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真贱(1 / 2)
沈秀练完招式, 收起木剑。她坐下来歇息时,忽然记起什么,脑中白光一闪。
小说里, 赵金金因为多看了原主几眼, 谢扶光把便原主杀了。杀了之后,赵金金与他大吵一架, 她负气跑出去一个人喝酒, 醉倒在外,被谢扶光找到后,她以死相逼,让他以后不要再随便杀人。
他这才答应她不再滥杀无辜。
沈秀沉思。或许是因为谢扶光因为极端的嫉妒, 杀了什么人, 所以今天赵金金才一个人醉倒在外?
想到此, 她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如果她没猜错, 赵金金今日醉酒真是因为那个原因的话,等谢扶光找到赵金金,赵金金再以死相逼, 谢扶光妥协。
然后她就不用再担心被谢扶光杀掉了。
就是不知赵金金这次醉酒是不是因为那个缘故。沈秀抿唇,正想去看看赵金金时,小顺儿快步前来, “公子, 公子,有人来找刚才那位醉酒的姑娘了。”
沈秀的反应速度比谁都快, “谁!男的女的?”
“是个男子。”
“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长得……”小顺儿摸摸后脑勺,“长得和公子一样好看,穿的红衣, 就是……”
就是那身衣袍太红,红到像是染了血,有些妖冶的血腥和危险,挺瘆人的。说到这里,小顺儿把没说完的话吞下去。
听完小顺儿的描述,沈秀确定,没错了,来人定是谢扶光。她的呼吸紊乱起来。
叶云川见她反应有些异常,他问:“怎么了?”
“没事。”
“我去看看,你就在这里练功。”叶云川挥了下手,离开练武场。
见到谢扶光时,叶云川一眼将他认出来。他没见过谢扶光。他爹几年前曾与谢扶光见过一面,切磋过一次,但败在谢扶光手下。
叶云川没见过谢扶光,但见过他的画像。
红冠少年,波浪一样微卷的长发,唇红齿白,眉眼精致如花,肩上开出一朵红色曼陀罗。他与画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叶云川走过去,“谢扶光?”
少年微掀长卷的睫毛,声线很是悦耳,“你认得我?”
叶云川抱拳,“久仰大名。”
谢扶光轻轻颔首,姿态优雅,向他微微一笑。
叶云川:“那位醉酒的女子,是你的……?”
“未婚妻。”
闻言叶云川微微惊讶。谢扶光此人,乃江湖上有名的杀手,他看着礼貌优雅,很正常的一个人,事实上却是一个很嗜血,杀人不眨眼之人。
竟有女子愿意嫁给他?叶云川挑眉,“你跟我来。”
来到一处房间,叶云川指向床榻上醉死过去的赵金金。
谢扶光步至床前,将她抱起来。
“等一下。”叶云川阻止他,“我并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谢扶光:“你不信我?”
“我这人比较严谨。”叶云川道。
谢扶光笑了下。
忽而,赵金金迷迷糊糊醒来,她仍然一副醉态,看到谢扶光后,口齿含糊道:“扶光?”
“是我。”他低头,“我们回去。”
“我不回去!你走!你走!”
“乖,听话。”
“我不!你不答应我!我不回去!”
谢扶光极有耐心,语气柔和,“乖,我们回去。”
赵金金一把将他推开,她摇晃了一下身体,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
“扶光,你不答应我,我就死给你看!”她话音刚落地,手忽然一阵酸麻,手里的匕首就不受控制地掉落下去。
她重新想捡起匕首,可是却没办法动弹。她对谢扶光道:“你能阻止我一次,但不能阻止我千千万万次,我总会找到机会的!”
谢扶光蹙眉。
她泪盈于睫毛,还没从醉酒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口齿越发含糊,“你不要再为了我滥杀无辜,你答应我!”
熏炉里的烟雾漫过谢扶光的眉眼,良久,他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房间外,冒着危险靠在外面偷听的沈秀喜上眉梢。她激动到差点尖叫出声。飞快跑远。
跑进练武场里,她再也忍不住,一蹦三尺高,畅快地大笑起来。
叶云川重新回到练武场,见沈秀面带笑意,似是高兴到极点,他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感觉自己力气好像变大了许多,我很开心。”沈秀颊边笑意灿灿。
目光触及笑盈盈的她,叶云川指尖微痒,想捏捏她带着笑的面颊。
“对了,师父,那位姑娘被来的那人带走了吗?”
“嗯。”
沈秀嘴角笑意更深,继续练功。至傍晚,沈秀下车,飞快进院子。
“娘!爹!”
沈有财正在前堂里数铜板,听到沈秀回来了,他放下钱,“哟,秀秀回来了?今日累不累?”
“不累。”
“赶紧去歇着,我去给你打水,洗了手就马上吃饭。”
沈秀笑吟吟。
“怎么了这么高兴?”杨氏端着菜盘子走出来。
“我练武练了这些许日子,感觉自己力气大了好多,有点成效了。今天好像比昨天的力气更大了。”
“那是好事。”
沈有财得意道:“咱秀秀勤奋努力,悟性还高,肯定比别人学得快!”
