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佳酿本天成(2 / 2)
栖云道长给萧崇递了个眼神,对方会意地清出一块最近的空地。
抱朴子道长默契地敲响大殿前的报钟,他的徒弟们随之击起殿鼓,打断了此起彼伏的人声。
众人在独特的鼓点下,慢慢平复了欣喜若狂的情绪,不再争相诵读或表达感悟,而是静下心,细细品鉴着墙壁上的诗句。
诗礼相酬,月出观奉上的诗作,足以赠与天下人。
栖云道长接过程小棠送来的针袋,让须发全白的老者在蒲团上坐好,在他周身大穴上扎了几针,平缓脉搏。
“麻烦让一让,我是季饶季老先生的弟子。”
“我师父身体不佳,还请诸位能再退后几步,让出些通风的位置。”
有一年轻男子满头大汗地挤到人群前,一边作揖行礼,一边扶着歪倒的发冠,担心地问道:“道长,我师父身体可有恙?”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沸腾,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竟是多年前隐居的书法大家季饶?
栖云道长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对所谓的书法大家也没什么好语气,“肝火虚旺,脉搏时而劲如循刀刃,时而停滞,脉管纤细,脉位沉涩。”
“再不节制饮酒,迟早中风。”
年轻男子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回事,又急又无奈地压低了声音劝道:“师父,您不是答应过师娘,一日只饮一壶吗?”
“一壶?”栖云道长冷哼一声,“一口都不行。”
被称为季大师的白发老者却不以为意,笑得宛如一朵菊花,“无妨。道长的诗中所言极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栖云道长轻扯嘴角,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且不说你这样的身体,喝酒到底是尽欢还是乐极生悲。”
“先声明一点,这首诗并非贫道所作。”
季大师讶异道:“那是何人?老夫观壁上的字迹,与道长的所写的签文神韵一致,应是一人所写。”
其他人原本也默认壁上诗文是栖云道长所写,深感做一名道士埋没了他的才华。一听说不是,全都对真正的作诗之人好奇万分。
能写出此等惊心动魄的诗句,不该是籍籍无名之辈。
难道月出观背后还有其他势力?
栖云道长摸摸程小棠圆圆的道士髻,环顾一周后,淡淡道:“壁画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此诗是由酒中仙李太白所作,青莲居士是他的道号。”
“机缘巧合之下,于梦中托付给贫道的徒儿,送与天下人。”
曾被程小棠当众驳过面子的燕乐安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程小棠才多大,字都没认全,怎么可能记下这么长的诗?”
程天寿顿时不乐意了,“我妹妹三岁就学会《千字文》了!”
“就是!棠老大还会写好几页的策论!”程大宝跟着帮腔,坚持维护老大的光辉形象,“还是城里人呢,没见过神童吗?”
顾念娇一袭红衣胜火,总结道:“燕小六,少以己度人。”
燕乐安想起自己备受嘲笑的小时候,涨红了脸怒道:“夫子都说了,我是大器晚成!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顾知予笑着打圆场,“看燕六公子这脸红的,想必是太过沉浸于诗中的场景,有些醉了。”
“来人,快扶他坐下喝杯茶。”
其他有备而来的世家子弟们不约而同地仗义执言,力证程小棠天赋异禀,别说背下一首诗,就是写出十首诗都不在话下。
开玩笑,他们还没领到太白酒呢,傻了才会得罪酒中仙的散酒童女。
燕乐安本就不善言辞,一时说错话惨遭围攻,当下就想逃离现场,却被彭大公子的小厮拦下,“燕六公子,我家主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