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融入(1 / 1)
徐筱在乔家住了十来天。她是一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也是一个不太计较小事的人,所以在乔家住得轻松自在,大家也喜欢她。这天,她坐在乔融忝的卧室中的小书房里随意翻着书,撂在地上,东一本,西一本。乔融婧走进来,说:“筱筱姐姐,去看我妈和我姑从巴黎订过来的裙子。”徐筱本是不想去的,但是又碍着乔融婧的面子,于是便跟着乔融婧去到他们家三楼的超大练舞房。走进去,便看到乔丽和康娇娇在试裙子。裙子是今年的新款,徐筱一个月前去巴黎的时候,跟着大师傅参加了最新的巴黎服装展,所以对这套裙子有印象,但是这套裙子穿在康娇娇身上不太合适,因为她不够高,而裙子太长了,穿在身上,显得整个人很矮。还有她的头发披在肩膀上,给人一种不够挺拔的感觉,她脸上的浮粉太多,皮肤显得干燥。徐筱走到康娇娇跟前,对康娇娇说:“阿姨,你脸上的浮粉太多了,你把妆卸了,我帮你重新化妆。”乔丽有些怀疑地看着不施粉黛的徐筱。徐筱笑着说:“相信我嘛。”康娇娇为了讨好未来儿媳妇,牙一咬,心一横,把妆卸掉。乔丽将自己和嫂嫂的那两个巨大的化妆箱拿过来。徐筱抬起康娇娇的脸看了看,她发现她是那种小小巧巧的瓜子脸,眼睛够大,但是眼神无声,鼻子秀气,但鼻梁不算高挺,嘴巴稍稍有些大。徐筱给她稍稍修了眉毛,用淡棕色的眉笔稍稍扫过,打了些眉粉,让眼睛更有神,又给她解决浮粉的问题,在鼻梁出打造阴影,让鼻梁看起来更高一些,最后抹口红的时候,注意让焦点集中在她的唇珠上,弱化她唇厚的特点。康娇娇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能发出“哇、哇、哇”的惊叹声,乔丽看着康娇娇化妆后的样子,激动得一把抓住徐筱的手,说:“我的个乖乖,你也不化妆,怎么就有这样的本事!”徐筱笑了笑没说话,她二十年来又没上学,一年有一半的时间跟长期居住在巴黎的大师傅混,多多少少还是会点与时尚有关的东西。徐筱把康娇娇的长发盘起,用一根碧绿的玉石发簪固定好。徐筱对康娇娇说:“你再看看。”康娇娇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太美了。乔丽把康娇娇从椅子上拉起来,迅速坐下去,让徐筱给自己化妆。徐筱边指挥康娇娇换裙子、边给乔丽化妆。很快,乔丽和康娇娇焕然一新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康娇娇和乔丽知道徐筱照片拍得好,就喊徐筱帮忙拍照片,徐筱欣然答应,几个女人在家里闹得欢腾。乔老爷子和康老爷子,是孟不离焦,他们站在二楼阳台,满耳里都是“筱筱”、“筱筱”,乔老爷子说:“你看那丫头,就像屋顶上的不死鸟一样,飘到哪,都一样开心地活着”康老爷子说:“什么不死鸟!你换个叫法,落地生根。”乔老爷子笑了笑,满眼都是对徐筱的喜爱之情。康老爷子说:“我们两家的女人从来只会买买买,没想到到了这一代,还能有个这么不一样的孙媳妇。”乔老爷子强调地说:“是我的孙媳妇,你的外孙媳妇,不一样。”康老爷子呵呵地笑了两声,说:“这丫头厉害,昨天在健身房闹了一出,现在公司里的年轻人可都对她另眼相看。”乔老爷子说:“这丫头是不错,我们要开疆拓土,融忝身边就需要这样的女人,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又敢冲敢闯,还真有些本事。这丫头,我看好。”康老爷子说:“我也看好,但是处事不够圆滑。”乔老爷子说:“是块璞玉,让融忝慢慢去雕琢吧。”康老爷子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康老爷子又问:“那丫头的生辰八字,我找人算了,难怪徐家不愿意要她,克父克母克兄长,六亲无依,一生飘零,难回家乡。”乔老爷子说:“你真是吃饱了闲得”乔老爷子没告诉康老爷子,他也偷偷找人算了一回,只是有些话他没法说,不能说。康老爷子见乔老爷子并不介意什么生辰八字,也就不把那生辰八字这件事放心上了。
