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鬼手琴师（1 / 1）
翠儿瞪她一眼，再动，再把你打晕了。涵四不敢动了，心中哀嚎，好不容易做回女子，怎的又要被卖去青楼。 涵四被送到了人牙子那里，人牙子一开始不收，说涵四没有竹符，不好卖。 翠儿趾高气昂，似乎很有经验般，我听说暗门子里并不要什么竹符，没人去那里查验的，你把她卖到暗门子里不就行了。 人牙子看了看涵四道：这小娘子着实生得貌美，卖去暗门委实可惜了。 翠儿一瞪眼，免费给你的，出了事儿有我们国公府盯着，你怕个什么。说完似觉不妥，便道：这是我们国公府犯了事儿的丫鬟，竹符不小心丢了，你只管放心卖了就是。 人牙子听说是国公府在处置奴婢，不敢招惹，连连称是，将涵四收了下来。 翠儿走后，人牙子却看着涵四连连咂嘴，我若是真将你卖到暗门子，暗门子也得再把你转手卖了，平白不是让他们多赚了一笔钱？涵四拼命朝他示意让他把自己嘴里塞的东西取下。 人牙子帮涵四把东西取下后，涵四忙道：我不是国公府的丫鬟，我只是个平头老百姓，被他们绑了卖的。你反正未出银钱，不若把我放了吧？我必有重谢。况且，没有竹符，你也没法卖我的，以后也终是祸患。 人牙子一愣，没想到涵四说这些，想了想道：纵使你不是国公府的丫鬟，也是得罪了国公府的，我可不敢随意把你放了。 但这人牙子却许是信了涵四说的她是良家被绑来的，对她还算客气。 今日天色已晚，人牙子安排涵四先住下了，涵四和一群小女孩住在一起，这些小女孩都是要被卖掉的，跑是不可能跑的，院子里有几个打手。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听到院里来了人，似是来买人的，果然，不一会儿，人牙子就让她们都出去让客人们相看。 涵四本以为自己马上就会被买走，没想到知道她不曾做过丫鬟的，嫌她年纪大，不好调教，都没将她当丫鬟买走。 不一会儿，又有青楼的老鸨来了，一眼便看中了涵四，问她会些什么，涵四老实答了，老鸨很满意，人牙子看着神色偷偷拉了老鸨，把涵四的来历说了一遍。老鸨思忖了一会儿后还是将涵四买走了。 涵四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又被卖到了青楼，她不想做那皮肉生意，便说自己古琴弹得好，能不能卖艺不卖身？老鸨倒也没嗤笑她，而是问她是不是以前做过小姐，她说不曾，谎称是以前一个邻居是教琴的师父，顺手教她的。 老鸨本没怎么当回事，给她张琴试试，涵四想着先稳住老鸨，让她先不要动把自己卖身的打算，于是也不藏拙了，拿出了看家的本领。 一曲完毕，把老鸨和寻着声音来听琴的姑娘们都震住了。 这是宫里来的乐师吗？怎的这样年轻？ 这可比咱教琴的师父弹的好。 涵四听到这里，灵机一动，朝着老鸨一拜，不若您留我在这里给姑娘们教琴。 老鸨却啧啧啧后摇了摇头，你这样的相貌再配上这琴技，不知要有多少公子要拜服在你裙下，可不能让你教琴浪费了，我可不做那钱少的买卖。老鸨看着涵四两眼放光。 涵四听了却心下焦急。 急中生智又想起一策，她将手上的小猫变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鸱鸮给老鸨看，妈妈，您看，我这鸱鸮，是从小就有的，若是被贵人看到了怕是会冲撞了贵人。 老鸨和其他女子们一起凑上前观看，结果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本朝鸱鸮代表夜鬼，据说会在深夜里将人索命。 老鸨倒是个胆大的，还将手覆在鸱鸮上摸了摸，皱眉道：竟是个凸起的，这倒连遮掩都不好遮掩。 有女子道：不若拿块布包上。 老鸨摇摇头，拿布包上，贵人定好奇里面是什么，若那时才知道布下是鸱鸮，定然会令贵人们动怒。罢了罢了，你就做教琴的师父吧。虽只教琴，但也是咱楼里的姑娘，需得有个花名，就叫小音吧。老鸨看着涵四没了刚才的好脾气，随口捏了个名字给她。 涵四心下大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异能这么有用。 涵四想要带消息给两位兄长，奈何这青楼管理十分森严，尤其对她这样没有竹符的私货，看管更是严格，涵四一直没机会将消息送出去。
