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扬木子(2 / 2)
王春桃见李木子像是已有成算,便不再多言,眼见着吴文鹤从她面前略过,匆匆的,她刚好开口,就见他追着桑落而去。
他好像,追逐桑落大人的次数越来越多,数不清的,看着他的背影,愈发远了。
桑落头疼的看着眼前人,下意识扶额,“班长大人,不至于吧。”
“大人,还没打算放弃吗?”
“我放弃了啊,我都没去招惹县令。”桑落指着天认真发誓,眼睛水灵灵的眨巴着,烂漫活泼着,吴文鹤却想起四个字来,古灵精怪。
“那大人为何?”
“那他们一直没决断,挑挑拣拣也没想好,我总要逼一逼他们吧。”
桑落说的煞有其事,“再说,做官课题不是最简单的吗?品阶录里那么多官职,比如一板一眼的掌书(图书管理员),最常见缉拿案犯的捕快,只需要负责接待的驿丞,随便挑一个也可以应付了事。”
“大人何必如此遮掩,明明是想着让木子入朝为官,只是女子入朝未有先例,而且也是困难重重。”
“你还挺聪明。”桑落难得露出欣赏的目光,“不过,我并不打算让她入朝为官,我过些时日就会离开,把她独自丢进饿狼群里实在不人道。”
“那大人是想?”
“无轮是校内成绩,还是策论见解,她都是不输给你们。只是在这个世上,没有和你们生成一道的性别,阻碍了她的发展。”
桑落看着空中飘落的绿叶而悄然握住,“我只想让她也有一次,和你们同一跑道的机会,让她全力奔跑一次,让我们都看看这个姑娘有多大的能力。”
“吴文鹤,从某个角度来说,她比你们几个都更适合做父母官。”桑落拿着树叶仰着头瞧,看着阳光下稀碎的脉络逐渐清晰,“你们有所谓读书人的功名利禄心,在乎世人的看法,也在乎世家大儒的见解,在乎大多数名流遵循的道路。”
“虽说是兼听则明的道理不错,但进脑子的话太多难免会忘记原本想要的,也难免会被人所左右。”
“李木子她不太一样。她看人看事的角度,就好像在下一局棋,但她没把自己当棋手,而是作为棋子放在一个不太重要的角落。”桑落越说,嘴角不自觉上扬,“解谜的那一夜,她看到的不是一班处境窘迫,甚至腹背受敌。而是早早认清现实里最好的一条途径在哪。
“她认为更多人成为学生,才是解决矛盾最好的办法,她就去做了,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尽力完成。”
“她看到我杀人,第一件事是替我遮掩,因为她确定杀了这些人才是对所有人利益最大化,她预料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存在的问题,她要做的就是让我心无旁骛的审判,也避免我的名声受损。”
“这比某个傻子好多了。”桑落凉凉来了一句,把吴文鹤说的心里一梗,他沉思着。
“她既有棋手的视角思维,进攻利落,退守从容。更难得的是作为棋子的自知之明,她明知自己渺小,只做渺小中的尽力,不要求或者利用旁人来达到棋局进攻,也不是运用棋手的视角为自己这枚棋子谋利。”
“她的一切出发,都在这盘棋怎么赢。”桑落越说越欣赏李木子,“别看她平日行事规矩板正,思想见地可比你们这群儒生开阔。”
“所以大人,如果是李木子,她是会支持大人把清平县衙握在手中吗?”吴文鹤细细想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李木子总是看起来温和又谨慎,怎么会如此大胆。
“当然。”桑落说的笃定,露出点自傲的笑意,“要赌一把吗?”
“大人想赌什么?”吴文鹤目光看着神采奕奕的桑落,不由得感叹她的神姿傲然,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做到的春风得意。
“我赌若有一入朝为官的机会,她想要,也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