乔融忝下班回家,发现她妈和她姑一直围着徐筱说个不停,其他人根本没法跟徐筱搭上话,正好奇徐筱是怎么跟他们家的这两个女人搞好关系的。直到晚上十点多,康娇娇和乔丽才在乔桓和康龙的劝说下,依依不舍地回房睡觉。徐筱松了口气回到房间,徐筱的房间在二楼,靠着乔融婧的卧室,乔融婧的卧室旁边是康娇娇夫妻俩的卧室。她路过乔融婧的卧室时,想去跟她打个招呼,才记起她和乔艾嘉去了同学家,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徐筱洗漱完后,想起今天一天没跟乔融忝说上话,于是穿上拖鞋,朝乔融忝的房间走去。乔融忝的房间在四楼,徐筱三两步跑到四楼去,她正想推门进去,又怕乔融忝睡着了,于是轻轻扣响乔融忝卧室的门。里面传来乔融忝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徐筱旋了一下把手,推门进来,见乔融忝换了居家裤,赤裸着上身,斜靠在床上,便笑着,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床上去。乔融忝还来不及说什么,徐筱已经趴到他胸前,手没闲着,正抚摸着他的那六块腹肌。乔融忝无语问苍天,这人,只要逮着机会,就对他毛手毛脚,毫无顾忌。徐筱一边在他的腹肌上比划着,一边说:“今天你在忙什么?我好想你哦。”乔融忝没空理她,只是找了张薄被堆在自己下半身。徐筱又轻轻戳了戳乔融忝的腹肌,问:“你今天在忙什么呢?有没有人要找我比划比划。”乔融忝笑着说:“我今天在忙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表呀,我可能要离开花都几个月,公司里的事不用安排呀你还好意思说比划,你一个女孩单挑十个男人,你是要当母老虎吗?”徐筱并不明白母老虎是什么意思,接过话,说:“母老虎也不错呀。”乔融忝笑出声了。筱筱的禄山之爪由乔融忝的腹肌处移到了喉结,她摸了摸,摸得乔融忝心里痒痒的。徐筱很认真地说:“我可以亲你的脸吗?”乔融忝知道她所说的亲亲脸颊就是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在自己脸上舔几下,就像猫儿互舔一样,乔融忝问:“你为什么喜欢舔我的脸?”徐筱说“动物都喜欢舔对方的皮毛呀,我三师傅说那是表达了对对方的爱意。我二师傅也是这样舔我三师傅的,只要一舔,我三师傅就变乖。后来,我到巴黎,我问我大师傅为什么和二师傅只是亲不是舔,我大师傅说亲吻对方的脸颊是礼貌,不能舔。我三师傅跟我说,那是扯淡,爱一个人必须得舔,还得可劲地舔。”乔融忝看着一脸认真的徐筱,说:“你舔吧,我们先说规矩,有人的时候,你不能舔。”乔融忝想起在休息室里,她把别人赶出去,制造无人的环境来吻自己这件事,连忙又加了一句:“只有在卧室里才能舔。”徐筱从谏如流地点着头,说:“我明白了。”直起身子,伸出舌头正要朝乔融忝脸颊舔去,“嘭”的一声,门被推开,乔融朗出现在门口,他喊:“哥”乔融忝吓了一跳,正想推开徐筱,那知徐筱根本不顾乔融朗的存在,继续从容地在乔融忝的脸上舔了舔。乔融朗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落荒而逃。徐筱满足地靠在乔融忝的身上,好像乔融朗就不曾来过。乔融忝喃喃道:“这下,什么清白都没有了”徐筱抬头问:“什么没有了?”乔融忝笑了笑,说:“没什么,没有就没有,早晚没有的事。”徐筱见乔融忝没有生气,便伏在他身上,不一会便睡着了,乔融忝轻轻推了推徐筱,她根本没反应,乔融忝便将她平放在床上,给她盖了张薄被子,然后走进浴室,冲了个澡,然后朝楼下徐筱的房间走去,打算安歇在徐筱的卧室,中途遇到乔桓,乔融忝免不了解释一番。
早上,乔融忝刚打开徐筱房间的门时,便发现他妈康娇娇恰好站在门口,她看见乔融忝,觉得特别意外,指了指乔融忝,又指了指房间里面。乔融忝说:“你想多了,筱筱没在里面,她在我房间里。”这时,乔丽已经兴奋地跑过来,看样子是从家里跑过来看八卦的,看的就是他乔融忝的八卦。乔融忝笑着对乔丽说:“姑姑,让你失望了,小朗谎报情报了,昨晚筱筱在我房间睡着了,我就到她房间睡了一晚,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康娇娇和乔丽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失望得很。乔融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跟他妈妈和姑姑说:“你们有空跟筱筱讲一下男女大防,跟她说一下女孩应该怎样跟她男朋友相处的,有哪些事是不能做的,一天到晚尽拉着她拍照片,你没察觉那丫头有时候就跟个傻子一样吗?真是的,怎么当长辈的!”说完,摇摇头,朝自己卧室走去。康娇娇和乔丽愣了半天,回过神来,才惊觉她们是来八卦的、是来吃瓜的,不是来挨训的,怎么又被训了!