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失手（1 / 2）

清晨，江煜早早地来到一栋写字楼对面的咖啡馆，买了一杯咖啡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能够清晰地看到写字楼的大门口。

江煜静静地看着大门口，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起初寥寥几人进出，现在也慢慢地加入了很多行色匆匆的人，渐渐地形成一股喧嚣而有序的潮流。他不停地扫视着过往的人群，每个细节都在他的视线中被捕捉，他在努力感知着人群中独特的气息，以便更快地发现目标。

他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慢慢等待着目标的出现。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口罩的男人进入他的视线，那人拿着一把扫帚，快速走进大门，一转眼就淹没在人群中。江煜看了看时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继续坐在那里观察着。

时间慢慢来到十点钟，太阳慢慢逐渐爬升至天空的巅峰，那栋楼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江煜缓缓站起身，用力吸了几口气，用力呼出，让身心更加平静。随后转动了一下脖子，听到微弱的骨骼轻轻碰撞的声音，舒缓了坐久了的肌肉酸痛。走出咖啡馆，站在阳光下，一股燥热的感觉瞬间将他笼罩。

“热得像是在被火灼烧……”江煜喃喃道。他快步走向写字楼，街道上的热气蒸腾，空气中弥漫着热浪的扭曲波纹，使得远处的景物都显得模糊而扭曲。

他努力地感知着周围的环境，随着心慢慢静下来，一丝细微的气息从远处悠远地飘了过来，那是恶魔的气息。江煜每次感受到这种气息，都会有一种奇异的感受涌上心头，那种感受伴随着厌恶、恐惧、警觉等诸多复杂的要素，对他来说，那是一种无形的阴影。

这栋楼需要授权才能进入，也就是说，在这栋楼工作的员工需要拿着一张id卡才能进入楼层，并且只能到达工作的指定楼层。如果想要到达所有楼层，需要有更高级别的卡才行。

他环顾四周，锁定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看上去像是这里工作人员的领班。恰逢其时，那人转身与他人交谈，江煜轻微一笑，三步并作两部走到那人身边，趁他在和别人说话之际，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灵活地伸向那人的西装裤口袋，动作犹如猫爪一般迅捷而准确，似乎毫不费力。他轻轻将手指滑入其中。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他无声无息中，他轻抽出一张id卡。行动完成，他快速退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笑容依旧挂在他的唇边。

“让我看看……”他独自一人走进电梯，对准刷卡处刷了一下id卡，随后轻轻按下了第二十层。

“叮！”电梯来到第二十层，门慢慢打开，江煜却并没有走出去。他感受到气息越发浓烈，但并不是这一层。于是，他再次按下了顶层。

电梯门关上，江煜闭上眼。黑暗中，他感受到身体轻微晃动，轻微呼吸后，他再次专注于寻找那熟悉的气息的源头。

“叮！”电梯来到顶层，门再次缓缓打开。江煜睁开眼，慢慢走了出去。

顶层是一个还没装修好的四边形花园，花园中的花草树木还未完全安置，但已经有几株婀娜多姿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在阳光的照耀下，花瓣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正当他准备感知时，一丝细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那声音微弱得像是蝴蝶翩然飞过，飘忽不定，像是隔着一层迷雾。江煜停下了脚步，他听到了，那是一个小女孩微弱的呢喃声。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专注于那微弱的声响。过了片刻，他抬起脚步，走到一处拐角，正当他准备探出头时，有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煜心中忽然一惊，有一个人在他的背后，他却浑然不知。他装作平静地转过身，眼前出现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口罩的男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强烈的恶魔气息如同海啸一般从他的各个毛孔侵入，瞬间让他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江煜顿时感觉一阵反胃，胃里的呕吐物冲破束缚，涌向嘴里。他的喉咙痉挛，滋味苦涩而令人难以忍受，但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而是用力地咽了下去。

“你没事吧？”那人说道，“这里是外人不能进来的。”

江煜表情有些扭曲地摆了摆手，待他平静了一些后，才慢慢说道：“咖啡喝多了，有点反胃。”

“你怎么上来的？”男人问道。

“就这么上来的，”江煜回答道，“我有工作人员的卡。”

那个男人微微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江煜，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新来的经理？”他想，作为一名经理，眼前这个家伙未免过于年轻了。

江煜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不知可否地说道：“我就是来看看这里装修得如何了。”

