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探监(1 / 2)
察查司陆遥所在的山峰给人一种萧瑟之感,只有些孤单的枯木与烂石冷冷的摆在一边。
计生到的时候没有马上见到陆遥,而是通传的人离开后在厅堂等了好一阵子方才过来。
陆遥过来的时候虽然服装整齐,但面上的睡意还未完全退去,行走的步伐也略显凌乱。
“让计兄弟久等了,实在抱歉。”陆遥抱手见礼,后者也回应了一下。
“既然都称我为兄弟了,还讲那些需礼干嘛,莫不是昨天的酒喝的还不够痛快?”计生打趣道。
“可不能再喝了,这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陆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又苦笑道:“更何况为兄现在可是恶事缠身,若是抓不住是谁泄漏了计划,我这个位置可就不保了。”
“我知昨日陆兄酩酊今日必不能早起,本来是不便来扰的,可一想到陆兄会为此事苦恼,便也就厚着脸皮来了。”计生把杯中的茶沫往旁边吹了吹,浅浅的饮下一小口。
“莫非计兄弟已经有了办法?”见计生迟迟不答,顺着后者的眼睛陆遥看到了他正漫不经心的望着自己的下属,便道:“你们先下去,没我的命令都不准入这个院子。”
等下人退去后计生才道:“陆兄可还记得昨日教主临走说了什么?”
陆遥转动着眼睛努力思索着,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我知那是教主为了挑拨我们兄弟两个,所以并没有往心里去,计兄弟不必多虑。”
“哈哈哈哈,确实如此,不过这话中有个破绽不知陆兄可有听出来?”计生发笑是觉得教主这种做法很幼稚,自己已经是护法了怎会看的上察查司这个位置,即使这是个实职。
“噢?”
“教主说我要是喜欢这个位置一个月之后给我就是,难道陆兄就不觉得教主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了吗”计生朝向陆遥微微俯身,眼神中似有深意。
“你是说……”陆遥感到一阵惊奇,身子往计生那边靠了靠,“可为什么……”
“陆兄不必感到惊讶,且听我细细道来。”计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一些,正要说明原委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苦笑道:“我与陆兄说讲的还请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包括教主本人,否则真丢掉位置的就是小弟我了。”
陆遥感到此事不简单,即刻以道心立誓,“若我陆遥将计兄弟今日所言透露给任何人,轻则境界止步,中则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道消。”
等陆遥立完誓言,计生连忙责怪道:“陆兄只消不与他人说即可,何必立此重誓呢。”
“不过陆兄这直率的性格我倒是很欣赏。”
但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虚伪了呢?
见陆遥已立下誓言,计生才轻松的说道:“其实这是教主设的一个局,只不过陆兄运气不好,才成了那钓鱼的鱼饵罢了。”
“教主知道是这内部出现了叛徒,但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故意打压陆兄你,到时候叛徒就会拉拢受到冷落的陆兄,时机成熟后教主自会把一切告知与你。”
“现在不说是怕陆兄知道了原委,这戏就演的不自然了。”
这些当然是计生基于教主的一句话而满口胡编的故事,不过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呢。
听完计生所言陆遥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神色又为之一凝:“为何计兄弟会如此清楚。”
“你想想看,现在教主会怀疑谁?会是救教主于危难的我吗?会是让百灵山复苏的我吗?教主当然有很多忠心的部下,陆兄也是其中之一,可他不敢赌啊,不敢冒这个险,除了相信我他没得选择。”
“再就是教主怕有什么意外,所以特意的告诉了我,让在下盯着陆兄,唯恐陆兄陆兄误入歧途啊。”
