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故友重逢（2 / 2）

“那金王氏所说的画，会不会指的便是这图腾？”

“我也如此推断。”上官婉儿蹙着眉，一边深思一边缓缓说道：“而且，据许多百姓和我那位志同道合的好友所说，媪妖身披黑色绒面斗篷，而我在端明娘子尸首的鼻腔中，便发现了黑色的绒线，且端明娘子口唇发绀，眼睑内有明显的点状出血。所以我推测，端明娘子恐怕是查到了些什么，被媪妖捂住了口鼻，窒息而亡。”

丛明微微点头，沉思了一下问道：“照你的意思，媪妖很有可能是异域之人所假扮？”

“确有可能。”

“你继续说。”丛明转动着扳指，认真地听着。

“后来，汛期之时，大河村发生了一起浮尸案，河水从山坳之中冲出了数十具尸体。”

丛明瞪大了双眼：“这些人是被媪妖掳走的吗？”

“非也。是经村长介绍外出去劳工场跑活的。”

“哦。”丛明提起杯盏，平静地饮茶。

“但是他们都被挖空了脑髓。”

“啥？！”丛明一时哽住，呛得直咳嗽。

上官婉儿见她有些滑稽，差点笑出声，但还是缓缓道来：“挖空脑髓将其仿造成媪妖案的两位元凶如今其一已伏法，不过蹊跷的是，这些人都是上吊而亡。”

“集体上吊自杀？这可能性太小。他们所在的劳工场定有蹊跷。”

“是的。只不过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劳工场已经被填埋，我们挖开土层，发现了一些兵器的残件。”

“什么？”丛明将盏子放下，听上官婉儿一言，她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私铸兵器，此罪非同小可，轻则斩首示众，重则株连九族，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后来我行至苏州，借宿于刘员外府邸，府上二公子刘淳莫明失踪，墙上同样留下了一只抱翅血色朱雀。后来刘淳的鱼形玉佩被人在距离苏州二十里的一处湖边捡到。”

“这”

“后来我在壹清镇暂住，镇子上突发疫病，竟然是秋子湖水源不洁所致。我顺河道寻去，发现秋子湖正好连通着刘淳掉落玉佩的小湖。”

丛明已经听得脑袋发懵，脱口问道：“什么意思？”

“我那志同道合的友人独自查访媪妖案时，在其他案发频繁的地方周围同样也发现了劳工场，所以我推测，刘淳被掳走之后，也被送到了劳工场，也就是刘秀才口中的，到处是大车，被鞭打做活的地方。”

“可为什么偏偏要闯进戒备森严的员外府掳走身份高贵的二公子？”丛明不解。

“这我还没有想透。”上官婉儿如实相告，“壹清镇疫病结束后，我所借宿的客栈老板，也被掳了去，且家中也起了大火。”

“他们应该是在销毁证据。”

“我也这么想。这一路调查媪妖案，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为何每次将人掳走后都要留下一只抱翅血色朱雀？那日见黑龙坠天后，我便怀疑，朱雀极有可能是某个组织的图腾或是信物，而他们掳走大量的青壮年，秘密修建劳工场，实则就是为了”

“私筑兵器，倒卖异族从中牟利？”

上官婉儿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杯盏，碧绿的叶片随着水波摇转，“恐怕，不止于此。”

不止于此四个字令丛明再次汗毛倒竖：“你是说？”那两个字被喉头硬生生吞了下去，不敢出口。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媪妖案在江南频发，劳工场也多散布在江南，能够有能力筹谋此事的，只有江南六王。”

“此事难道果真是？”

上官婉儿的杯盏砰地落在桌案之上，回形的波纹在杯中漾起：“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