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八:谜(1 / 2)
遗址秘洞,忧涟影脚步急促,冲出洞口,正欲赶回天鸿穹武,方至残垣内,前方霸道身影浮上,衣裳兽裘迎风而动,一步一步,缓缓踏来。
“嗯?”
驻足诧异,来者亦发现碧水行舟。
“哦~,没想到此地居然还能遇到故人。”
忧涟影同样道:“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意外之人,往往能带来意外的结果。”
“没错,所以你的出现为吾带来了什么呢?”忧涟影一甩袖,眼一凛,语调瞬转,“啸浮生!”
“哎~”啸浮生神态悠然,摇头走上,“吾所能带来的东西,你很清楚,倒是现在的你,似乎能为他人带来不少价值啊。”
“这就是你拦住吾的理由?”
“这不是吾要听的答复。”
“你应该了解,忧涟影不受任何威胁。”
“忧涟影,这是你现在的名字?看来你确实将过去抛弃了。”
“吾与你不同,不曾抛弃过什么。”一声平淡,却饱含嘲讽。
“是吗。”残路唯吾目光刺来,“没有吗,那为何交谈至此,你仍未出手?”
“所以你更该珍惜吾的耐心。”忧涟影冷冷回到,“浪费时间没有意义,说吧,你出现在此的目的。”
“哈。”啸浮生轻笑走过,来至碧水行舟身后,“确实没有意义,吾来此只为一物,交于吾,你便可以离开。”
“什么?”
“十二剑息!”
“十二剑息呀。”忧涟影嘴角浮现玩味笑意,“那你应该上万剑府,来此作甚?”
“这样的试探十分拙劣,吾既来此,自然早已明确。”啸浮生走向一边。
忧涟影则道:“自从十二剑息被人盗走,万剑府便未曾停止找寻,但在数年前听闻他们突然全部撤回府中,不再继续搜寻,吾原以为是多年未果,致使他们放弃了,现在看来,不过是更换执行人而已。”
“那你的答复呢?”啸浮生回眼。
“十二剑息不在此地,破武门也不在此地。”
二人目光相撞,崩出激烈火花,忧涟影话藏玄机,啸浮生心领神会,问到:“你找到了什么?”
“一个计划,一口兵器。”
“继续。”啸浮生一手负后,仔细聆听。
“(??有器,名曰蚍鳞,阴阳并立,(????,流(?为楯,剑息为脉,同居一隅,天地相合,化断风云,圣皇(??,(???神州,顺之这昌,逆之者亡”徐徐讲述,于此处停止,“所能辨识的内容只有这些了。”
“剑息为脉吗”啸浮生思量对方所言,随之不屑一笑,“呵,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真是大言不惭哪!”
又对忧涟影道:“如今看来,你们的对手,当年并未实现这个计划。”
“究竟是未能实现,还是留有退路呢?哪怕这种退路,是以整个宗门为代价。”沉沉话语,揭示内中不解。
“有何不可呢,只要结果超越这份代价,那便拥有价值了。”啸浮生应到。
“现今思考当年如何已经没有意义了,剑息去向也只有破武门众人知晓,需要告知你的事已经说完,吾还需赶回天鸿穹武,请。”随即,忧涟影化灵光离去。
啸浮生望其远去,勾唇浅笑:“哼,真是虚伪的人。”
不作停留,同时离开此地,却见忧涟影再现,目光投去:“啸浮生,你的出现还会为吾带来其他意外吗?”
山野上,疏患之已重聚护体真力,独自思虑。
“背后的阴影终于开始浮现了,不过那名白袍者的危险程度远超吾的预期,至于山坳中的阵法,为何给吾一种熟悉感”
一时不解,陷入沉默,片刻后,赫然忆起:“啊,想起来了,是八动全形大阵,但此阵之法不是早已失传,怎会出现在此?嗯先上接仙台,好友一问好友。”
随之直奔接仙台。
无垠苍穹下,一座寂静的阁楼,耸入月光中,空空如也;疏患之疾疾而来,往返数回,却未见半条人影。
“好友不在此地,怎有可能?”心中诧异,又细观现场,“未见打斗痕迹,看来并非遭人挟持,但好友会去哪里呢?”
虽有疑问,但眼下毫无线索,疏患之唯有暂时作罢:“还是前往天鸿穹武,告知殃秋阙消失。”
再度消失而去。
漫漫黄沙路,凄凄万骨枯,被岁月遗忘的角落,早已失去光彩,今日却迎来久违的异动,只见脚步缓行,踏出烽火的前奏,没入远方天际。
荒野深处,惋夕枫、流焚玉依循路观图,翻开历史的扉页;只见荒凉村落,幽暗肃静,杂草丛生,挡不住路边横骨,以及各处残留的烧灼、剑痕、刀口,吹来飒飒寒意,无形怨气,不断述说着过往纷乱。
“这便是图中所记村落了。”流焚玉扫视一周说到,有看一眼路观图,“不过,那名医者是哪处居所呢?”
惋夕枫回到:“当野兽集体捕猎之时,往往会将猎物处于最中央,若惋某所料不错,应该就在那里了。”
流焚玉随其所指方向,在一片残破中央位置,见一方裸露地基,旁边两颗树桩已遭焚毁碳化;地基上,坑洼不平,曾经的一切早被尽数碾碎,唯有几根野草飘絮,滋生夹缝之中。
“从地基规模看,此处建造不会宽敞,现在更是毫无痕迹可言了。”流焚玉遗憾道。
“真是如此吗?”