“原来如此,这倒是合情合理。”
这下陆遥是彻底明白了。
“那我现在查还是不查。”
看来明白的还不是很彻底。
计生感到一阵无语,急的称呼都变了,“您就当做我今天什么也没说过,该干嘛干嘛就好。”
一阵谈论下来,陆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酒意全无、睡意全无,脑子清晰的不得了,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这一切都得感谢眼前之人,这哪是自己的兄弟啊,这明明是自己的贵人。
“真想与计兄弟再痛饮三天三夜。”
陆遥正要作势叫人拿酒来,这可吧计生吓得不轻,连忙止住了他。
“现在还有正事,等此事有个结果了我们再一醉方休不辞。”计生笑道。
“也好,也好。”陆遥这才意识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其实教主交与了我一件重要的事,只是苦于分身乏术,此次前来也是寻求陆兄帮忙的。”
陆遥听后皱起眉头“诶,你我既为兄弟,那我陆某之命既是计兄弟的命,陆某的手下既是计兄弟的手下,但凭驱使,绝无二话。”
这一来二往算是扯平了,不过下面要说的确实是正经话,计生也就没纠结这个了,“还请陆兄派出手下最得力的部下去君子阁监视每一个长老,以及阁主的动向,如果有超过三人一同外出,一定要立刻通信给我。”
怕这不足以引起陆遥的重视计生又补充道:“此事关系着本教的存亡,万万不可马虎。”
陆遥不敢轻视,立马让属下进来,突然堂中闪过一条黑影,定下来的时候已端立在陆遥面前,单膝而跪、低头为敬,却无多言。
“立刻通知君子阁的密探,盯住长老及以上所有人员的动向,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影侍卫见主子交代完,正想起身离开,又听到,“让疾风、顺丰、细风在外面监视顺便接应。”
影侍卫停了停,唯恐主子还没交代完,见后者没有补充,立刻又消失不见了,仿佛重来都没有来过。
“好俊的身法。”计生不由得感叹道,毕竟自己只会一套五行拳。
陆遥笑了笑,“只是些微末的技法罢了。”
“还有,魔炎山也要监视起来,任何的飞信都要经过检查。”计生又凑到陆遥的耳边,“教主近几日会偷偷的出去,你的人要是发现了就立马通知我。”
说完计生将牧阎给的令牌悄悄地拿给陆遥看了一眼,后者虽不明就里但知道照做就好。
办完正事后,计生与陆遥开始聊起了闲天。
“听闻陆兄抓了几个村民上山,可有此事。”计生喝了口茶,不为意的问道。
陆遥听后一阵叹息,“还不都是教主要求的,要不然我怎么行此腌臜事。”然后脸色为之一变,“怎么,计兄弟对这事感兴趣?”
这一下子把计生问住了,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我是想知道里面有没有貌美之人,毕竟……毕竟哪有男人不好色的。”
见计生羞涩的模样,魏明才觉得这才是一个小年轻该有的样子,虽然二人以兄弟相称,但自己已经六十多了,因为修炼的原因看着也就像三十出头的样子。
“懂,哥哥都懂,不过兄弟也不要委屈了自己,这与村姑交合非但不能增长修为,反倒会泄了元阳,”陆遥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兄弟不妨再耐心几日,我让手下抓几个未开发的仙姑送到兄弟府中可好。”
这显然不是计生想要的,看来并非事事都如我所意,还有这家伙未免也太热情了吧。
计生艰难的说道:“不瞒陆兄,当初我在隐世的宗门学习的时候,也做过一些偷香窃玉的事,但唯独没有尝过村姑,所以有些好奇。”
计生此刻的表情并不是少男在谈论男女之事的害羞,而是为自己的人格崩塌感到尴尬。
“原来如此,是为兄考虑不周了。”刚刚陆遥还在奇怪,自己这位兄弟如此人物,怎会看上村姑,原来只是在猎奇啊。
“此事我没有亲自参与,你且稍等。”陆遥走出门外,与侍卫交代了几句,随后回来又与计生闲聊了几句,不一会而便走来一人。
“不知主子有什么吩咐。”那人跪拜道。
“上次下山抓人,可有长得好看的?”陆遥直接问道,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主子说的可是女人?”那人不明就里,怯生生道。
陆遥听言,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难道还是男人!!!”
