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楼尽歌舞,美人别有情(1 / 2)
白姑娘,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任谁都不由然的心生怜惜。行了礼,她缓缓退到蒲团后,向前跪坐下去,衣裙盖住大腿,线条若隐若现,给人无限遐想。
一旁的贴身丫鬟俯下身,咬住她的耳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白姑娘的目光,便从我和兰瓜宿面前一扫而过。娇容依旧宛若春风,毫无异常。兰瓜宿歪过来身子,低声跟我传音:“我这个本尊的记忆分享,白姑娘全名叫白苏喻,年初才骤然出现在庆州城,姿色一压群芳。容貌之美还不是重点,她最厉害的是嗓子,那小曲唱得天籁之音。只是这个白姑娘有些神秘,没人知道她到底来自何方。”
这时,另一丫鬟端着托盘走到跟前,白苏喻修长嫩滑的手指,捏起酒杯,白瓷杯与她的手指浑然天成为一体。她小指和无名指,微微外翻,单就两根手指头,已让全场男人们呼吸加重。滴水有声,酒入杯中,白苏喻投来美目,说道:“奴家敬诸位公子一杯,希望大家愉快用餐。”这边人,便齐刷刷举杯相迎。
一杯饮尽,丫鬟接过酒杯离开。再有人递上琵琶,白苏喻白皙的手指压在琵琶弦上,先是低头不语,像是在酝酿情绪。我见眼前的公子哥们,个个都僵直着身子,非常紧张。一时间,整个厅内,只有风声。
突然,一根弦声破空,其它琵琶弦争先恐后,合成我没听过的曲子。白苏喻柔如清露夜入秋的歌声,开始在木梁间纷飞: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黄鹤楼》竟然已被坊间编成了唱曲,确实让我大吃一惊,兰瓜宿不怀好意地对着我笑,我只好表示无可奈何。客观的说,编曲水准极高,白苏喻的嗓音更是锦上添花。从听众的表情上就可看出,无不在沉醉之中,神思飘到了九霄之外。纵然面前摆着美食,也无人动筷,单就听了曲子,个个都成了不食烟火的神仙。
一曲终罢,白苏喻仰起头,我总感觉她又有意地往我这边扫了一眼。场中人回过神,轻抚手掌,连连惊叹好曲子,好歌声。白苏喻微微俯身,不缓不慢说道:“奴家献丑,让诸位公子见笑了。”
“文诗仙确实是不世之才,此诗一出,整个大兰国望尘莫及。”这时,一蓝衣公子哥起身,对白苏喻点头致意一下,又环视一圈众人,说道,“白姑娘的歌喉,更是天外之音。原本文诗仙的思乡愁意,在白姑娘的歌声中,却如仙人云游,飘渺而悠远。”耳朵是不会撒谎的,不少人纷纷点头认同。
白苏喻面色微微潮红,巧目盈盈,接话道:“奴家担不得周公子谬赞。其实文诗仙,文公子此刻,也在宴席之中的。”说完,美目直直的锁住我,柔情和笑意扑面而来。这句话,瞬间炸开了当场。众人先是瞠目结舌,然后顺着白苏喻的目光,齐刷刷的看我。眼看藏不住了,我只好整理下衣服,硬着头皮站起身。
“今日倾听白姑娘天籁之音,实乃在下三生有幸。”我对白苏喻拱下手,再礼行一圈众人,说道,“能与诸位俊才相聚一席,也是莫大的缘分。”公子哥们,不约而同地起身,纷纷与我回礼。看他们的神情,有惊吓,有惊异,也有将信将疑之色。
众人重新落座,白苏喻对着我说道:“文公子一首‘黄鹤楼’,大街小巷妇孺皆知,奴家方才也是沾了文公子的光呢。文公子为皇后娘娘还专门赋诗一首,就不知奴家今天有没有这样的福份。”说完,眼睛中送来的幽怨之色,竟让人不忍心拒绝。
这是要当场讨要诗文,而且言下之意,所赋之诗不离眼前佳人,女性间的争风吃醋。眼看将有好戏,其他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就连兰瓜宿也对我眼神示意:到你装逼的时刻了。
这番情形下,美人之意,自然不好冷酷的拒绝掉。我看了看窗外的荷塘,脑海中寻找应景的记忆,终于记起了些东西,略作改动后说道:“白姑娘有邀,那在下只好献丑了,还望白姑娘及诸位莫要见笑。”于是我就慢悠悠的吟道:佳人闲抱琵琶,雪香微透轻纱。纵有一池夏意,当筵独占韶华。
兰瓜宿对我竖了个大拇指,挤眉弄眼的想笑,又强行忍着。我淡定地与白苏喻和众人目光交流后,缓缓坐下。公子哥们各自默默地反复吟诵,一时间也无人说话。
白苏喻回过神,轻盈的身子站起来。在众人难以致信的表情中,她一颦一笑,从公子哥们中间穿过,到我面前,纤纤脚趾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文公子这首诗,只为奴家而作,是吗?”白苏喻眼睛如水,笑盈盈地问我。
“还望白姑娘,不要嫌弃。”我波澜不惊地答道。
“奴家喜欢的不得了呢,文公子的大作,奴家怎么会嫌弃!”白苏喻咬着嘴唇说道,“奴家回头就做了贴,挂到房间里。”她说的房间,自然是女子的内室,一时引得众人,无不嫉妒。白苏喻回到座位上,又继续为大家唱起曲子。
一个半时辰里,白苏喻断断续续,前后唱了五六支曲子。最后,跳了一支舞,结束了宴席。她柔软的媚骨,仿佛是为舞蹈而生,衣襟飘摇,卷起香风。白净无暇的玉足,时而在地板上旋转,时而划破虚空,众人看得,无不心头火烧火燎。
舞尽酒酣,主客皆欢,大家便起身辞别。我和兰瓜宿,从后排正准备向楼梯口移动,却听白苏喻隔空喊道:“文公子,还请留步。”其他人呆愣下,虽不情不愿,也无可奈何地离开,走时还不忘狠狠杀我一道目光。
此时我和兰瓜宿驻足,困惑不解地与白苏喻对视,她接着说道:“五世子还请宽心,奴家单独留下文公子,是想讨教一番。回头,奴家会安排马车,送文公子回府。”话外之音,兰瓜宿也该随众人滚蛋了。兰瓜宿一副吃瘪的表情后,给了我一个使坏的眼神,便潇洒地甩着衣袖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