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梦，老头与鲁纳提克（2 / 2）

“哗啦。”

卷帘门被猛地打开，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周临渊拉进店内，随即大门落下，溅起一地泥泞。

从明亮的外界乍一下转进昏暗的室内，周临渊眼睛一时间没适应，缓了几秒才开始打量四周。

室内面积不大，仅三四十平方，由头顶孤零零的白炽灯照明。墙角杂乱地摆放着各种杂物——奇怪的药剂瓶，模样怪异的长刀，如小山般堆起，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拉自己进来的人是一个老头，套着一件褪色的短袖。他头发稀疏，胡子肆意生长，如杂草般胡乱缠绕在下巴上。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肌肤呈现不自然的惨白，但手臂却是肌肉虬结，那健硕的肱二头肌像是要将短袖撑爆般，与邋遢的面容形成了强烈反差。

“周小子，什么事？上次给你的t恤出问题了?”

钟庆国像是猜中了他的心思，抢先问道

“呃这事有点难说。”

周临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眼见得老头的脸色由白转红最后彻底沉下去，他连忙打断他：

“老钟你先别急，我给你带了点新东西，绝对让你满意。”

语毕，他取出一个小布袋，从中拿出一块新鲜的血肉，递给钟庆国：

“这就是我说的红鬼身上的血肉组织，给你作研究材料。”

看着钟庆国的注意力全被肉块吸引过去，周临渊连忙补充道：

“有什么结果记得通知我。另外，再给我来几件上次的t恤，一件真的不够穿。”

“行行行，衣服模板在一旁的3d打印室里，你自己去打印，我现在有事要做。”

钟庆国接过肉块，转身走到一旁的墙壁前，手用力锤击某个位置。下一秒，一道暗门突兀地出现在墙上。周临渊只看到他的身影一闪而过，墙壁便恢复成之前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变化从未有过。

“这已经是第三个暗门了，真不知道老钟的工作室有多少个出入口。”

嘴里嘀咕着，周临渊打开了3d打印室的门。

室内并无多少先进设备，有的只是一台类似微波炉的东西，一旁的虚拟屏幕上浮现出衣服的3d模型。

将数量改为1，再轻按下打印键后，周临渊在一旁颇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机器。

指示灯闪烁，机器内的喷枪开始喷出丝状物体，并按照程序进行快速移动，在打印台上逐渐勾勒出衣服的模样。

待机器冷却后，一件崭新的黑色t恤出现在周临渊面前，他用手指轻触，无论是质感还是强度都与之前的别无二致。

“这样的衣服在自助商场至少要1联邦币，来老钟这白嫖真的爽啊！”

想到又省了一大笔开支，他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待所有衣服打印完成，周临渊用布袋将它们装起，悄悄离开了店铺，走时还细心地将卷帘门重新拉上。

返回的途中，44号电车上突然放起一首年代久远的摇滚乐：

“他推开窗想着要不离开家要不一跃而下

窗外车水马龙告诉你必须顺从必须听时代的话

赢家制定了规则，好让赢的一直赢输的一直输

有人在挨饿受苦，有人在舒适中麻木”

略显沙哑的男声像是带着对社会的怒火般喷涌而出，配合上背景乐器交叠但不显混乱的和声，周临渊仿佛看到了一个不甘忍受他人的规则的青年，最初想逃离这个魔幻的世界，却在成长中逐渐沉沦，但最终放下一切，孑然孤身去追寻他想要的，纵使粉身碎骨仍矢志不渝。

“这里是鲁纳提克乐队，刚才是一首老歌翻唱，本月最后一天我们将于晨曦剧院举办巡演，若您有意向，请到”

恰逢电车驶入站台，嘈杂声瞬间盖过了电车上广播的声音，周临渊只听到了前面零星的几句话，便被人群推搡着下了车。

“鲁纳提克吗如果有时间倒是可以去一趟。”

望着视野内迅速消失不见的电车，周临渊怔了怔，他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的悸动。

刚才那首歌直击了他的灵魂，让他在酣畅淋漓的同时又有种淡淡的失落感。周临渊自己也无法描述清楚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是在沙漠中极度缺水时找到了一条即将干涸的溪流，只可解眼前的口渴，却又无法长时间润湿嘴唇。

自己是怎么了？周临渊开始无法理解自己的感触了。

怅然若失地回到家，周临渊打开虚拟屏幕，一眼扫过，唯一的消息令他有些诧异——按道理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找他。

好奇地点开，看到的是洛山的留言：

“考核已通过，请于三日内前往秩序局进行入职手续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