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我做的对吗?(1 / 2)
年末来临前,a市一中的高三终于放了寒假。
最后的半天,清早,各科老师就在布置寒假作业。
整个高三部到处都洋溢着学生们的躁动和兴奋。
马明权让班长把班里的练习册给学生们发下去,“河边不要去,马路注意红绿灯,出去旅游需要结伴而行……这些我就不多叨叨了,这次大家的成绩不错,过年好好放松一下,准备迎接来年的高考,对了,咱们班傅枝同学投资的《红日》要上映了,过年你们……”
“叮——”的一声手机铃声,打断了马明权的宣传和科普。
讲台下的一个个小脑袋抬起,仰着脖子,一面帮马明权接话道:“枝姐的剧嘛,小马你说不说我们都得拖家带口的看啦!”
“马哥把我们看的好无情!摊手。”
“小马,我们打算初一去恒大影院追电影。你准备啥时候去,和谁去看电影啊?要不你带着马姐,咱们约个时间一起去,你给我们瞅瞅师娘长啥样呗!”
“什么师娘不师娘,她害羞,你们到时候别瞎起哄吓到她!”
马明权跺脚,气哒哒地说了下班里的同学,而后低头,手里的号码显示的是他给过备注的学生家长的电话。
看上去,对方挺急切的。
“你们先记作业,我去接个电话。”
马明权一秒严肃,摆了下手,示意大家等一下,走出教室外,关上门,“子淮妈妈,我刚在上课,有什么事,您说?”
“……学校还没有好学生到高三就忽然休学的先例,这事你们征询过孩子的意见吗?”
“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再考虑一下,家里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说出来,毕竟这都高三了……子淮爸爸,你先别激动……”
“这样,你看你们当家长的有没有时间可以来学校一趟?我们可以详谈。”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句什么,马明权皱着眉头,回了两句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对方掐断了电话。
马明权垂下手,看着退出通话界面的手机,抿了抿唇,神色凝重,而后把门推开,对着周子淮的方向招手道:“你和我来一趟办公室。”
坐在座位上记作业的周子淮起身,不发一言,挺沉默的跟在马明权身后。
两个人刚走,教室内就响起了各种窃窃私语。
“咋回事啊家人们?小马怎么又单独叫走周子淮了?”
“马哥表情超严肃有没有!子淮不会又哪里想不开了吧……”
“枝姐,这事你知道吗?”
拿着手机和厉南礼发消息的傅枝一脸迷茫,“嗯?什么?”
众人:“……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迷茫的样子像极了在和厉总谈论爱情。”
傅枝:“……”
那你们可真是一群小机灵鬼们。
——
周子淮被马明权叫到办公室里,谈了一个来小时。
期间范高达又来班里晃悠了一圈,扯着嗓子呜嗷乱叫的布置作业。
他手里的教鞭指着傅枝的方向,“这次的语文作业,我要看见你亲自操刀,明白吗?”
如今傅枝成绩好,还能随时随地切换角色给二十一班的同学上课。
这原本是件好事,可大大增加了老师失业的风险。
试问,一个十项全能,又能当学生,又能当科任老师的傅枝,还不需要学校给发工资,哪个股东不喜欢呢?
只怕是恨不得给他们开除了聘用傅枝一人吧?
范高达让傅枝写作业,也是想从傅枝这里得到一丢丢作为老师的获得感和尊严感。
而傅枝整个人,拿着手机,依旧是趴在桌子上颓废摸鱼的样子。
“写作业太累了,我不行的,你还是当没我这个学生,放弃我吧。”
说完,苏醒默默把她书桌里的小被褥拿出来,给傅枝从身上盖到脑袋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侧过身,作为傅枝的脑残狂热粉,看向范高达,羞涩道:“老师,眼不见心不烦,我做的对吗?”
范高达:“……”
铁萌子,我jio的你可以和傅枝一起滚出我这个班级了。
范高达被这对同桌搞得心烦意乱,只觉得工作和生活太苦了,挥了挥手道:“你们爱咋咋吧,我去医院打瓶葡萄糖。”
苏醒:“……”
铁萌子,你是在和我置气吗?
难道我做错了吗?
苏醒叹了口气。
而另一边,周子淮迟迟没有回到班级。
倒是马明权回了趟班级,帮周子淮收拾了一下书包,宋放眼疾手快去拉扯马明权,“小马,咋回事啊?周子淮人呢?你咋给他收拾书包了?”
“唉,不干你事,记你的作业。”马明权叹了口气,示意宋放写作业去,而后转身就走。
这气氛,这态度!肯定有事啊!
但是……周子淮不是都和他继父断绝父子关系了么?周家还能出个啥子事情?
宋放和王宇对视一眼。
“枝姐,你一会儿跟我们去找周子淮不?”
傅枝的脑袋从苏醒给她盖的小毛毯里钻出来。
因为静电,刘海处和小棉毯摩擦,有一缕呆毛竖起来,在空气中颤了颤,看上去简直萌哒哒。
叶九拿着剪刀的小手蠢蠢欲动。
好在下一秒,傅枝抬手,把头上的呆毛向下捋了捋。
叶九有些惋惜地把小剪刀藏起来。
傅枝把作业什么的都打包邮给江锦书,而后道:“有周子淮家里的地址吗?”
——
与此同时。
往周家小楼走的一条路上。
周子淮回想的,都是马明权那句,你母亲希望你今年休学,明年再考大学。
赵武有段时间没回周家了。
今天母亲忽然让他休学,周子淮心里其实能猜出来个一二三。
无非就是,赵武又欠了钱,别人来家里催债,或许对方已经威胁到了他妈妈肚子里的孩子。
不然以他妈妈的性格,很难说出让他休学的话。
周子淮站在肮脏混乱的小路上,染了根烟。
少年指尖上带着很明显的,写字磨出来的茧,靠在墙边。
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摩擦着打火机的手还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