那人赶紧爬起来道:“有的,有的。”
这时计生却问道:“是在哪里抓的?”
那人愣了愣。
“问你你就答。”陆遥怒斥道。
“猪儿山、古尔山、朵儿山附近都有,那些女子是在朵儿山抓到的。”那人急忙答道。
“行了,下去吧,记住下次在敢问这种蠢问题,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左右为难。”呵斥那人退下后,陆遥转头对计生道:“计兄弟不必抱太大希望,那蠢材审美不行,只知道公母,分不清美丑。”
他不知道的是在计生听到‘猪儿山’的时候,心脏就漏跳半拍,因为那正是天琼镇附近,但面上的表情依旧平淡,“那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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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来到了魔炎教关押村民的牢房,牢房是在魔炎山后山的一处山洞,这里密不透风,残破的灯盏照出微弱的昏光,并散发出令人头痛的煤油味,两旁的石壁还有淡淡的血迹,潮湿的地面散发出阵阵的恶臭,唯一能令人感到希望的地方就入口处,亦是唯一出口,每当黄昏的时候此处最是光明。
其实魔炎教的牢房不都是这么差的,另外两处的情况就要好上很多,毕竟一处是关本教中人,还有一处是关押别的玄门中人,而这里的凡人,没人管他们的死活。
“见过护法,见过判官。”看守牢房的鬼役跪拜道,二人之所以认识计生还是因为那日庆功宴上带着仰慕之情偷偷见过计生一眼,即使现在他带上了面具。
陆遥捂住鼻子,紧闭唇齿,没有答话,双眼充满着嫌弃,看样子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起来答话。”即使带上面具,二人也能感受到护法语气中的温柔。
“这里的环境怎么如此的不堪,是只有你们二人吗?”计生这次过来主要是先了解情况,这样后面也好行动,即使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被抓的村民当中会有自己的父母,如果没有,那一切都万事大吉了,也不必计较这时候的辛苦,至于这个面具,是在自己房间里看到的,想着可能会用到,就带上了。
“轮班的,现在是只有我们,至于这环境……”二人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答上来。
计生从纳戒中取出一些钱财以及灵石交于二人,后者立马吓得不行,这么大的人物给自己钱,这哪见过啊,所以摇头如晃鼓,怎么也不收。
计生直接将钱财丢到地上,冷冷道:“这钱也不是给你们的,拿去改善这里的环境与牢犯的伙食,他们虽然只是凡人,但也是教主的活引子,要是弄得脏兮兮的岂不是辱教主的法眼,万一病了死了,你们岂不是失职!”
后二字尤其的重,二人也不得不将钱财收起来。
而一旁的陆遥则是大为震撼,细节啊!可他也实在受不了这里了,“带我们去关押女囚犯的地方。”
一路行人,两处哀嚎,三声哭啼,四面衰歌。
带路的鬼役停下了下来,退至两旁躬身让出道来,看样子,已经到了。
“丽娘,不要啊!”精壮的汉子被绑在刑椅上,满身的鞭痕中有以及结痂的旧伤也有留着鲜血的新伤。
“夫人,你也不想你的相公受这皮肉之苦吧?”一个穿着不合身制服的男人手中执鞭,对着一旁楚楚可怜的少妇说道。
“丽娘如果你从了他,你觉得我还会活着吗?”汉子眼神中充满着坚定。
“滋!”男人抄起一旁的烙铁塞进了汉子的嘴里。
“你这舌头确实是不想要了。”
一旁的少妇早已泣不成声,见此方知绝望二字,“大人你行行好,把我们都杀了吧!”
“想做一对同命的鸳鸯?哪有这好事。”男人扬起高傲的猪头,然后一把掐住少妇的脖子,“当真我能看上你不成,老子我只是喜欢看到你们漏出这种痛苦又绝望的表情而已,哈哈哈哈哈哈。”
余光撇过一旁,见来人是护法和陆判官,立马将丽娘像丢垃圾似得扔在了一旁,过去行礼。
“见过护法,见过判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