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6 联合授学（2 / 2）
鬼木神情肃然，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无动于衷，?存在的传说有一定道理。
“你呢？也不相信吗？”鬼木问。
奚篴咬着后槽牙，右手摩挲腰间坠着的护身符，眼神迷茫：“若真有圣虫?，祂会保佑我继承阿爷的炁相，去赅博求学吗？”
没来由的，鬼木笃定地回答他：“会的，圣虫?会保佑你的。”
“但愿。”奚篴又低着头不知想什么去了。?…真的存在过吗？
…
三遍念白之后，就算第一次来授学的静悬村孩子们也有些坐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妁婆婆把大家表情看在眼里，并未批评任何人，依然满脸褶子笑着。
“那就讲讲沌墟世界的分布吧。”
妁婆婆起身，用拐杖做教具，指着整个地图的东南区域正声问：“有谁知道这片区域叫什么？”
“我知道。”阿蛮第一个举手回答，脸上满是傲然神色：“叫九幽断云。”
前排听讲的孩子们齐刷刷回头，看向那个体魄“魁梧”的同龄人。
“为何叫这个名字？”妁婆婆问。
阿蛮扬起下巴，朗声回答：“因为沌墟大陆东南方向大地被九条裂缝撕裂，裂缝幽深恐怖，其内生长着无数凶残虫豸，人类极难踏足。断谷幽深，雾霭被裂隙拉扯，形成断云奇观，因此得名九幽断云。每条裂隙边缘都有人类盘聚生活，逐渐形成聚集地，分为九郡，以贯众郡为首。而我们银月、静悬所在的天东郡正处在幽蝶谷之西侧。”
这番话是昨夜旷独教阿蛮背诵了一个时辰才记下来的内容，察觉到四周投来的敬佩目光，阿蛮心里美滋滋的。顺带瞟一眼鬼木这边，眼神略含挑衅。
…九幽断云，原来我们穿越到了东南边陲…鬼木却在思索怎么回北昌，查明身份，完成任务。
妁婆婆的拐杖指着地图上其中一条裂隙，告诉众人：“这就是幽蝶谷，裂谷西侧区域便是天东郡地界，天东郡由五个村落组成。银月静悬两个村挨着，中间只隔了一条小河。”
“妁婆婆，地图上北面一片区域是哪里？”静悬村年纪最小的女孩举手提问。
妁婆婆又道：“这里便是沌墟最大权利中心，昌国国界了。因为地处沌墟以北大部，习惯称它为北昌。”
“那下面那片小一些的呢？”
妁婆婆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后方的子华，向她点了点头。在众人疑惑中，清秀柔美的子华起身，走到地图前，抬手指着南部区域。
“这是南蛮二十四部所在地，这里的人以游牧为生，性格疏阔豪迈，不拘小节。”子华笑得有些复杂，再道：“我的家乡就在南蛮风寒部。”
“哇啊。”众人发出惊叹之声。
“赅博太学在哪里？”孩子们对即将去往求学的地方最感兴趣，问题也最多。
子华把位置让给蔼朶，让她给孩子们解答。蔼朶答道：“就在银月村东北方向约二千里的地方。”她的手停留在地图东部一片区域。
众人再一次惊叹，一所太学占地区域快赶上九幽断云了。
鬼木对北昌国最感兴趣，待大家提问一圈，他才起身问蔼朶：“北昌离天东郡多远？如果要去那里，得走多久？”
蔼朶看了一眼子华和妁婆婆摇头道：“我没去过那么远地方，只到过赅博求学。”
“我们两村修为最高村卫是村正旷独，他的脚程到赅博也需要十日。到北昌我猜要一个月吧。”
“哇啊。”众人惊呼。“好远！”
银月村距离北昌都城约六千里路程！
鬼木低头计算，从奚篴那里听到过旷独的修为，是体实境第一重，到了引炁炼脏的程度。以他的速度都要走上一个月，那鬼木自己要去北昌，恐怕得一年以上。
…必须提升修为，至少和旷独一个境界…不论途中危险程度，光说去北昌的时间就让鬼木犯难。若是遇到天堑、幽壑这类险境还得绕路。
阿蛮接着问道：“没有更快的方法吗？”
这时候，子华和蔼朶都把目光看向屋里见识最广的妁婆婆，老妪缓缓开口道：“有。”
“骑虫飞行，能大大缩短时间。”
