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二十四:背(2 / 2)
最后成为坚决。
“带孩子离开,我给你争取时间,你一定要完成这件事!”
就在情深处
“你怎么坐在这里?”
背后忽现询问之声,打破少年的追忆,流焚玉将擦去眼角湿润转身,脸色如常。
“啊,父亲,我在想些事情。”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告知为父,我或许能替你解惑。”
“额,这”流焚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怎样了,不便告知为父吗?”
“不是,只是”流焚玉目光闪烁,左顾右盼,“只是,我去见过那位先生了。”
“嗯,先生可是有何嘱咐?”
“是。”流焚玉看向父亲,对方正注视自己,平和目光显露神采,原本恍白面色明显红润,气息均匀,不由心生喜悦,开始有所决定。
“先生根据父亲用药后的情况,已大致分析出父亲的病情,需要三日便可配药,届时还能为父亲恢复部分修为。”
“哦~”其父意外,“仅凭试药反应就可反推病情,这名医者医术非凡,不过,吾所受之伤有所不同,恢复修为恐怕并非易事。”
“先生说外邪内伤相互影响,外邪致病,药石可医,内伤留着,纠缠不解,以致疗效不佳。”
“内伤。”其父目光瞬沉,语气稍冷,“他连这个都猜到了。”
流焚玉未觉对方语气变化,自顾说到:“父亲忧思不解,脏腑气机不利,确实阻碍恢复,孩儿本不该多言此事,但先生既然说起,便不能回避了。”
流焚玉正视父亲:“父亲,孩儿认为,我们不该再逃避了。”
“嗯?你说的是这个?”其父诧异。
流焚玉愣住:“额,父亲以为我在说哪个?”
“没什么。”其父走向石凳坐下,“为父明白你的意思,少年人本该在世间大阵宏图,建立一番事业,但多年来,为父压抑了你的心性。”
流焚玉急忙起身解释:“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其父摆手示意坐下,道:“吾知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也是事实,吾能察觉现今的外界正在发生某些事情,没阻止你在此时外出,就是不希望你埋没在这深山之中,有所经历,才能有所成长。”
“父亲连这个都察觉到了啊。”流焚玉坐下。
“你这段时间尤为谨慎,不论是剑阵布置还是竹林变化的细致,都远胜以往,若非有所变故,你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隐秘了,就是不想父亲有所担忧。”流焚玉苦笑。
“不要将为父想得那么脆弱,说吧,吾想听听。”其父侧过身来正对流焚玉,背后浮光在脸上留下缺口。
“是。”流焚玉颔首起身,缓缓说到,“如今武林现异兽食人,竟牵扯出百年前的旧事,背后关系复杂,可能涉及多方势力,天鸿穹武、北辰政德等门派接连下场,却连对方据点都未找到,可见来者必有充分准备,其意图更是不明;孩儿曾与凶兽交手,发现对方身怀精纯命元,本想为父亲取来,但对方行踪全无,难以找寻。”
“命元之力?还是这般明显”其父垂眉思索,品读内中联系。
“是,如今先生有法可治,便可暂缓此物需求。”
“命元之损,虽以血肉有情之品最为适宜,但吾之伤非寻常药物可解,吾倒是很好奇这位先生所拟之方了。”
“嗯,关于这个,下回前往,我会向先生请教,除此之外,武林流传十二剑息现世,据说此物源自万剑府,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东西,但孩儿认为此中必然有诈,若真是珍贵之物,怎会轻易释出消息让人抢夺,最关键的是,万剑府自始不见动作。”
“你认为当今形式,我们当如何自处?”其父问到。
“父亲与我虽隐居在此,但局势动荡时,非是谁能独善其身的,孩儿认为与其继续逃避,时刻担忧,不如借此机会积极应对,与天鸿穹武一干正道结交,将来若起变故,也可多一分助力,当然,一切都要建立在父亲伤势痊愈的前提下。”
“你对那名医者如何建立出信任与信心?”
“孩儿与医者的相遇纯属偶然,言谈中亦未察觉对方抱有何种意图,一个没有意图的人,发生冲突的概率极低;至于信心,先生从未表明能完全治愈父亲的伤势,孩儿打算在约定之日与先生商议,看是否有继续取得凶兽命元的必要。”
“如果协助正道,我们又当如何作为?”
“凶兽之祸危及百姓,是最直接的祸害,十二剑息莫名现世,背后同样存在阴谋,兽祸袭人,危害最广,剑息乱世,纷乱至深,两者皆是建立联系的地方,但剑息针对的目标,若非掌握权利便是身怀武力,我们不宜直接介入,所以我们可针对前者深入。”
“如何深入?”