涵四教了几天琴，和楼里的不少姑娘都熟络了，一天一个叫红儿的姑娘悄悄把她带到一个角落问：小音师傅，你到底哪里得罪了国公府？ 涵四摇头，见姑娘似有什么要紧话跟她说，便据实道：我并未得罪国公府，是那国公小姐看我不顺眼，像她不喜欢的人，便将我卖来此处。 红儿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一定是像她的情敌。 八成吧。 红儿又皱眉道：你不知，昨儿个国公府的人寻来了，听说你只是教人弹琴，并没有卖身，十分生气，说要把你卖到暗门子里去。可真是下作。 涵四一惊，忙问：那妈妈怎么说？ 妈妈说你是真金白银买来的，琴技又这样出色，卖到暗门子里连买你的钱都得不来，说即便是国公府也不能逼商家强买强卖。 涵四心稍稍放松下来，但总觉得事情没完。 果然，没几日，老鸨便找来了，看着她好一阵唉声叹气，也不知你怎么得罪国公府了，硬要把你卖到暗门子里，我虽把她们打发了，但这儿是留不住你了，难保国公府哪天又会寻过来。正好，前段时间韩大掌柜的来寻会弹古琴的，我之前没舍得将你出手，如今你便随他去吧，韩大掌柜东家是做正经买卖的，你去了也不用委屈。不过你这手可得包好了，弹琴时别在贵人面前露了。 涵四心想，得了，这回又被卖一次。 涵四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第二日，便跟着老鸨来到了会客厅，里面已端坐了一位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虽周身的衣着颜色和配饰都不起眼，但懂行的一看细节就知这身行头每处用料都是上品。 老鸨笑脸迎上去，劳韩大掌柜久等了。 一个掌柜便穿着如此讲究，那主家得是多富有的光景，涵四不由在心里想。 韩掌柜起身行礼，秋姐客气了。举止颇有礼有度，又让人觉得不可小觑。 这就是秋姐口中的鬼手琴师？ 正是，她手背上有一只鸱鸮胎记，但弹琴又出神入化，故被称为鬼手琴师。 涵四一愣，在心中发笑，鬼手琴师？这秋姐可真会包装自己，如此一来显得觉得自己没那么可怕，还有一丝高深莫测了。 竟是这样年轻吗？韩掌柜将涵四打量一番。 秋姐忙道：琴都准备好了，你快些去为韩掌柜演奏一曲。 涵四进屋时就看到了屋内摆着的古琴，走到近前坐了下来，一曲弹毕，韩掌柜未表露是否满意，秋姐让涵四先退下了，约莫是与韩掌柜商讨自己的价格。 涵四出去了。 没一会儿，楼里同她学琴的女子竟一同来同她道别。这么快就谈好价格了？ 红儿喜气洋洋道：师父，你这下可以脱离咱这苦命地儿了。 涵四问：秋姐将我卖了多少？ 红儿咋舌道：整整五百两银子。以前的头牌赎身也不过八百两了。这还是秋姐说你是犯了错被卖的丫鬟，竹符不慎丢了，被韩掌柜压了价，不然卖的更高。 涵四也很是讶异，这韩掌柜果然有钱。 收拾好东西，涵四与韩掌柜走了，心下更是伤感，这下自己或许更难逃出去了，韩掌柜花了五百两银子买自己，自己若是跑了，不就等于亏了五百两银子。 韩掌柜带着涵四来到一座府邸，涵四将自己本为良家子的身份压下，她担心若是透露了这点，韩掌柜觉得自己可能会跑，那么会更加防备自己，若自己假装很满意现在的一切，那么韩掌柜不防着自己，自己便可以趁机逃跑了。 此时的富贵人家和青楼都不会买没有竹符的良民，因为一旦跑了，那么便人财两空，官府也会治罪。 所以在韩掌柜将她安顿好，并告诉她每日的工作是为二当家弹琴，且每月有十两银子月钱时，涵四表现的相当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