不管到了哪个世界，人类对于飞行都有着骨子里的向往。孩子们用炙热的目光看向妁婆婆，仿佛在说快告诉我们怎样才能骑虫飞行。
妁婆婆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告诉众人，“还有二十五日，赅博太学的奉正就会来村子里给你们凝结炁相，到时便可知晓。”
孩子们很不甘心还想提问，被子华和蔼朶拦了下来。
哀怨声四起。
……
夜晚来临时，菌植上散发的荧光把村子映照得美轮美奂，蔼朶邀请子华来家里做客。两人多年未见，有说不完的话。
天东郡的人生活艰难质朴，待客没有那么多讲究，子华和蔼朶并排坐在里屋的大床边闲聊。今日的食物多了一份虫卵肉干，是子华送来的见面礼。鬼木迫不及待把它们吃进肚中。吃完虫干，鬼木便觉体内玄妙之力翻腾不止，早早进入里屋“睡觉”去了。
“我记得上次与你在商陆郡相见，你身旁带着的是个女娃娃，今日一见怎么冒出个男娃娃？”子华贴在蔼朶耳边用小声询问。
蔼朶连忙捂了好友的嘴，用眼神提醒她，走到门边，发现鬼木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平缓，知道他已经睡着，这才来到床边坐下，叹息着说：“鬼木是我逃亡路上捡的，他阿姆阿爷死在林子里。”
“那你女儿呢？”
蔼朶许久不吭声，眼泪噗呲噗呲往下落。
“看见你出现在银月村我就大概猜到了。七年前你远嫁商陆郡，不出大事是不会回来的，你男人是不是也……”死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再坚强也难抵挡悲伤，蔼朶扑进好友怀里无声哭泣。
“这一趟我们本打算去幽蝶谷猎杀一些玄光蝶卵做祭礼，可惜走到巨蜗王边界的溪流时，遇到意外。”
“什么意外？”
“我们误入一场屠杀……”蔼朶哽咽着把那日溪流边惨烈的屠杀讲述一遍。“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被那人发现。”
“你们没有立刻离开？”
蔼朶满面悲伤，咬着银牙悔道：“当时对方只有八人，而我们这边有足足十五人……”
本以为完全碾压对方，却反过来被团灭。蔼朶恨得双眼通红，紧握的双拳皮肤发白。
“那你怎么……逃掉的？”子华一边安抚好友，一边试探性地问。
两人都是辅武系炁相，医术高绝却战斗力不足。那些人没道理让蔼朶一人逃脱，定是有什么缘由。
这个疑问也困扰蔼朶多日，遂将提头男当日所说之话和盘托出。
子华凝视蔼朶陷入沉思。两人是赅博同一届学子，拥有同样的炁相，提头男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件事我们只能暗中进行调查。”等蔼朶点头，子华又道：“好在那八人死于巨蜗王之手，除你我之外，再无人知晓那日溪流河畔之事。”
“那你孩子？”
“我女娃…是病死的。”想到女儿的死，蔼朶差点又哭出来。
“连你的医术都治不好，想来定是绝症…唉，难怪你选择回来。”停顿片刻，子华又关切地问：“村子里没人知道你原来的孩子情况吗？”
蔼朶小声解释：“你知道的，我双亲早亡，嫁人后便没怎么和银月村里的人联系。”
子华一下就明白好友苦衷：“是旷独的原因吧，他也娶妻生子了，虽然糟糠病故，难道对你还有情愫？”
“不似以前那么疯狂。”
子华揉着好友的头发，唉声叹息。“虽说女子婚嫁自由，可毕竟是在九幽断云这样的东南边陲苦寒之地，若是当年旷独要强娶，也不是没有办法。”
蔼朶点头抽泣道：“我明白，所以丈夫娃娃没了，我…还是选择回来。”
…
两人的对话全数落入装睡的鬼木耳中，和他猜测的情况差不多，蔼朶的孩子和男人都死了，而且她的孩子也不男孩。
…或许，她是把对女儿的爱转移到我身上…鬼木无声叹息，心中暗暗发誓要让蔼朶活得好点。不知不觉，他对蔼朶的情感变得更深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