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失手（2 / 2）

“是的，”阜沙点了点头，“可是那样的话，她也会多少沾染上恶魔的气息……我只想让她像普通孩子一样成长，并没有想让她被你们盯上。”

“你考虑得还挺周全的，”江煜点了点头，“如果你说的属实，那么她可以不用死。不过，你好像逃避不了了。”

“爸爸……他说什么……”小女孩艰难地问道。

“没什么。”阜沙一脸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小女孩，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那双眼睛中透露着一种深深的爱意，仿佛他愿意为这个小女孩付出一切。眼神中的柔和和温柔传达着他内心深处对她的呵护和保护。他的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欣慰的笑容。看着小女孩的模样，他感受到了一种幸福和满足，仿佛这个小生命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阜沙他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用柔声安慰着她。他的手掌温暖而柔软，给予小女孩一种安心和依靠的感觉。在他的眼中，小女孩不再孤单，她有了一个倾听她心声、关心她痛苦的人。这双眼睛中的爱和温情让小女孩感到安心，她知道自己不再孤立无援。

“你叫什么名字？”阜沙抬起头看向江煜，轻声问道。

“江煜。”

“江煜，可以过几天再来杀死我吗？”阜沙问道，“我不想在她生病的时候死去，那样会让我不安。”

江煜迟疑了一下，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任务上没有对此进行说明，所以按照规定，我需要立刻杀死你。”

“江煜，你可知我死后，她会怎么样吗？”阜沙轻声道。

“如果你真的想救她，你就不该在前几天与普通人进行交易，”江煜淡淡地说道，“那个与你交易的家伙已经被我杀了，现在轮到你了。”

听到这里，阜沙皱了皱眉，问道：“你杀了他？他是普通人，你杀死了他？”

“我一贯按照任务行事。”江煜点点头说道。

阜沙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听说过，驱魔师完完全全按照规定办事，甚至会逾越原本的规定而杀死人，这些一般都不予追究……没想到……”

“抱歉，我不是驱魔师，我是召唤师。”江煜轻声打断道。

阜沙却忽然笑了笑，“我听说召唤师手段很温和，更愿意接一些救人或者抓恶魔的任务，这种杀恶魔的活儿一般都不接的。”

“抱歉，我就爱接这种活儿，”江煜冷笑道，“我从小生活就被恶魔弄得一团糟，我没有喜欢他们的理由。”

阜沙好像自嘲似的摇了摇头，然后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是别的召唤师，也许他们会同意我刚刚说的话，等我女儿病好了再来找我。这么看来，你行事风格更像是驱魔师。”

“如果你不想伤到你的女儿，可以把她放在一边，让后安安分分地迎接死亡。”江煜淡淡地说道。

“江煜，我可没同意你所说的这些。”阜沙忽然冷冷地说道。随后，他抱起怀中的女孩，一个箭步飞跃到窗边，随后聚集所有的力量，狠狠地撞向大楼的窗户。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窗户玻璃碎裂成无数的碎片，犹如一片剑雨纷飞。他和小女孩被这股力量推向前方，从五十层高楼中自由地飞了出去。风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呼吸变得困难而急促。但他们彼此紧紧相拥，相互依靠，坚定着向着地面飞速下坠。

江煜眉头紧锁，立刻跑到窗边，看到阜沙从五十楼一跃而下，身影慢慢变得微小，一个眨眼间就消失在无边的虚空中。

看着周围的窗户碎片，江煜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在墙上，眉头紧缩，咬牙切齿，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他的脸上被细碎的玻璃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鲜红的血珠沿着划痕渗出来，他轻轻抬起手触摸那道伤痕，随后悄声无息地走进了电梯。

江煜看着电梯层数一点点下降，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江煜，这么快就搞定了？”电话那头传来欣喜的女孩的声音。

“果果，这次出了点问题，我去一趟你那里跟你说明情况。”江煜说道。

“啊？”那个女孩有些惊讶，“江煜，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江煜笑了笑，有些无奈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给他跑了。”

江煜来到长沙最繁华的商圈——五一广场，跟着随着人流一同被挤出地铁站。他穿过太平街，然后看到一家名为“果果花艺”的小花店。店门口有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轻轻哼着欢快的歌曲，正在忙碌地大理着各种各样的花朵，手法灵巧而优雅。

她看到江煜从远处走来，立刻笑眯眯地跑出店门口，站在那儿对着后者展开笑颜。

“果果，心情不错啊，”江煜打招呼道，“今天卖出花了吗？”

“当然，”果果笑了笑，“今天做了个大买卖，人家有喜事儿，从我这儿买了好多花。”

