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要惩治时零·冷着一张脸(1 / 2)
时宇站在殿门口,冷着一张脸问道,“皇后应该好好想想,这些年那个混小子究竟跟你学到了什么?!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到处炫耀自己的本事,他有什么本事?”
皇后微微颤抖着身子,这还是第一次皇帝对自己说这么重的话,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完颜氏在旁边站着,心情也是不好受,“父皇,儿臣觉得……”
“你是完颜氏吧,这没你事,你先退下。”时宇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让赵德全把人带出去了。
时宇走下来,缓缓走到皇后的身前,双手背后,压根儿没有扶一把的意思。
“陛下,臣妾只是觉得,零儿罪不至此,也是臣妾这个做母后的失职,若是陛下要罚,就罚臣妾一个人吧。”
皇后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解释着,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心瞬间凉了半截。
时宇懊恼的看着她,这是陪了自己二十年的女人,跪在自己面前的他也不好受,但是一想到时零做的那些事,他就心静不下来。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件事没完,你要是再在这里跪下去,朕就下旨,废除你的皇后之位!”
说完,时宇拂袖而去,丝毫没管皇后的神情。
皇后僵在原地,没想到时宇会这样说,废除她的皇后之位,那他要给谁?难不成还是后宫里的几个人?
皇后咬着牙站起来,她好不容易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决不能拱手让人,决不能!
她愤恨的看着时宇的背影,只是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狰狞的神情,也是在此刻,她彻底看清了这个君王的心。
上官鞠做了皇后这么多年,却对时宇来说,依旧是可以随时丢弃的一枚棋子。
她的真心,此刻也被践踏的不着寸缕。
“娘娘,您动情了?”她身边的婢女看出她的不对劲,连忙说道,“难道娘娘忘了,咱们最初的目的了吗?”
“我当然没忘!我怎么可能对他动情?我只是觉得,这些年的虚与委蛇,还以为时宇会有几分真心,没想到他还真是像外面传言的那样,冷血无情。”
皇后冷笑一声,觉得自己怎么可能对这个仇人动情,简直是可笑!她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人。
“没有最好,娘娘,咱回去吧,就算您要给大皇子求情,也不该此时再往枪口上撞了。”
“我明白,先回去吧。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那个婢女闻言,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疑虑,“此事奴婢只能查到是王大人,就像是赵公公说的那样,王大人恰好发现了账本上数目的不对,又恰好在昨日交给了陛下。”
“绝不可能,若是只有王大人一个人,怎会不知道昨日是什么日子?更何况本宫听说,王大人一向是谨小慎微的,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种事?”
忽的,皇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你再去派人查查昨日老二都去了哪。”
“娘娘是说……”
“本宫总觉得这些事跟时兰那个小贱蹄子脱不了干系,你去查查,顺便写封信回去,就说本宫已经彻底看清了时宇的真面目,问什么时候可以出手。”
奴婢点头,心中应下了。
时宇昨日说过的话没错,今日上朝,几乎是全部的大臣都得知了时零贪污受贿,吞拿赃款的事情,纷纷上言进谏,要求按照律法惩治时零,不能手下留情。
时宇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大臣,一个个的义愤填膺,好像觉得自己解决了什么大麻烦一样。
“这件事朕自有定夺,赵德全,宣旨。”
赵德全拿出圣旨,一点一点的打开,底下大臣见状,连忙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大皇子时零贪污收回,吞拿赃款,并伙同属下人等账目造假,数罪并罚,现废黜官职,贬到江南小镇流放,其家眷一同随往,无召不得回京,钦此。”
这道圣旨算是彻底把时零贬了,简直就跟庶人一个样子,底下的大臣也不再说着什么,纷纷认同。
等圣旨传到皇后的耳朵里的时候,赵德全已经带着人去了时零的府上。
“福晋,您多担待点,这是圣上下的旨,老奴也没办法。”
赵德全拿着圣旨,身后跟着不少人,站在道路的两旁,堵住了出口,就连府上其他几个出口,也都站满了人,水泄不通。
很快,周围就围了一圈的老百姓,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来落井下石的,总归没有什么真心惋惜。
完颜氏站在门口,脸色难看的紧,早上侧福晋传出去的信件已经得到了回复,他们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赵德全打断了。
这下,他们都不用看,就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公公,不管怎么说,殿下还是大皇子,您这样大张旗鼓的进来,不大好吧?”
“老奴没说要进去,只是说让大殿下收拾好东西,福晋和侧福晋也是,这府上所有的人都要遣散,老奴还要查封,请福晋和大殿下快点了。”
完颜氏咬着唇,自己新婚第二天就遇上了这一趟的变故,这不是明摆着打自己的脸吗?
一夜之间,自己就变成了全城的笑柄。
侧福晋站在完颜氏的身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神情也是难过,难过的直落泪。
“我知道了,还请赵公公在外面多等一会。”完颜氏说完,带着侧福晋连忙回了府里。时零坐在关押他的房间里,颓废的好像失了主心骨一样。
完颜氏见状,叹息一声,扭头嘱咐侧福晋主持一下府中的事物,带上几个下人走,剩下的都不要带走。
“殿下,妾身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闻言,失神的双眼渐渐聚焦,时零听到了内容,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只是有些不太真切,好像很是模糊。
“……本殿这个样子已经遭到万人唾骂了,还用的着吗?”