沈秀多吃了半碗饭。吃完饭,她拉住杨氏的手腕,“娘,我们出去转转吧,正好这会子太阳落山了,没白日里那么热,我们出去转转。”
沈有财道:“行,咱仨来了燕州,还没一起出去玩过,今晚便出去转转。这燕州的夜市,可比锦州要热闹得多。”
决定好出去玩,沈秀换下练功服,穿上素裙,习惯性要带上幂篱和面纱时,她意识到自己不用再戴这些。
小说里,谢扶光信守承诺,承诺过不会再滥杀无辜,从此以后便没再因为女主而滥杀无辜。
她不必再担心,谢扶光会因为嫉妒而杀了她。
他是一个言出必行,极信守承诺之人。
她甩下幂篱和面纱,仿佛是甩掉了一直压在身上的重担。
“秀秀,你还是戴上面纱吧,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被旁的男人看了去,那是便宜了他们!”沈有财道。
“我不想再戴了,咱家别再讲究那些,我也没见街上所有女子都戴着幂篱面纱。戴着闷得慌。”
沈有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依沈秀的意。总之他闺女想如何就如何。
“走吧。”沈秀挽住杨氏的胳膊。
见状,沈有财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胳膊。心里颇有些嫉妒起来。若秀秀年岁还小,他也能牵着她去街上玩。只是如今她已及笄,即便他是父亲,也不能在人前随便牵她了。
他无比后悔起来。从前秀秀还小时,他就没怎么带她出去玩过,更遑论牵着她出去玩了。
从前他怨恨杨氏没给他生个儿子,从而迁怒,怨恨起秀秀来,对她极是不喜。
想起从前他对秀秀的责骂与冷待,他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会子他又是愧疚又是心痛。
“我、我再去取一些钱!”他想多多弥补秀秀,于是打算再多带些钱,等会儿秀秀想买什么就给买什么。
一家人走出院子,侍卫立即跟在身后。
巷子里,有几个小孩子在踢蹴鞠玩。蹴鞠咕噜咕噜滚到沈秀脚边,她捡起蹴鞠。
“谢谢!”其中一个小男孩跑过来,伸手接球。扬起脑袋时,他眨巴了几下睫毛。
她把蹴鞠递给他。继续往前走。小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
走出巷子,来到宽敞的街道上,各种叫卖吆喝声灌入耳内。沈秀闻到各种食物的香气。她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面前。
插糖葫芦的架子上,插着各种颜色的糖葫芦,并不只有红色,有红色黄色,还有青色等等颜色。色彩斑斓的糖葫芦,裹着糖霜,亮晶晶的,很是诱人。
她问:“请问糖葫芦怎么卖的?”
商贩满脸堆笑,“一串两文钱,每串糖葫芦价钱都是一样的。”
“娘,爹,你们要不要吃?”
沈有财掏钱,“秀秀想吃几串?”
“我们一人买一串尝尝?”她接过钱,“老板,我要三串。”
老板将糖葫芦递给她。她道:“我们只要三串,多了两串。”
老板笑呵呵道:“送你两串。”
送?这老板这么豪的吗?她总共也就只买三串,还送她两串?这不是在做亏本生意吗。
“不用了,谢谢。”
老板硬是将糖葫芦塞进她手里,“拿去吧,我听你口音,你似乎是锦州人?我有亲戚也是锦州人。”
“是的。”
“嗐,咱也算半个老乡,糖葫芦送你了,你拿去吃!”
盛情难却,推都推不了,沈秀只得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她咬着糖葫芦,一路往前走。
发现一个书生在看她,她看过去。书生隔着远距离,向她作揖。
她回以一礼,不甚在意,继续往前走。途经一书肆,她转头,“我们进去瞧瞧。”
进了书肆,她直奔柜台,“老板。”
柜台后面,书肆老板正沉浸在书里,没注意到有人来。
“老板。”
喊了好几声,书肆老板才抬起头。眸光凝滞几许,他道:“抱歉,方才看书太入神了,您要买什么书?”
“你们店收书吗?抄的书收吗?”
“收,你抄的书?”
“是的。收什么书?”
“一般多收启蒙书,你若是抄了启蒙书,可以拿过来。”
“好,多谢老板。对了,请问价钱是?”
老板说了一个价,想了想,他加了两文钱,提了一下价,“若你将书拿过来,就是这个价。”
点点头,沈秀道谢告辞。还没走到门边,老板叫住她,告诉她,她以后抄的书都可以送到他这里,他给的价钱会比任何书肆都高。
“好。”沈秀应下。
等走出书肆,沈有财道:“不是说了不让你抄书,咱家不缺你那点抄书钱。”
沈秀没说什么,“货比三家,我们去别的书肆瞧瞧,问问价。”
“都说了不用你————”
沈秀才不管沈有财,径直往前走,问路人哪里还有书肆。
到了另一家书肆,她开门见山问出同样的问题。守店的女子道:“收的,只是,我得先看看你的字如何。”
一老者掀帘走出来,“小姑娘,你会抄书?”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