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吉卦(1 / 2)
实话说,季景西本人都没想过在这时候监国。
在这一点上,他的皇伯父和他心有灵犀。
“此为皇帝回京前拟好的。”
时隔五日,终于离开皇宫回到燕亲王府的国师大人从袖笼里掏出一份没有国玺,没有族印,却由皇帝亲述、宁妃代笔的圣旨。
客院里,季景西与杨缱凑到一起展开玉轴,上面写着:着九皇子季瑢代朕监国。
季杨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可看过了?”季景西抬头看对面人。
清冷的白衣青年微微颔首。
季景西不由挑眉,“怎么不趁着在宫里,直接公之于众?”
温子青仿佛听不懂他的画外音,“我为何要顺他之意?”
“……”
杨缱哇哦一声,指着他对季景西道,“看看,这就是所托非人,枉费那位如此信任他。”
温子青理直气壮,“皇帝将圣旨交于我,却未下令让我公布,何来失信?杨缱,你好好说话。”
杨缱:“……”
他看向季景西,“你代行监国在前,我拿到圣旨在后,既如此,此物便交由你处置,宣或不宣,你说了算。”.
季景西深深看他一眼,收起圣旨,“那依国师之见,本王宣还是不宣?”
温子青面无表情:“与其问我,王爷何不问写着名字的那位。”
问季瑢?季景西当即抚掌,“说得对。无霜,去请九殿下。”
半个时辰后,九皇子季瑢至。
一头雾水地从季景西手中接过玉轴,季瑢展开扫了一眼,瞬间大惊失色,“堂堂堂堂哥?!”
季景西的视线在跌落的圣旨上停留了片刻,顺着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年轻人。季瑢对上他的视线,抖了一抖,赶紧拾起脚边的玉轴,仓皇拍掉尘土,双手捧至他面前。
季景西纹丝不动。
季瑢快哭了,求助地看向自家先生。
到底是自己学生,杨缱不欲给他添更大压力,叹了一声,伸手,“给我吧。”
九殿下感动得眼泪汪汪,丢烫手山芋似的把圣旨往杨缱手里一塞,端起面前凉透了的茶压惊。
“还是堂嫂待我好……”待缓过那口气,他怒视季景西,“你再看看你!还是兄长呢,没事吓***什么!”
“……这是圣旨。”季景西轻飘飘睨他一眼,“是你父王归京前拟好的圣旨。”
咣当一声,季瑢打翻了茶盏。
足足消化了半刻钟,九皇子才终于将这晴空霹雳消化完。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背着手焦灼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与一旁淡定品茶的三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是,你们别只顾着喝茶啊!”季瑢要疯,“如今是个什么章程?给我个信儿啊!”
季景西眼皮都没抬,慵懒地拖着调,“该是你给我们个信儿才对啊,九殿下。”
季瑢抓狂,“你别阴阳怪气!我给什么啊我!你想让我给什么信!”
“监不监国呗。”季景西示意他看玉轴,“这不写着呢?”
“……你在开玩笑吧哥?”季瑢原地崩溃,“我监国?我?我嫌命长吗?我疯了吗?”
少年质问苍天的话语掷地有声地在客院前堂里不断回荡。
杨缱:“他说你疯了。”
温子青:“他说你嫌命长。”
季景西:“……”
季瑢:我怀疑你们两个在害我。
面不改色地放下茶盏,季景西抬头,“所以你要抗旨?”
季瑢:“……”
他蓦地一愣,继而痛苦地仰天长啸,衣摆一甩,大马金刀地坐下,摆出一副“今天势必要与尔等分个胜负”的架势:“堂哥,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就说你想干什么?我不信你就只是把我唤来让我看这玩
y……这圣旨的。”
季景西瞧他是真急了,这才收起玩心,答道,“堂哥想听你自己说,你想不想监国。”
季瑢不上当:“监国如何,不监国如何?”
“想监国,就让给你,不想,那就继续我来。”季景西真诚道,“就这么简单。”
“……我不信。”季瑢浑身绷得更紧了,整个人战略性后仰,试图离这个满嘴胡话的人远一点,“你是不是在试探我?堂哥!你怎么能试探我!我都替你去山东道了!我还在下安镇为你欺上瞒下、帮你镇着那帮随时想捣乱的衙内!你你你,你怎么这样!”
季景西:“……”
心累,不想说话了。
他懒得再理季瑢,自顾自饮起了茶。
季瑢等了半晌等不来后文,后知后觉察觉到季景西的不悦,又狠狠忐忑起来。他再次拿眼神求助杨缱,可这次,杨缱也保持了沉默。
至于温子青,这位国师大人从季瑢进门起,眼神就没落在他身上过,显然是指望不上。
九皇子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