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汝南城(1 / 2)
黑云压城……
战鼓雷雷……
百年古城汝南,此时城门大开。
五千守军倾泻而出,所有骑兵在守将史可法的带领下,喊杀阵阵。
誓要将苗军一网打尽。
汝南军的杀气之所以如此之重,兼因面前的敌人太过无耻了,简直毫无底线可言。
围困城池足足三个月。
大小攻城战打了不下数十次。
双方都算得上是毫无保留,你来我往,精疲力尽。
这史可法别看只是名儒将,但生性刚毅,杀伐果断。
在长时间断水断粮之际,依然能指挥部队死扛这么长时间。
一次次把刚登上城的敌军给杀了回去。
没有箭,全城开始收集棉被。
棉被铺在城墙上就是收集箭羽的最好利器;
没有粮食,部队从一日两餐改到一日一餐,甚至到后来两三日不进一米一汤。
困难如此,所有将士依然能在每日清晨高唱军歌;
没有淡水,士兵们即使接尿反饮,也毫无怨言。
所有人轻伤不下火线,就像根坚硬无比的棒骨,敞敞亮亮地摆在敌军面前。
等待他们来啃,随意让他们去啃!
苗军副将周靖不止一次摸头苦笑。
久居沙场多年,厉害角色见得多了,像史可法这样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还是头一次碰到。
这与其说是一种辱骂,倒不如说是军人之间的相互认同。
你以为战争会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可苗军却不这样认为。
他们太狡猾了。
简直太狡猾了!
眼看硬攻是攻不下来,这群人就开始下阴招,想着法儿骗守军出城应战。
最一开始是中军副将周靖在领着一批人在城前叫骂。
侮辱史可法是个不敢见人的缩头乌龟。
五短身材,智力欠缺,考了三十年科举,直到五十岁才刚混上个小官。
对此恶意中伤,史可法置若罔闻。
命令所有士兵以利箭回应之。
后来,苗军几万人开始集体在阵前背诵史可法当年写给内阁首辅张群的一封爱慕信。
这事情也确实可谓是他一生的污点。
想当年,好不容易当上了个官。
自以为一身才学傍身,一腔热血正名的他,居然被分配到京城一个小马厂里养马。
整个马场四匹马,加上他一共五个活物。
孤零零守在那里,无人问津整整五年。
也正是因此境遇,才让这个一身傲骨的读书人最终低下了头,屈身前去给首辅张群献壽。
身无长物的史可法要想在众多逢迎者中脱颖而出,也只能靠一鸣惊人的偏激方法。
所以才会写出那封通篇都在溜须拍马的《梦留仁慈武德才慧智敏张首辅于塌前》。
或许是因为自己用力过猛,
又或者真如其他人评价的极有天赋,
此信居然在首辅寿宴上被好事者公然读出,
以至全席之人恶吐不止,难以咽食。
首辅不但不领情,居然当众说出了:“斯文败类!”的欺辱之言。
也正因此。
史可法在京城官场上彻底没法待了。
才主动上奏天听愿以文人身份参了军。
战场拼杀向来只看重能力。
而他永远是那个冲在最前端,最不要命的人。
从军多年,一路靠军功升至守城将军,他这官阶拿得实至名归。
可即便他再拼命地去证明自己,也总有人在背后偷偷耻笑于他。
这“斯文败类”的称号成了他一生的恶名。
也成为了他心里的一块逆鳞。
“无耻之徒,欺人太甚!”
史可法怒不可揭,急欲提刀跳下城去,杀光这群苗贼。
还好被周边几名副将给强行按压了下来。
可即便轮番规劝,依然难解他心头之恨。
胜怒之下,史将军下令将仅剩的炮弹全都拉了出来。
城墙上那十八门精钢小炮奢侈得像下豆子一样漫无目的地疯狂朝外放射。
直至最后变成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铁……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哪有那么好的事!
第二天。
苗军阵前不摆军阵居然开始公然摆起了戏台。
城墙官兵全都瞪着大眼好奇地瞭望着。
见对面台上一小生和一老旦在咿呀咿呀地唱个不停。
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唱些什么。
正当大家摸不着头脑之际,只见戏台前不知何时支起了一条横幅。
上面用秀着几个金娟大字,随风摇曳着——“吕温婿戏斗义娘”。
站在城头的几位副将一看,心里全都咯噔一下,大叫不好!
只听封闭已久的城门突然开启。
史可法不知何时已经提刀上马,带着身后几名随从发疯似得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