惋夕枫则喃喃自语,目光始终不离地面,一番探寻,最终定格足下缝隙;上前揣摩片刻,看向流焚玉:“应该在这里了。”
“机关?”流焚玉蹲身按压地砖,却无丝毫动静,“没有反应?”
“我试试。”惋夕枫上前看准缝隙,三指扣入砖内,地砖顺势拔出,霎时,大地一阵隆动,路畔枯树根下,陷出入口阶梯。
“真是别致的设计。”流焚玉赞道。
惋夕枫则回到:“运用惯性思维,反其道而行,不算高明,却很巧妙;此处机关在从前应该还需特定钥匙才能拔出,如今日久,方才显现端倪。”
随之进入通道,内中幽暗无光,二人谨慎摸索前行,蜿蜒曲折,九转十八弯后,终至一扇琉璃门前。
“到了。”
惋夕枫上下扫视,推开大门,眼前随之骤亮,正是顶上云灯交错铺设,照出密室景象;几道柜台整齐排列,陈列台、操作台面散落不明书本、纸张,水玉罐坐落墙边,同时空无一物,各种实验设施虽蒙尘埃,却陈设整齐,可见当初有序撤离。
拿起台上残缺册本,惋夕枫查看内容。
“这似乎是一些记录。”惋夕枫叙述到,“三月初五,酉时四十五分,样本二十一出现严重排斥反应,神志昏迷,温标四十三,脉搏一百五十三,呼吸六十三,脉压无法测出,全身皮肤黏膜肿胀出血,眼睑充血,瞳孔反射消失,各生理反射无法引出,继续观察反应情况;五十五分,样本皮肤组织开始溶解,呈血水混合状,给予阻断药物及固脱扶正;五十八分,未见药物效果,样本胸腹部肌肉组织开始溶解;五十九分,肉眼可见心脏搏动及肺脏收缩,实验反应已无法逆转,六十分,样本脏器溶解”
“这一部分存在毁坏,这几页也沾上水渍,字迹已经模糊。”停顿一下,惋夕枫翻开最后几页,“十月初八,寅时十三分,样本壹零六,移植样本壹零五细胞已至十二个时辰,样本壹零六神志清晰,生命体征平稳,生理反射存在,对答切题;卯时,样本叙述全身肌肉出现胀痛,心跳加速,测得心律八十七,脉压一百二与九十;卯时十五分,胀痛症状消失,仅背部肌肉仍有胀感;二十三分,样本背部肌肉迅速增生膨隆,压迫躯干,致使样本躯干严重前屈,给予局部针法配合放血,症状得到减轻,未进一步加重;五十三分,样本背部肌肉迅速增殖,脊柱遭到撕裂,样本失去生命体征。十月初八,未时这本记录只有这些了。”
另一边,流焚玉拿起散落纸张:“这边还有,腊月二十,辰时七十分,样本戊丑繁殖顺利,肉芽组织活跃,人为对其造成两寸的切口损伤,观察愈合反应;七十一方,切口已完全愈合,愈合处肉芽生长出现,视图见副本壹;腊月二十一,辰时十分,样本体积增大两倍,对样本丁卯表现出强烈捕食欲望;辰时十二分,将样本丁卯部分组织投喂样本戊丑,后者陷入休眠状态,视图见副本贰;腊月二十二,午时,样本仍处于休眠状态,未见活动迹象;腊月二十三,寅时一百零七分,样本生长出与丁卯相同的,增殖失控,失去基本形态,对其;六十二分,样本自行修出真元,”
放下纸张,流焚玉面色凝重:“当初的实验规模比吾所想更大,而从此间陈设看来,那名医者似乎对自己的结局早有预料,故而提前转移了大部分资料。”
又道:“但是,如果早有预料,为何只转移资料,却不让自己暂避锋芒,他当真如此执着吗?再则,既然资料已经转移,现在的凶兽操纵者又是如何得到的。”
惋夕枫回到:“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以目前所得线索尚不能解答,还需继续寻找,走吧。”
待走出密室,惋夕枫将书册交于流焚玉,道:“吾要前往处理一件私事,便就此暂别。”
“请。”相对点头,惋夕枫径直离去;流焚玉将视线拉回手中,喃喃道:“嗯,命元之力虽现于兽身,但这份记录明显存在人类实验者,如果明确二者关系,就一定能用在人类之躯,太好了。”
“父亲独自一人,吾不能离开太久,先回去。”随之赶回居所。
幽暗殿宇,白衣人立于台前,御使真元,面前尸身上,正反二气循环呼应,裹挟血晶粉尘、兽血交互流动,视图融合,就在晶粉钻入兽血瞬间,便见兽血迅速膨胀,占据腹腔,同时融入更多血晶,二者相博,逐渐形成婴儿模样,随之兽血平静,婴儿四肢伸动,微微抿嘴,似要吮吸。
“终于”白衣人内心稍显激动,却见婴儿面容扭曲,瞬间碎作一抹鲜红,自干尸下身流出。
“还是失败了。”遗憾一声,白衣人转头入座,书写记录。
“丑事三十七分,中枢已成功改变血晶形态,为引发暴动,原因尚且不明,以荣血舍心法将晶粉与兽血结合”
书写完毕,白衣人起身,目光落向桌上最后一枚血晶,脑中浮现荒村深处飘过的艳红,手中紧捏一张画纸,其上绘制垂泪独眼。
“向吾释放这种信息,可是很危险的呀。”一撩袍,白衣人踏步而出。
营地内,祸心奴协助民众处理事务,其温和性情,逐渐受到信赖,与众人相谈甚欢。高峰上,一双冷眼幽邃深沉,殃秋阙迎风而立,默默注视;此时,身后光影坠地,碧水行舟归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