“追踪凶兽来源,保护百姓安危。”
“凶兽行踪有序,对方必然早有谋划,即便你身怀追踪术,也不吭呢轻易探寻清楚;百姓分居各处,你我二人又要如何保护?”其父站起身来,“你将目前情况做了明确计划,这值得称赞,但考虑问题不能只往顺利的方向发展,还要深入其中,反思自己没想到的所在,凶兽事件是否有更深的缘由,剑息之变是否会殃及自身,医者是否还有未知的意图,你有考虑过这些可能吗?如果真的发生这些变故,你又要如何应对?”
“这”流焚玉哑言,羞愧低头,“孩儿没考虑到这些,请父亲指教。”
其父拍拍流焚玉肩头:“不要紧,为父想告诉你的是,思考问题时若无法兼顾所有细节,就只能调转方向,另辟一条推翻定论的道路,避免出现意外时陷入被动的局面。”
“是,孩儿记下了。”流焚玉抬头看来,“那接下来如果由父亲定夺,我们该如何安排?”
“凶兽方面,你可继续追查,但不可单独行动,你的每一步动作都要让殃秋阙等正道知晓,其次,避开剑息之争,那不是你能接触的东西,至于医者方面”其父稍作思量,道,“先生既然避世,便是不想卷入武林琐事,下回你前往是便想先生学习医道,往后不要再叨扰了。”
流焚玉点头应到:“是,那孩儿就先去准备了。”
“去吧。”其父颔首。
流焚玉走近屋内,在被门扉挡住时止步侧眸:“希望这样能让父亲转移思绪,专注眼前事宜,不再沉沦忧思。”
而屋外,其父静静端坐,看不出情绪,嗅不到变化,只闻喃喃之语:“我们都是武林这盘大棋中的棋子,没人能成为棋手,人与人不同的地方,只有死法,以及死亡的先后;吾儿,你要尽快看清这个真相,为父才能安心。”
随后眉头一凝:“不过在那之前,那个东西终于可以一同处理了。”
山野行路,殃秋阙脚步虽快,却面色淡然,不见丝毫迫切,只是目光扫荡每一寸土地,找寻可疑痕迹。
“嗯~,若时间推算没错,好友遇袭的所在不会太远,但以好友的个性,要想轻易找到,也不太可能。”
殃秋阙离开大道,步上岔道,选择隐藏小道,脑中不断闪回,脚步奔走,野草折腰,冷风过境,刀剑暗藏,一幕幕残影,正是换位考量逆转思路的呈现;在左右穿梭后,终于,断枝败草映照眼帘。
停步观察,殃秋阙查看痕迹:“新鲜的创痕,似乎就是这里了。”
跟随痕迹一路深入,驻足山谷隘口,只一眼,殃秋阙便明确目标,只见吞天深谷,斑驳余烬漫灰烟,山壁沟壑纵深浅,脚前废渊惊万险,火痕,剑迹,断崖,遥想当时,定是毁天灭地的惨烈战况。
“真是个好地方。”殃秋阙反常而夸,道,“山谷尽毁,难以保留任何线索了,为了好友一人,你们也是煞费苦心了。”
“不过”话锋一转,殃秋阙挥袖负手,转向外围,“好友的手段,连吾都要退避三分,希望你们有所准备”
殃秋阙脑中画面再度闪烁,忧涟影剑气肆虐,虽以一敌二,却目光纯粹,步法稳重,面对铺天盖地的攻势未见压力;但是画面忽转,天际倾泻满目剑影,忧涟影无处可退,强催真元,暴涨的剑意却如蚍蜉撼树,瞬遭撕裂,剑光四散中,脱手的归雁冲破山壁,扎在谷外,忧涟影则被道道剑影透体,剑势不减,击碎大地后发出惊天爆炸,最终陷入一片死寂!
殃秋阙抬眼外围山壁破口,喃喃道:“缺口已经留下了。”
走向草丛内,无视归雁所留痕迹,殃秋阙计算着抛物线,直直来到树林处,看着树干穿孔,掌御真元,掏出内中一枚刻有铭文的圆柱状体。
殃秋阙收好物品,转身撩袍,背后大树随之爆裂,殃秋阙淡定远去,在山林深处,一道蒙面身影等候多时。
见到殃秋阙到来,行礼到:“见过掌事。”
殃秋阙递出一件物品放在对方手中,道:“小心行事。”
“是。”对方接过物品迅速离开。
殃秋阙侧脸:“是时候该回天鸿穹武了。”
寄语:无力抗争的人们,
随波逐流,
不甘命运的恶骨,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