嘲讽的话脱口而出,时零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喜服,现在这个颜色在自己的眼里简直就是侮辱。
昨日她还在美滋滋的等着大婚,等着父皇对自己的夸赞嘱托,想不到仅仅是一个夜晚,他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殿下,您在说什么?就算您一时失利,也不能这个样子出去,这样会让人以为您就这样垮了。”
完颜氏蹲下来,靠近了几分,言语间没有一点的嫌弃和抱怨,“您只是被小人陷害了,咱们要卧薪尝胆,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那些小人得逞了。”
这个时候的安慰就像是春水一般,在这寒冷的冬季,一点点的走进时零的内心。
时零撑着地面站起来,目光看着完颜氏真心的双眸,不知不觉的被打动。
“好。”
他听到自己回答了一个字,一个好字。
约摸着过了两个时辰,时零被完颜氏搀扶着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侧福晋,后面跟着的几个下人零星,手上各拿着一个包袱,不大不小,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再是光鲜亮丽的。
赵德全看着他们走出来,老脸上带着点惋惜。
本该是个好好的皇子,非要去撞枪口,真是可惜!
“快看,他们出来了!”
“活该!谁让这个大皇子平日里就知道欺压百姓,先前还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妄为,简直就是活该。”
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人群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脸庞。
蒋书云得知圣旨的下发,心中多少是有些震惊的,他没想到时宇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会这么心狠,难怪当年说厌弃就厌弃先皇后了。
说到苏晴,蒋书云的神情罕见的柔和了片刻,那个小丫头,小时候进宫的时候,他曾经见过这个小丫头,那个时候,她还拽着自己的衣角,找自己要糖吃。
只是今日,物是人非了。
蒋书云冷漠的看着时零坐上马车,赵德全站在马车的左侧边,护送着他们出城。
路过蒋书云的时候,赵德全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陌生和打量,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蒋书云挪开目光,趁着时零离开的间隙,又看见时零府上的门被关紧,上面贴上了封条。
“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真是活该!”
“就是就是,他们终于走了,这下子,京都应该能有几年平静了吧。”
“是啊,这样下去,他就不能再在京都为非作歹下去了!”
蒋书云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因为时零府上的人全都被遣散,门口也没个人看着,百姓们为了泄愤,直接朝着他的府门口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一开始蒋书云还不理解为什么时零会这么招人厌恶,直到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时零曾经干过的事,简直跟年轻时候的时宇不相上下。
逼死良家妇女,流连青楼,还跟暗娼勾结,只不过这些从来都没有放在明面上过,毕竟他的身份是皇子,表面上总要过得去。
看完这场闹剧,蒋书云也该离开了。头上的斗笠微微倾斜,遮住了那双凌厉穿透一切的眼神。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这就说明,镇长上面的人应该不是大皇子。
毕竟镇长看着不蠢,若是大皇子在这里发号施令,镇长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既然不是他,那就只能是另一位纨绔了。
二皇子时兰。
*
苏墨这些天,除了看到蒋书云传回来的信件,别的什么都没有。朱砂这些天安分的很,每天都安安分分的扎马步,其余时间就是拉着苏墨练武,几日下来,两人的默契度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墨哥哥,镇长家的那个姐姐请我们过去哎,要不要去啊?”
“姐姐?是那个容清清?”
“是啊,你看,萧子逸给我们写的信,正好我们不是过两日就要开学了吗。”
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他们在家就已经待了将近一个月了,原本说的是开春了再去学堂,但是程叙突然传信过来,说他反悔了,要他们三日后就过来学堂。
“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苏墨笑着说道,他还在消化蒋书云昨日传回来的信件,这也导致他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时零被贬到了这里,这是苏墨和蒋书云都没有想到的,圣旨上说的是江南小镇,虽然没说具体去哪,但是离这里也不算远,坐马车不过一炷香的距离。
苏墨愁眉苦脸的仰躺在靠椅上,虽然他现在这个样子炎霄国的皇室都没有见过,但是他也不希望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见面。
比他更愁的,莫过于沉凡夫妇,自从时宇的圣旨下发之后,他们本来还在美滋滋的看着,突然看到流放的地界,发现是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当即愣在了原地,又重新看了一遍,生怕是他们眼花了看错了。
“他应该不会发现的吧?”
“不会的,放心吧,他们又不会特地来这里,是流放,又不是任职。”朱锐做着最坏的打算,每一次看到这种事情,他都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明面上,他们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坐在一起,照常当着朱砂的面聊天扯闲篇。
“墨哥哥,你说我爹娘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他们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没有吧,凡姨应该是没活干了,所以看着有点闲。”
苏墨敷衍性的说道,说实话,他也觉得沉凡两口子有点奇怪,再加上之前他听到的那样,不由得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朱砂的身上。
朱砂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苏墨此时正在怀疑的看着自己,她现在手上弄着刀枪,没空纠结别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也有可能我感觉错了吧。”朱砂并没有多在意,继续练着挥洒汗水。
苏墨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呆住了。现在的朱砂,身上是有当年南宫愔梦的影子的,他们虽说是两个人,但却都是蓝玖下凡历劫,就连带着他们身上的一些特性都是一样的。
两个人都喜欢舞刀弄棒的,这让苏墨想到了当年曾经见过的,南宫愔梦在院中舞过一段,那时候的她,穿着一件血红色的长袍,红装素裹,却又能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线,长发束在身后,英姿飒爽。
苏墨手撑着下巴,一如当年自己偷偷看她一样。
“墨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你接着练,我看看你的动作。”
朱砂点头,转身又练了起来,没一会天黑了下去,陈凡叫他们吃饭,一切如常。
又过了几日,也到了他们该走的时候了,收拾了东西,沉凡和朱锐连带着苏家两口子一起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沉凡差点就要忍不住泪意了。
朱砂坐在马车里,一边探头出来一边挥手告别,小脸上也是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