两人叹了一口气,灰溜溜地回到楼下。乔融忝回到自己的卧室,徐筱还在床上睡觉。乔融忝长这么大,是头一回让女人躺在自己床上,他的心有一些很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是胀胀的,有一种情感在冲撞着心室,那是孤独了很久的灵魂终于在世间里找到了契合自己另一半的激动。阳光穿过窗户,零零碎碎地投到徐筱身上,她的脸庞不施粉黛,皮肤却又白皙细腻,那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黑影,鼻子秀秀气气的,嘴唇粉粉嫩嫩的,想起她总是爱对自己毛手毛脚的,乔融忝忍不住俯下身去,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粉嫩的脸颊。徐筱在梦里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小猫儿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用尾巴扫过她的脸颊。徐筱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被乔融忝摩挲过的地方,她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乔融忝轻轻地唤了一声:“筱筱”徐筱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乔融忝的脸。她伸手勾住乔融忝的颈项,说:“早”那睡意未消的嗓音带着一种慵懒意。乔融忝说:“起床了,该吃早饭了,爷爷很快也起床了”徐筱勾着乔融忝的颈项,稍用力,乔融忝笑着起身,将她带起来。徐筱靠着乔融忝,用脸蹭了蹭乔融忝的衣服,然后站起来,伸个懒腰,对乔融忝说:“我下去了。”说完便朝楼下走去。
乔桓正在花房里打整徐筱送给他的那几盆从欧洲运过来的玫瑰。康娇娇神神秘秘地靠近乔桓。乔桓太专注了,根本没留意到康娇娇的靠近。康娇娇靠近乔桓,低声说:“桓哥”乔桓被吓得直跳起来,康娇娇也被吓了一跳。乔桓抱怨道:“你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吓死人了。”康娇娇嘟嘟嘴,道:“我喊了你的,是你太专心了,没听到。”乔桓问:“又怎么了?”康娇娇神神秘秘地说:“儿子早上从筱筱房间里出来的,你知道不?”乔桓又转身拿起一个小铁耙,正要去给花松松土。康娇娇又说:“你说他们俩是不是已经”乔桓根本不想理自己的傻媳妇。“桓哥”康娇娇推了推乔桓的背。乔桓没办法,只好转过身。康娇娇伸出两只大拇指触碰了一下,意思是他们滚床单了。乔桓看着康娇娇那张兴奋的脸,他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兴奋。从来,家里的事都是乔老爷子说了算,康娇娇性情娇气,为人散漫,胸无大志,所以一直是乔老爷子批斗的对象,乔融忝是她最喜欢最能干的孩子,她希望她这个孩子能反抗乔老爷子,能不按照乔老爷子的章程办事,惊世骇俗一回。当然婚前同居在现在的社会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乔家算是大事。乔桓脱下手套,拍了怕康娇娇的肩膀,说:“你儿子并没有和徐筱做出什么违背良俗的事情,筱筱是个不拘小节的孩子,但是融忝不是,他比我还循规蹈矩,昨晚他确实在筱筱的卧室睡觉,筱筱确实在融忝的卧室睡觉,两孩子什么事都没有!”康娇娇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乔桓说:“你们不要挣扎了,好不?被爸爸管了一辈子了,算了吧,别反抗了。你说你和你那个哥哥还有我那个老妹,一天到晚光盯着儿子和筱筱那点事,就希望他们能突破大防,刺激刺激我爸,我告诉你们,没戏,乔融忝就是个循规蹈矩的榆木疙瘩,他不会干这种事的。你们换个目标对象来关注吧,实在闲得慌,去跟老爷子说一声,到公司上班去。”康娇娇撅了撅嘴巴,走出了花房。乔桓拿起铁耙继续松土,这样舒坦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他知道乔融忝离开乔氏集团,去海外开疆拓土的时候,就是他和康龙重返乔氏集团的时候,才清闲了这些年,眼看又要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