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捉妖（下）（2 / 2）

来到了刘秀才家门口，透过窗纸缝隙看到他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书，一只腿不断地抖动。他媳妇推门进来，给他吓得几乎跳起来，赶忙迈着罗圈腿扑上去问：“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烧了呗。”说着，将针线包从床柜中掏出来，随手重重撇在桌上。

“死，死了？”刘秀才一屁股坐回桌案前，腿抖得更厉害。

“对。怎么，你不舍得啊？”媳妇利落的坐上床榻盘起腿，拿出一只破鞋垫，一边仞上针一边斜瞪他。

“没，没有。”刘秀才咽了口唾沫，换上一副笑脸“一个唱骚曲儿的小蹄子，我可看不上。”

没过一会儿，媳妇出去晒谷子了，上官婉儿翻进院内，还没等他叫喊就捂住了嘴，将官印亮出。刘秀才是读书人，看见官印腿一下子软了，上官婉儿一松手他便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你被媪妖掳过？”

“回大人的话，小人的确被掳过。”

“何时？何地？速速交代。”

“是是是，”刘秀才趴在地上，连声点头“大约七日之前，小人在家中秉烛夜读，突然听到有铃铛声，出于好奇，小人就开门四处张望，可什么人都没有，关上门之后一道黑影映在门上，一转头，只见一个面目苍老，长着獠牙的老太婆，嘴里吐着青烟。小人很快就头晕目眩，那妖怪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拖走了。奇怪的是，”刘秀才壮着胆子抬头瞄了一眼上官婉儿，见她面色冷峻气势浑然，又赶紧低下头继续说：“奇怪的是那只手倒像是男人的手。而且小人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黑洞洞的地方，里头很多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还都戴着大面。还有好多车，他们让小人推车，可那车太沉，小人推不动，他们就用鞭子抽，把我抽得昏死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躺在家中的床上了。据乡亲们说，是大河村的人在山里的河道中发现我的，打听到我是丰村人氏后就给我送回来了。”

“是哪里的河道？”

“听他们说，是大河村山后的河道。”

上官婉儿见他油腔滑调，不愿与他多费时间，直接问道：“你为什么指认昙姑娘是媪妖？”

“这，这”刘秀才的眼珠子滴溜乱转，上官婉儿见他吞吞吐吐，将官印狠狠甩在桌上，啪的一声吓得刘秀才剧烈颤抖，一句谎话都编不出来了：“小人，小人爱慕昙姑娘的容颜，也喜爱她能识文解字的才学，想和昙姑娘做个相好。按说我这读书人的身份能看上她那可真是抬举她了，可她非不识相，反而跟我们村那个王氏的丈夫勾勾搭搭，那男的就是个臭打铁的，我这么一个仪表堂堂的读书人她爱答不理，偏看上个满身铁油味儿的铁匠，小人气不过，所以，所以就私下对乡亲们说她是媪妖……”

上官婉儿被他的丑恶言行搅得胃中翻滚，怒从心起，嗤笑一声，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人的头拧下，可眼下留着他还有用处，只得强压怒火，打算扭了他去村里向大家公布实情后，再将其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