“装修停了有好几个月了，”男人说着，指着远处一些花说道，“也没人管这些植物，都是我每天来浇水的。”

江煜没说什么，而是装作视察的样子，在花园里逛了一圈，男人一直跟在他的后面。江煜边走边观察男人的神态，一圈下来，却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你来了多久了？”江煜驻足问道。

“两年了。”

江煜凑近看了看男人衣服上的工牌，然后继续问道：“你叫……阜沙……你负责的区域是那一块？”

“先生，在此之前，我想先确认您的身份。”叫阜沙的男人说道。

江煜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我的工牌还在制作中，不过我能来到这一层，你应该清楚我至少我有相应的权限。”

阜沙还是有些迟疑，不过依旧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负责四十五到五十层的卫生。”

江煜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而此时，阜沙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惊慌，他连忙对江煜说道：“先生，您稍等一下，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倒了，我立刻处理。”

江煜知道，自己好像找到突破口了。他紧跟着阜沙后面，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先生，您不用过来的……”阜沙艰难地笑道。

江煜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向前着走，甚至速度超过了阜沙。

“先生……您……”阜沙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江煜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于是自己也加快脚步。

原来是嵌入墙里的防止打扫卫生物品的门开了，撞翻了垃圾桶。但垃圾桶是空的，所以地上空无一物。

正在江煜准备后退时，他忽然注意到开着的门内传来几声呢喃。

就是这个！江煜立刻回想起刚刚听到的声音。他正准备向前走时，却被阜沙挡在前面。阜沙赔不是地笑着说道：“先生，真抱歉，我以后一定注意把门关好。”

江煜一把推开阜沙，快步走到门口向里面看去。只见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她穿着一件破旧的粉色连衣裙，裙摆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她的头发杂乱无章地散落在肩膀上，看起来没有经过梳理和打理。小女孩显得有些痛苦，她低着头，额上的汗珠不停滴落，额间的皱纹显露出痛苦的痕迹。她的眉头紧锁，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无助和焦虑。她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明显在忍受着某种身体上的不适。她的小手抓着自己的肚子，偶尔会有痛楚的抽搐让她短暂地呻吟。

“阜沙，你早就知道吗？”江煜皱了皱眉问道。

“先生……这是我女儿……她今天有些不舒服，我不放心，就把她带过来了……”阜沙连忙跑到女孩旁边，抱起后者摇晃了几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江煜听后更是心里一惊，如果这个女孩是恶魔的女儿，这件事情将会非常麻烦。于是他强装镇定地问道：“这真的是你的女儿？”

“是的，”阜沙肯定地点了点头，“她不太舒服。”

“为什么不去医院？”江煜问道，“他看上去生病了。”

阜沙听罢，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回答道：“目前只能调节，如果经常要去医院的话，我没有那么多钱。”

江煜此时有些好奇为什么这家伙不用恶魔的力量来直接治好小女孩。

“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吗？”此时江煜更关心这个问题，这将导致整个任务的执行方案更改。

“是的。”

“亲生的？”江煜继续问道。

面对江煜不依不饶的询问，阜沙有些不悦道：“先生，为什么你要这样问。”

江煜意识到这样的确不太礼貌，如果是面对人类，他肯定不会这样，眼前是一个恶魔，让他的心情有些急迫。

此时，阜沙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没有按照规章执行，但事出有因，可以请您饶恕这次吗？”

江煜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轻轻说道：“抱歉，阜沙，我没有义务去饶恕一个恶魔。”

听到这话，阜沙愣了一下，随后却很镇定地问道：“你是来杀死我的吗？”

“是的，”江煜平静地说道，“而且你的孩子，也不能留存在世上。”

“可是她是无辜的，”阜沙摇了摇头道，“你可以杀死我，但你不能对这个无辜的孩子动手。”

此时，那个小女孩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抬起头轻轻地看了看江煜。

江煜皱了皱眉，然后问道：“你明明知道，恶魔和人类绝不允许生育。”

阜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说道：“这不是我的孩子……这不是我亲生孩子……”

“什么意思？”

“这个孩子是我四年前捡到的，”阜沙慌忙解释道，“我发现她时，她倒在垃圾堆旁边，那时的她还不会说话……”

江煜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来一些，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亲身的话，那这件事没有他想得那么复杂了。

“你的能力应该可以轻易治好她吧。”江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