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罪之大莫过于救驾（2 / 2）

越往后，味道越浓，相应的分叉越多，按照狗鼻子给出的反馈，张仁寻找到最新鲜的分叉，一处处找去。

期间，不小心找到御膳房。张仁提前吃了顿御膳，又去一一排查起来。

终于，等到天明，日出，日中，又日斜的时候，在一处小湖中，见到了一位有胡子的男人。

虽然没有明黄龙袍作标记，但是后宫中应该就是皇帝了，而且这里弥散的气味就有和龙椅上相同的。

张仁暗骂，真能跑，这估计怕不是到了北海，你丫赏雪吗？早特么化了。

找到就不急了，观察观察新任庐舍的习性，省得到时候被人怀疑，当然也没人敢怀疑，但是多观察观察，认认人也没坏处。

而且如果这里是北海，有胡子的也可能不是皇帝。毕竟在宫外。

张仁看着那个男人，坐在邻水的小亭子里，晒着太阳，聚精会神的雕刻着一个木像，其他宫女太监远远的低头侍立着。

雕刻木头的皇帝，莫非是天启？张仁猜测着。

那就有点麻烦了，时候不好啊，但是毕竟好过崇祯朝。

这一波，还能打。

亭子里的男人正是天启皇帝朱由櫹。

年前腊月二十九王恭厂爆炸，本就体弱的太子受到惊吓，已于昨天晚上折了。那孩子还没过百天。

而那些外臣春节里也不消停，毫不体恤纷纷攻讦，说些什么“德而不刑，刑而不德”之类的怪话，暗示朝中有奸佞，牢房里有冤屈。

不得已，下了罪己诏，来到这个小亭清静清静，期望这天大海大的地方宽慰下心情。

可仍，不由想起刚刚早夭的孩子，一阵阵心绞痛。

于是找了块木头，雕刻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个夭折的儿子了。

难道真是天命弃朕。

绝不！

他猛的站起来，昂首怒天。

不曾想，脑子一晕，眼冒金星，顷刻间就站不稳了，连忙伸手去扶旁边的柱子，却因为头晕，出现视差，一手扶空，栽倒进湖中。

湖中本有冰层，可是经过一上午的日晒，变成薄薄一层，哪里经得起一个人的重量。直接跌进冰水之中。

旁边侍立的宫女，太监一下子惊慌呼喊起来，却也没人乱跑，也没人救驾，都是纷纷看向一个年轻的太监。

大冬天的，那太监刹那间脑门子上全是汗，强作镇定的分派道：“肃静，你去报于爹爹知晓，你去太医院请太医，你去取来热汤，你去取来衣物。”

指派完，望向远处站岗的侍卫，高声呼喝：“速来救驾！”

那边侍卫早已难耐，死死的盯着这个太监，见他呼救，急忙奔过来。

一个年轻的校尉带队跑过来喝道：“王刚，薛文，张虎，张继成，救驾。”

被点到名的四人，早已在跑来前就褪去了盔甲，好似事前知晓，必是自己四人救驾一般。

王刚，薛文二人，每人拿一根长矛，然后去掉矛头，跳入湖中，把矛杆一横分别放入正在扑腾的天启皇帝左右。

张虎，张继成，跟着跳入水中，各自抓住长矛的另一端。

然后两根矛杆往中间推进，岸上的校尉，高声呼喝：“陛下抓住矛杆！”

天启慌乱中听得见看不见，直到觉得有根杆子碰到胳膊，才猛的抓住。

张虎，薛文二人，见皇帝已经把另外的杆子抓住了，就紧忙放开矛杆，游向天启。

准备左右扶住，带上岸来。

却在此时，天启只觉的小腿一阵抽搐，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身子一弓，双手不由得松开矛杆，去抱小腿。

于是，不意外的，天启咕噜咕噜的沉入水底。

水中救援的四人对视一眼，正准备潜水时，便听到岸上一个尖细的嗓音喊到：“不好，陛下抽筋。”

然后便见噗通一声，一个小太监跳入水中，四人潜水的动作不由一愣。

岸上领头的太监和校尉也是心惊。

那领头太监一把没抓住，小太监便入了水。于是恨恨的跺了跺脚，暗骂：“丧门星，不知道罪大莫过于救驾吗？”

旁边的校尉，见到小太监跳水，也是上前一步，一刀劈过去，却也仅仅划破背部衣裳，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

校尉转头看向领头太监，却见对方，不发一言。

校尉便转头喊道：“姚更新，伍章，潜水，救驾。”

听到吩咐的二人，也不脱甲，只是伸开胳臂，让人用刀划断，甲胄上的绳扣，深吸一口气，便着甲入水。

入水前，见到校尉嘴角一抽，二人对视一眼，便听的一人低喝一声“诺！”

那领头的太监，看到六名侍卫，一名太监，都潜入水中，好一会也没人浮上来。

轻声对校尉说：“百户大人！六十息了。”

那校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全体都有，着甲，潜水！”

听到命令的大汉将军，锦衣力士们，两两帮助，割断甲胄绳扣，跳入水中。

只剩一个小个子，走过来低声说：“姐夫，我不会水。”

那校尉轻声说：“没关系，功大莫过于救驾，罪大，莫过于救驾。我们一家人总会整整齐齐的。”

这一串事情，说起来长，其实很短，不过三五分钟的事情。

张仁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心说这是什么展开，我sssr的五星金色身份卡，怕不是要被淹死。

那可不成，《人人有鸡吃》还指望着他呢？

连忙从远处灌木中冲出来，也是一个噗通跳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