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十四:孚(1 / 2)
营地深处,久寻的结果呈现眼前,但不安的氛围反萦绕在场两人,双方各持心思。
“这种武学,怎会!”殃秋阙目不转睛,心中早已悸动不止。
医者道:“凶手以我行针的针眼为掩护,直接攻击大脑及心脏,外表看似全无异常,但内部却已千疮百孔,十分高超的手段!”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殃秋阙惊愕未消,疑虑又起。
“掌事!”
一声呼唤打断殃秋阙思路,修士进入汇报:“祸心奴请求会面。”
“哈,真是准时啊。”殃秋阙无奈摇头,“带他前来吧。”
随后,祸心奴被带到帐中。
“观两位神情,应该是有所发现了吧。”
“若吾发现,你也不会如此着急啊。”
“在下只是相信掌事的决断,以及医者的能为而已,况且,若是让外面那些人等久了,吾担心会再生其他事端。”
“切”殃秋阙背后,医者悄然一声鄙夷。
殃秋阙则道:“真是让你劳心了。”
“不敢,掌事还是召集众人吧。”
殃秋阙一挥手:“来人,召集众人宣布调查结果!”
“是!”
修士得令,迅速停止营内各处居民,片刻后便纷纷聚集广场;殃秋阙、祸心奴、医者,一前两后,莅临现场。
不多言,开场便是:“诸位,相关调查已有结果了。”
“真的吗,太好了,终于有结果了。”
“到底是谁所为,太可恶了,一定要将此人挫骨扬灰!”
“只要找出凶手,我们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得到喜讯,众人顿时欣喜若狂,吵吵嚷嚷,尽数抒发心中的喜悦,仿佛笼罩头顶的危机全数消失一般。
“诸位稍安勿躁!”殃秋阙压下吵闹,继续道,“经过吾与医者的检查,明确几名死者的死因,皆是被人自针眼入剑,剑气入体破坏内脏而亡。”
“啊!从针眼那么小的地方入剑,谁有这种能为啊?”众人又是一阵喧嚣。
殃秋阙讲到:“这样的剑术,放眼武林也是屈指可数,凶手必定是名用剑高手,而医者不通剑术,故可排除嫌疑。”
祸心奴此时上前一步,接话道:“但是据吾所知,不论南域、中原,亦或是再远的西疆,拥有这种剑法的尚有一人。”
祸心奴侧眸看向殃秋阙,眼放幽光:“峰海漪澜-惊泓雁!”
殃秋阙双眼微眯,隐露寒光:“没想到你还掌握了不少的情报呢。”
“掌事谬赞了,只是师尊教导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了解武林的发展,对祸心奴而言受益良多,就如此回,吾还知晓,惊泓雁在五十年前便消失了,就在掌事与他交手之后,这件事情,掌事为何不说呢?”
紧盯殃秋阙,祸心奴话语轻轻,但在对方耳中,却处处彰显逼迫。
众人闻言,神色则各有不同,有人疑惑,有人诧异,有人惊恐,开始交头接耳。
“这峰海漪澜惊泓雁是谁啊?”
“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不过听公子的意思,此人在五十年前与掌事交手后就消失不见了。”
旁边,白发老丈杵了杵手杖,叹息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当然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人们生活在什么样的阴影之下,虽然老朽在天鸿穹武的庇护下并未见过此人,但惊泓雁的凶名早已流传南域,所以有所耳闻;此人不问是非,弑杀成性,为祸人间,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徒,为了讨伐此人,许多正义人士相继与之交战,却都以失败告终,直到掌事出手,惊泓雁方才自此消失。”
前方,殃秋阙终于发话:“不错,惊泓雁当年确实败于吾手,未言明此事,也是因为此回其武学莫名再现,让吾很是意外。”
“败?”祸心奴似笑非笑,提出质疑,“吾似乎记得天鸿穹武当时对外宣称的是,峰海漪澜死于掌事之手,如今掌事怎会只说一个败字?”
“哈。”殃秋阙淡然一笑,“当年与天鸿穹武对立的破武门,可是南域皆知被吾方所灭,但如今不也同样死灰复燃了,你说,殃秋阙现在还能说破武门已被尽数灭杀了吗?”
殃秋阙笑脸盈盈,却目不转睛,紧盯祸心奴反应。
“嗯~”祸心奴目光飘忽,迅速摆正心态,镇定道,“吾明白掌事的意思了。”
“你听到破武门复苏的消息似乎并不意外啊,不知是早有情报,还是早有预料?”殃秋阙继续发问。
祸心奴一时羞愧扶额:“啊,太多的消息同时出现,让祸心奴有些应接不暇,掌事见笑了。”
“无妨,少年人初入武林难免如此,吾向你很快就能习以为常了。”又面向众人道,“所以,吾要告知众人的是,如今除了兽祸之乱,尚有破武门余孽在暗处蠢蠢欲动,惊泓雁武学同时再现,这绝非简单的巧合,虽不知两者是否在当年就有接触,但无论何种真相,凭惊泓雁一人都无法做到这种地步,加之时间的巧合,吾可以相信这两者必然存在某种关联,欲对天鸿穹武展开报复!”
