妥,三人觉定将这男子带上嵩山,交给长辈们发落比较稳妥,于是一路上就都带着这个男子。
只是吃食给的不多,要水却是足够,饿个一两日,那怕不点他穴道,也该是手脚发软了。
到第二日正午,三人匆匆赶路,这才到了嵩山脚下。
早听说嵩山位于中原的中心,与秦岭龙脉相连,天下龙脉出秦岭,这地势着实是一等一的好。
若华山称得“天下第一险”,嵩山便担得一个“峻”字。
看似险、峻二字并无太大差别,可分别用来形容华山和嵩山那真是恰如其分。
华山路险,行走极其不便,稍不注意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叫人望而生畏。
嵩山却是不同,山峰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便是草木也不敢在陡崖上生长,只有些弯弯曲曲盘在山上的小道。
不谈山势,武当山云厚成海,翻腾壮阔;华山霞光漫天,瑰丽灿烂;嵩山云雾却既轻且薄,好似一片一片的山雾,自有一番灵秀。
登上山去,脚下是云雾缭绕,掩映着广袤的平原,隐约能见炊烟火光,祥和宁静。
山上奇峰险路更添些神秘,远看白石与稀稀落落的草木相互辉映,像是书册竖起,又像是飘绿的玉石。
这些形容都不足以描绘其地形的奇特,因为那山石太像是一个巨人用刀削斧凿,生生锤炼而出的。
行在这样的山上,怎能不心生敬畏?
少林寺便坐落其中腹地,青绿色的瓦,不知多少年前建成的古刹,围着中间一颗不知活了多久的银杏树,仰头看仍觉得瞧不到树冠。
那树干便是数人手拉手想要合抱,也是难能。地上落着一层金黄的银杏叶,有僧人正一丝不苟地扫着。扫过之处,露出莲花石板,连一丝尘埃也无。
常泊却突然想起林献之那日树下舞剑的样子,满目金色。
此处的古树和武当颇有些像,只是依着武当众人的性子,并不会将古树旁围建房屋。就算是种树,也是房前屋后,相互映衬。
不过这古树大概是嵩山的前辈种下,一直长到现在,跟武当又是不同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于他而言都是很新奇。
蒋娈也是第一次拜访名山,倒是的的确确被这嵩山震撼到了。林献之来过几次,并不像两人一样,只是看他们瞧得认真,笑道:“我华山奇险,也是座宝地仙山。待蒋妹你等到祖父后,我便带你们去华山玩玩!”
他们义结金兰,倒是亲近的多了,只是林献之觉得“二妹”太过拗口,便改为“蒋妹”,以示亲近。
常泊在一旁听他说完了,笑道:“大哥,你前些日子还答应下了嵩山去唐门寻唐朝,就这么两条腿,跑得过来吗?”
林献之道:“噫,那便先去唐门做客,再上华山,也不碍事。”
三人嘻嘻哈哈上了山,递了拜帖,在山腰处的一家客栈梳洗休息。
那男子就跟林献之住一块儿,也不怕他跑了。
上次客栈里中了麻药的事情让三人都心有余悸,再加上又看守这个男子,因此吃饭都在屋里。
男子被丢在床上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三人就在一旁大吃大喝。
“蒋妹,你祖父可曾说过何时来找你?”
