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南下(1 / 1)
哦?你不想去北州世子府?为何?去那里是高攀了吧?总比呆在我这商贾府上好。 涵四自然不能说自己不想去李植绪府上的真实原因,只能扯谎道:我心仪秦季,已与秦季说好,待他从江南回来,便要嫁与他的,想必大当家的也知道,之前二当家为我遣散众姬妾,并说非我不娶的事。 涵四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说完了才感觉周围的气氛似乎冷到了冰点,她悄悄看向龚意的脸,他平日便不怎么笑,如今的脸更是冷得能结出一层霜来,半晌才道:他就是这样,见一个喜欢一个,如今他在江南喜欢了别人,你不用再将他从前的话当真,你去了世子府也算高就,对你二人都是好事。 涵四心下苦闷,不知还可以说什么才能让龚意回心转意。 正在此时,下人回禀,说翰林院修撰前来拜会。 涵四只得告退,去收拾行囊。 涵四长吁短叹,磨磨蹭蹭,直到天快黑了,才在下人的催促下准备动身。 刚走了一半,院里突然一阵嘈杂,有马蹄铁踏上石板路的声音,还有丫鬟们的尖叫声。马蹄声音顷刻间便至涵四跟前,马上的人忙勒紧缰绳,正是秦季,此刻他身骑黑色骏马,夕阳的余晖洒在锦袍上,整个人虽风尘仆仆,但平白添了不少光彩。 涵四愣愣得看着他。秦季马鞭一指手下人,声音泠冽,看好小音,我看今儿个谁敢让她走! 有几名下人闻此哗啦啦一拥而上,护在涵四跟前。 秦季调转马头就走,头也不回道:小音,你先回去歇息,我去去就来! 涵四又重回自己的小院,不用去李植绪那儿,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 今早心情沮丧,忘记给养了几个月的花浇水,涵四这会儿心情放松,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去重新整理好了,便出来院里浇花,一边哼着歌,一边浇着花。 浇着浇着突然发现院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倚了个人,她吓得手里的东西差点扔了。一看是秦季,才惊魂未定道:你站儿做什么?站了多久了? 秦季脸上带着欣喜道:我站了好久了,听你哼歌入了迷,你唱歌怎么能这么好听?你怎么还有这么多优点?我以前都没发现,实在太让我边说边要往小院里走。 涵四忙制止他,你别进来。 秦季一愣,赶紧又退了出去,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女子的住所男子不能轻易进。那我就站在这里吧。秦季又退回在了门口。 那个,我不用去北州世子府了?涵四问。 秦季脸色沉了起来,放心,不用去了,这件事都是龚意自作主张。李植绪根本就没要你,是他主动张罗要把你送过去。 涵四愣了愣,为什么? 秦季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为什么这个不重要。不过你以后都不用担心这个了,我准备带你去南方散散心,你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启程。 为什么要去南方? 涵四还没问完,秦季似想起了什么,并未回答,又匆匆走了。 第二日一早,涵四便随着秦季南下了。 来到了久违的骊州城。骊州城有一座秦府,秦季把涵四安顿在这儿,有时间便会带她游山玩水。秦季让全府的下人把涵四当作女主人看待,涵四一出门必定是前呼后拥。 秦府的守卫不如龚府那样严,在摸清了秦府的地形后,涵四终于决定出逃。一日趁秦季去外面谈生意,涵四打扮成小厮模样,只带了之前做琴师挣的银子,顺利溜出了府。 涵四一路紧走慢走,生怕秦季发现。穿街走巷走着走着,转出一条巷子,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是她前世日日牵挂着的那个背影。涵四心乱如麻,身子一僵。
她望着博桓的背影,那个背影比前世看着要清瘦些,涵四不禁鼻头一酸,这世没了自己,博桓吃的不好吗? 突然,一个臭鸡蛋在博桓的背上炸开,博桓停了下来,接着,又一个鸡蛋打在博桓背上,博桓转过身来,朝着鸡蛋扔来的方向,摇摇头道:你们几岁了还老干这种事,不幼稚吗? 涵四怔愣得也朝那个方向看去,两个穿着考究的少年捏着鼻子,一个少年皱眉对另一个少年说:看吧,我就说这个青楼的野种还是不会生气吧。 是呢,没意思,咱走吧。 前世涵四从来不知道博桓在倚春楼外还有这样的遭遇,博桓来见她时也从来都是干净整洁的,不会提起这些事,只会说他在学堂里开心的事。 涵四冲到那两个少年身后,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两少年转过身来,一个少年还不明所以的问:什么事啊?大喊大叫的? 你们从小一直丢他臭鸡蛋到现在吗? 哦,原来是给这小野种出气的啊。就是从小一直丢的!怎么着吧? 没怎么着,你们走吧。涵四朝他们挥挥手。 两人莫名其妙对视一眼后,走了,走了几步后,突然背后一片凉,然后是铺天的臭气在身边散开。 原来涵四把旁边巷子里没倒的恭桶操起来,一齐倒在了两人的背上。 两人原地作呕起来,等反应过来便欲扑过来找涵四算账,一个冰凉的手握住了涵四的手,快跑。 博桓牵起了涵四,两人一起跑了起来,跑了许久拐进一个巷子见没人追过来了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来了。 刚才谢谢你替我出气。博桓终于平复了呼吸,朝涵四微笑道。 涵四拿出一个帕子,给他擦了擦后背上的赃物,眼里满是心疼:他们总是欺负你吗? 博桓点点头,没事的,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没真的伤到我,而且这次你也算是帮我一次性跟他们算清帐了。谢谢,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涵四这才想到两人此世并不相识,且自己还是男装打扮,笑笑道:我叫涵四,看样子比你长两岁,你若不嫌弃,能否叫我一声四哥? 博桓惊讶道:你比我大吗?怎的想说涵四怎么比自己矮,却又咽了回去,我今年虚岁十六,你呢? 涵四笑道:我就说我比你大吧,我今年虚岁十八。 博桓拱拱手,四哥,我觉得我俩似乎很是有缘,第一次见面就叫你一声哥哥既不觉得过于热络也不觉得别扭。博桓似乎心情很好,话说的很多。 涵四用力点点头,眼睛有些湿润,她想起了上一世两人相见时的情形。 细心的博桓发现了涵四的异样,惊讶道:四哥,你眼睛怎的红了? 没什么,涵四忙解释着,只是我想起了另一个很好的弟弟。 二人聊了好一会儿,博桓突然想道:我得赶紧回去了,再晚些我娘该担心了。 涵四也没有其他事要做,便提出要送博桓一程,两人转弯就快走到倚春楼时,突然冲出来一帮地痞打扮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哪个叫博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