“但是惊泓雁是被掌事所杀,破武门也是被天鸿穹武所灭,他们卷土重来,应当都是针对天鸿穹武才对,为什么现在收到生命威胁的人却是我们啊!”人群中有人满带哭腔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旁修士闻言,顿时暴怒大喝,“你在说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了?你在怪我们了?”
“退下!”殃秋阙眉一凝,喝到。
“掌事,此人胡言乱语,扰乱民心,更肆意诽谤!”修士忿忿不平,大声道。
殃秋阙冷眼扫来,威压汹涌,修士明白掌事坚决,紧握的拳在满腔愤恨与不甘中不住颤抖,深吸一口气,最终松下,垂头退后。
殃秋阙道:“是,这一切本就是殃秋阙与天鸿穹武的责任,与众人无关,此回却因我们的无能让大家卷入其中,殃秋阙在此向众人致歉。”
殃秋阙深鞠一躬,起身又道:“但殃秋阙在此向诸位保证,天鸿穹武不会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希望诸位相信我们。”
“只是嘴上说说,是要我们怎样相信啊,你们都有修为,最少可以自保,但我们却没有这样的能为。”人群中再度出言。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修士再难压抑,就要上前将其揪出。
“别冲动。”医者急忙将之抱住,阻止上前。
“既如此”
殃秋阙环顾众人一阵,见无人再说话,周身赫然一抖,背后剑袋应声上手,随即轰然杵地,恢弘剑气扬动白发墨衣,坚定立誓:“那殃秋阙便在此立誓,下一名受害者出现之日,就是殃秋阙断首之时,如此,可行?”
流焚玉马不停蹄,到达迷途观世山道口,仰望眼前奇观:“应该就是这里了。”
“惋夕枫,你回来了吗?”
高声喊到,却不见丝毫回应,流焚玉再叫一次。
“惋夕枫!惋夕枫!”
连续呼喊仍无应答,流焚玉暗道:“嗯?难道他还未归来,是在进行其他事宜吗?”
沉思片刻,忽然想到:“对了,可以用那个方法找寻他的踪迹。”
随即流焚玉秘术再开,指尖真元过眸,眼前瞬间变色,但灰白世界空空如也,不见丝毫期待中的赤红。
“怎有可能!”流焚玉大惊,“这是惋夕枫的居处,即便久未归来,也不可能毫无痕迹,是吾修为太低,还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秘法!”
震惊过后,流焚玉迅速冷静:“在此久等无意,吾的时间不多,先回竹屋照顾父亲才是首要。”
心有所向便迅速离开,就在流焚玉远去之后,山中雾气渐浓,受清风拂动,飘作一道翩翩人形,久久不散,仿佛在遥望远去的背影。
归途中,流焚玉仍不住思考:“分别时,惋夕枫并未告知会合之地,加之现在的情况,看来是在故意隐藏行踪,他有事隐瞒吾,这般手段,如今的武林纷争,又有多少事存在你的参与呢,惋夕枫?”
不知不觉,流焚玉已回到竹林外,走过苍翠,步入幽兰,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异色。
“嗯~”
目光吸引,停步细观的人发现竹枝折断,叶脉皱褶,似有遭人捏握,叶片脉络中更隐隐泛出朱红;视线下移,又朝深处望去,流焚玉双眼微眯,林中痕迹虽微,但在其眼中,已然形成一道清晰轨迹,延伸方向,几分熟识。
“那个方向”眸中乍惊,失声大叫,“啊,难道被发现了!”
只见流光一闪,流焚玉飞驰而出,疾风扫过竹林,波澜掠动;冲到木屋,左右扫视,顾不得檐下倾倒的药架,撞开大门,只见内室中俯卧一人,正痛苦咳嗽。
“父亲!”
赶紧上前扶起,流焚玉满眼慌乱,仔细查看,其父此刻面色苍白,眉头紧缩,已然气息虚弱。
不容迟疑,立即将其盘坐,流焚玉坐在后方,双掌同出,运使周身真元,徐徐灌注其父体内,顿时华光大盛,将两人包裹;随着真元填补,其父面色渐缓,气息平稳下来。
许久后,流焚玉方才收势回元,长舒一口气,不顾满头大汗,又急忙奔出房去,在损坏的药架中选取药材,架上陶罐开始熬药,直到一切妥当,方才重回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