蒋娈摇摇头表示没有,道:“老头子只让我上嵩山等着,他说有办法找到我,叫我不必着急。”
这么说起来,只能被动地等着了。
“老头子神秘兮兮的,那个劳什子喜志我更是闻所未闻,也不知跟那五音教是否有牵扯……”
蒋娈叹了口气,她自幼无忧无虑,骤然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林献之安慰她:“你也别想太多了,如今既然已经上了嵩山,想来不久之后就会尘埃落定。大不了等你祖父到了,你好生问问他。”
常泊也道:“正是,况且那五音教是正是邪仍不好说,即便有些牵扯,也难说是好是坏,你又何必为此忧心。”
蒋娈听他们宽慰,也暂时将忧心按下,却听林献之又道:“这倒是起了,我们三弟一向是能掐会算,这次竟也说起人定胜天的话了。”
常泊笑道:“我想通了,人总不能事事瞻前顾后,迎难而上总好过机关算尽却束手无策。”
三人又说了一阵,均觉得嵩山上也不至于有贼人来寻事,所以都放了心。
一夜无事,第二日天刚大亮,三人就已经站在少林寺的门口,有僧人在前引路。
转过几次,绕过甬道,便看见早有个身穿袈裟的和尚等在那里。那和尚身材高大,生的慈眉善目,双目温和清明,正是空闻大师。
空闻大师是见过林献之的,这会儿看他背着个人,料想就是他提到的那个“宵小之辈”。
林献之和蒋娈给空闻大师见过礼,常泊要跟着行礼,却被空闻大师拦住,说他师公跟玄逸真人曾有故交,当不得常泊的礼。
一旁林献之听得想笑,暗道这玄逸真人实在是个妙人,当他徒弟别的不好说,辈分那绝对是蹭蹭蹭的涨。
原以为自己得叫常泊师叔就够离谱了,没想到空闻大师的师公跟玄逸真人还有交情。这空闻大师若真要喊常泊师叔,那可是好玩儿了。
林献之暗自偷笑,他只知道自己师公跟玄逸真人关系好,却不知道玄逸真人大了他师公二十余岁,跟他师公都算是忘年交了。
于是在林献之羡慕的眼神中,常泊也不多礼,几人进到屋中详谈。
三人从王家村开始讲起,说天剑派徐若华怎样跟紫衣人交手,周礼怎样去武当寻林献之,在城中怎样识破那卖糖人老头,三人怎样相遇,又怎样被下药捉住,最后怎样制服这男子等等通通说了一遍。
又问了空闻大师那五音教可有害人的例子,这才觉得口干舌燥,饮了一大杯茶水。
空闻大师听完,诵了声佛号,这才道:“几位的经历倒是颇为曲折,五音教我少林也曾去查探,虽说有吸人血的传闻,但却不曾见过尸体……王家村附近的事情倒是确实有几分蹊跷。”
林献之点头:“家师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三人才想着来嵩山叨扰。至于这位……”
他瞧着那还沉沉睡着的男子,道:“晚辈愚钝,理不清其中关系,便将此人交由少林处理吧。各位前辈皆是德才兼备,定要比晚辈处置妥当的多。”
空闻大师点头应下:“本该是少林的事情,竟是几位小友代劳了,倒是我少林该好好感谢几位才是……”
空闻大师乃是跟周礼同辈的大师,佛法精湛,功夫也是深不可测,林献之连道“不敢”。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少林举办英雄会,这倒是自古有之。每五十年一次,华山也在邀请之列,小友可以在此盘桓几日,周掌门约莫很快就到了。若是小友感兴趣,也可参加。”
林献之这才恍然,原来是少林寺要举办盛会,难怪遍邀各门各派同上嵩山呢!
他年纪轻,也没听过英雄会,但听说是五十年一次,也是很有兴趣,便问道:“大师,晚辈年纪轻,见识有限,不知这英雄会……”
空闻大师笑道:“阿弥陀佛,倒是老衲疏忽了……所谓英雄会,就是擂台赛,按照年龄分设不同的擂台。比武点到为止,凡报名者皆可以参加,算不得什么正式比武,权当是大家聚在一起以武会友,热闹热闹。”
林献之听还有这种盛会,不由心痒痒,也十分向往这次的英雄会:“那自然是要参加的,五十年一次的盛会,下一次再举行我可就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家了。”
空闻大师道:“修行之人多内外兼修,譬如玄逸真人,如今仍然是身轻体健,小友又怎知日后你不是这般呢?”
林献之忙摆摆手道:“玄逸真人乃是硕德耆宿,晚辈自小顽劣,怎能跟他老人家相提并论。”
空闻大师也不辩驳,又道:“无碍,长江后浪推前浪,相信玄逸真人也盼着年轻一代能青出于蓝。只是这位姑娘……倒是眼生得很,敢问令尊名讳?”
方才三人倒是将蒋娈要来嵩山等候家人的事情说了,她自小就极少出门,空闻大师看她眼生,也难怪有此一问。
蒋娈还礼,道:“家父离世多年了,家中唯有祖父与我相依为命,唤作蒋离歌。”
空闻大师听了似乎是吃了一惊,喃喃道:“竟然是,竟然是他……”
他这副样子,倒像是认识蒋娈的祖父一般。林献之和常泊对视一眼,再问时空闻大师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叫武僧来把那男子带了下去,又给三人安排了住处,这才匆匆离开。
竟然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三人面面相觑,商量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习武之人多不喜奢华,讲究清修,所以在少林寺呆着也并没有多难捱。
倒是蒋娈说方才路过山脚下时瞧见一个琴行,这会儿抱着断了琴弦的桐木琴,要去问问能否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