眼前这个女孩叫陈果果，与江煜一般大小，开着一间小小的花店，是公会设立在长沙的接待处，负责长沙及省内周边的地区的委托受理。

“好了，”女孩拍了拍手，“来，江煜，我刚刚烤好了饼干，吃一些吧。”说着，她边领着江煜来到花店内，端起桌上的一盘饼干递到后者面前。

江煜边拿起一片饼干边说道：“果果，我这任务可能需要调整。”

“好的。”陈果果边吃着边说道。

“你都不问一下原因吗？”江煜有些哑然失笑道。

“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会问问原因，”陈果果摇了摇头，“但你不用。”

“你也太相信我了……”江煜抿着嘴笑了笑。

“不光是我相信你，是公会相信你，”陈果果又拿起一片饼干，“你这两年你接各种各样的任务，从未失手，我去上报结果的时候，提起你的名字，基本上已经不需要过问，直接就通过了……我估摸着，公会高低得给你搬个奖什么的。所以你之前打电话说失手了，我都有点不相信。”

“这次是真有点棘手了，”江煜喝了口茶，“那个家伙带着一个小女孩，但据他所说不是亲生的，是捡的。”

“这种情况倒是真少见……”陈果果连连点头道，“也太过分了。”

“我在想，如果把他杀了，那个小女孩怎么办……”江煜喃喃道。

“依照公会的条例，一般来说是交给福利机构，”陈果果说道，“如果体内有恶魔的血液，那就得立刻杀死。”

“不是的，”江煜摇了摇头，“我看那个孩子好像不像是被恶魔胁迫的，更像是恶魔养育着那个孩子……诶，你说，有没有恶魔养人类孩子这种事儿呢？”

陈果果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好像是没有这种事儿的，打个比方，一直猫养着一直老鼠，还要负责照顾它，这可能吗？”

“不知道，”江煜摇了摇头，“那个女孩病了，但为了不让她体内留存恶魔的气息，那个恶魔特地没有动用力量给女孩医治，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但他确实和人类交易了，”陈果果说道，“那个人已经被你杀死了，你知道的。”

江煜点了点头，前几天自己杀死了一个与恶魔交易的人，但对于原因之类的自己一概没了解。

陈果果继续说道：“你刚刚说的这些情况我也会如实上报。等到回消息，应该需要三天左右了……这几天是不是休息一下？”

“休息……做些什么呢？”江煜忽然有些迷茫地问道。这两年来，他就从来没有休息过。

“也许是到处去逛逛，或者回家看一看？”陈果果提议道。

江煜连忙摇头道：“我除了给家里汇一些钱以外，几乎没有和家里联系过，这样唐突地回家，我自己都有些不适应……恐怕在自己家里都会觉得如坐针毡。”

“那就到处去看看呗，”陈果果随意地拿起一片饼干，“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看一看。”

江煜正准备说自己没有哪里想去，忽然止住了，然后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公会那边来了消息你就马上告诉我吧。”

第二天中午，江煜跟着手机导航慢慢地来到一处街口，马路对面是一座大学的校门。他进入这陌生的学校，四面八方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他经过一片宽敞的草坪，阳光洒下，映照着欢快奔跑的学生们。他们追逐嬉戏，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传递着无尽的青春活力。一群同学围坐在树下，交流着知识和经验，思维的火花在他们之间跳跃，激发出新的思考和灵感。

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崭新的图书馆，从落地玻璃向里面看去，高耸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的海洋。学生们在其中寻找着知识的宝藏，埋头苦读，或是聚在一起讨论。

“大学果然不一样呢……”江煜喃喃道，“比高中大多了。”

忽然，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许久未见的笑容在远处闪耀，那是一个他熟悉的女孩。他正和朋友一起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笑声如音符般飘荡在空气中，也许他们之间的互动充满了欢笑和温暖，也许他们分享着彼此的故事，互相倾听。

江煜眼中，今天的她身穿一袭轻盈的裙子，颜色鲜艳如春天的花朵，让她显得更加婉约动人。她和朋友们一起，轻松自在地漫步在校园里，像一群快乐的鸟儿在自由飞翔。

几个人一同欢笑着从江煜身旁走了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站在原地，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遗憾却又释然，因为他知道那个女孩和她的朋友们正沉浸在彼此的欢乐中，这样便足够了。

江煜注视着她的背影，目送她渐行渐远，他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是如此微妙，有时会交织，有时会错过，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美好的印记。慢慢地，那笑声渐渐远去，江煜收回了目光。

江煜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空真是格外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