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情难自已(1 / 2)
杨芳萍百无聊赖的把手里的书一扔,叹出一口气。
“怎么,心情不好?”杨落山正在书桌上研究地图。
“你觉得丁宁宇说的是真的吗?”杨芳萍皱着眉问。
“丁宁宇这个人,没什么耍滑的坏毛病,但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过。哪怕那时你姐姐,他都没拿这个来当借口。所以他说新近遇到,我是相信的。”
“爹,你怎么还信了他!一听,就是远着我们的借口嘛?”杨芳萍跺脚,恨声道。
“我就想不通了,丁宁宇他有什么神通,惹得你们一个两个都象着了迷了。若说芳薇,她娘没见识,她那样,我倒也没有办法。可你,你娘是个大小姐,就算她丢下你,你还有个那样的舅舅,成日里把你宠得跟啥似的。家里时不时也有不少青年才俊登门吧,怎么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杨落山冷哼。
“这种事,哪是自已想得明白的。当年母亲不也是着了魔的喜欢你,你不过在那些人里,显得有点文化罢了。明知你老家有妻女,还肯不要屈就跟着你,到头来落得这个下场。”
“若是你娘还在,哎,你娘不在了,我这辈子都是亏欠她的。只是,你倒指摘起我来了?没大没小!”杨落山气极。
“我就是不甘心,我外公外婆舅舅把我辛苦的带大,我却要受这样的委曲。”杨芳萍很是懊恼。
“这话可别叫你舅舅听到。”杨落山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闪出一个念头,不由回身在书柜里一通翻找,“这本《星录小楷》,丁宁宇很喜欢,当时我没舍得,过了又觉得也没什么大的用处。你现下送去给他。记住,一定要亲自给他。”
“这又是何道理,平白的送这个去。”杨芳萍嘟了嘴,不大愿意。
“你若是还想着他,就快点去。我是为你好!”杨落山懒得多说什么,继续低头研究地图。
五月的黄昏,还是有些凉意。夕阳还没落到园子的树影里,却染得满园金亮。半倚在窗前,能感受到穿透窗格的浅淡暖意,心底却伤感着,惋惜这短暂的美丽。
“都说黄昏适合想念,林珑,你想起了谁呢?”丽华捉狭的拿手指刮林珑的脸。
“想起小时候!”林珑随意的答道,原来,有些人近在咫尺,想念也没有少一分一点。可他,却还有着纠缠不清的杨家妹妹,今天又巴巴的找来,躲出去说了会话,丁宁宇还得了一本字帖。
林珑轻叹着转过头去,见许时年他们三人,挤在北窗口,正轻声的嘀咕着什么。
“你看,这个赵家二楼的南窗,隙着一点点的缝。若是没有人,难保这窗会被风刮动。”钱慕白疑惑的说。
“有可能是为了通风,事先用绳索什么的固定好距离。”丁宁宇反驳。
“慕白你下去敲门,我和宁宇在上面盯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动静。”许时年谨慎的把窗留开一条小缝,以便观察。
“为什么是我?”钱慕白表示不服。
“你不是第一次来了,熟门熟路,快去吧,趁着天还没暗下来。”许时年好言哄劝。
不多时,楼下响起了敲门声,以及钱慕白扯着嗓子喊,“有人吗?”
有人吗?
没有人!
赵家的院子里没有一点点的动静。许时年叹出一口气。
隐约间,听见摇橹的声音,从南窗望出去,只见一艘小船,几里介拉的摆着桨,晃晃悠悠的出城去,把映满了银红晚霞的河面划出波纹,荡漾着迷离着,这黄昏。
一无所获。
小桃红,十一二岁丧母,就担起常家班的门面。虽然身量尚小,唱腔里还夹带着童音,但扮相水灵,眼神顾盼流转间,有她母亲桃红的神韵。
赵老太爷的寿筵,请了常家班唱三天。这是何等的荣耀,这位大善人果然名不虚传,还特意收拾了后院,供他们起居休整,省去这三天奔去赶来的舟车劳顿。常班主和女儿小桃红,更是被特意安排在水榭边的两间屋子里,晚上喝茶赏景,不受院门关闭的制约。
小桃红哪里见过这般世面,熬到深夜,估摸着父亲睡着,就偷偷的开出门去透气。
虽是仲夏,到了夜里,也是暑气渐消清风送爽。时值十五,明月当空,落水为影,交相辉映;一阵风过,碎光逐波,璀灿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