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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客厅里光影闪动, 恐怖惊悚的背景音乐让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尖叫声憋在喉咙里,只差一秒就要破口而出。
阳台的推拉门没有关严实, 风卷着帘子,漏进来一点光,忽明忽暗的,更显气氛诡异。
孟星阑胆子小,高中那年她们一行人去鬼屋,分明没什么, 她却叫的比谁都厉害。这么多年过去, 也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看个恐怖片就差没整个人躲进阮眠怀里,抱着她胳膊,看到吓人的地方, 脑袋往她怀里藏,整个人也下意识朝她这边挤过来。
阮眠的另一边坐着陈屹,沙发空间本来就小,孟星阑每回倒过来,她人也被挤得往旁边倒, 胳膊挤着他的胳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甚至能感触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呼吸里全是男人身上轻淡的气息,清冽而干净。
阮眠不动声色地往右边挪着,刚把距离拉开一点, 孟星阑又啊了声挤了过来,她整个人猝不及防砸在陈屹怀里。
脑袋碰到他的下巴,不轻不重的一下。
过近的距离,阮眠甚至能听见男人低不可闻的闷哼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的。
掺着点意味不明的暧昧。
她呼吸一窒,脑袋那根弦像是绷紧到了极致,然后叮地一声又断裂开,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泛着热。
昏暗的光线下,衣料摩擦的细微动静犹如被放大了无数倍,阮眠硬撑着平静坐起来,挺直后背,宛若一个不倒翁。
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陈屹却支着手肘歪头看了她很长时间,光影闪动间,他低头笑了下。
过了会,梁熠然大概是察觉到孟星阑坐得离自己越来越远,伸手揪着她胳膊把人拉了回来,低声说:“坐好。”
说完,他胳膊搂着她肩膀,把人圈在自己怀里,孟星阑动弹不得,和阮眠拉开了些距离。
电影逐渐进入高/潮部分,其他人看得起劲,阮眠却是有些昏昏欲睡,低头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刚开始还能靠理智撑着,好好地坐在那儿,但越看到最后越提不起来精神,整个人也慢慢陷进沙发里,脑袋磕着后边的低枕,眼皮耷拢着,似睡非睡的。
很快,更多的困意涌了上来,阮眠眼皮挣扎了两下,最后却还是扛不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没怎么看电影的陈屹准备起身去倒杯水,结果指尖刚碰到桌上的杯子,原先好好睡在那里的人,就像是失去了依靠,整个人都往他刚才坐的方向倒过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手托着人脑袋自个轻轻靠了回去。
然后把手换成了自己的肩膀。
沙发柔软,阮眠睡得沉人也陷得深,这样靠着姿势不太舒服。见状,陈屹又往下坐了点,把肩膀停留在一个适合她的高度。
剩下半个多小时的电影,陈屹更加没什么心思看了,肩膀上那一点重量沉甸甸的,把他心里也塞得满满当当。
电影很快结束,放片尾曲的时候一直瘫在单人沙发上的沈渝坐起来抻了个懒腰,目光无意间看到坐在长条沙发的四个人,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操。
他低声骂骂咧咧踩上拖鞋,起身去喝了杯水,怀着坏心思走到阳台那边,手拉着窗帘猛地一掀。
客厅骤然变亮,大好的阳光晒进来。
孟星阑被他吓了一跳,揉着眼睛叫嚷了句,“沈渝!你有病吧!都这么大个人你幼不幼稚啊!”
沈渝笑了声,挥手将窗帘彻底拉开,慢悠悠哼着不成调的曲。
一旁睡着的阮眠也被这动静惊醒,下意识抬手去揉眼睛,却冷不丁抓着了什么。
温凉的,还有点软。
她一下子就醒了,睁开眼最先入目的却是男人手心里极为清晰的纹路,还有缀在中指第一个骨节处的淡色小痣。
阮眠愣住了,像是没回过神又像是不知所措,指腹下的触感尤为清晰,两个人都无意识动了动指尖。
陈屹动了下胳膊,把手抽了回去,指腹从她指尖一擦而过,带起一阵细小的酥/麻。
他好像并未把这一茬放在心上,极为自然的站起身,手往兜里一放,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阮眠顺着那个姿势摸了下额头,又放下手,视线盯着某一处,微微出神。
她不想胡思乱想,可偏偏又忍不住去想,他的那些行为动作,到底是无意的关心还是其他。
那个其他,是她曾经想过很多次却又不敢想的意思吗?
阮眠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那个被她藏在内心深处的人,突然有一天,他伸手敲了敲她的那扇门。
可阮眠却不敢开门。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走累了路过这处想进来歇歇脚,还是真的想住进来,成为这里的永久住民。
她是个赌徒,但也是个胆小的赌徒,跃跃欲试却又犹豫不决。
……
晚上一行人是在外面吃的饭,去的路上沈渝提到昨晚吃的那顿日料,吐槽道:“要不是陈屹非要去,我宁愿在小区楼下买点凉菜吃。”
坐在后排的阮眠眼皮一跳,顺口问了句,“你们吃的哪家日料?”
“就和坐,亮元桥那家。”沈渝开了车窗,凉风阵阵,包裹着这座繁华的不夜城。
陈屹昨晚送来的食盒没有标记,阮眠只是觉得味道熟悉,却没想到正好就是之前她跟何泽川吃的那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