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后羿射日（1 / 2）
三小只肩并肩地靠坐在街边墙壁上，两边睡着的是吴念和关月慕，中间醒着的是朝天阳。
现在他们活像是依偎在一起的流浪猫，在这片物欲横飞的城市相互抱团取暖。
不知为何明明天已经很晚了，但朝天阳却没有半点困意。
感受着两个好友的暖炉般的体温，朝天阳莫名地想抬头看看清冷的月亮。
他在想：月亮一直挂在天上，挂在距离地球4多万千米的地方，不停歇得围着地球转，古人是怎么想象出上面会有一座锁住嫦娥仙子一生的广寒宫。
小时候妈妈给他讲过嫦娥奔月的故事，后羿射落九颗太阳后，王母赏给他一颗不死药，然后一个叫蓬蒙的小人偷药，结果嫦娥误食不死药的故事。
小时候的朝天阳觉得这故事很扯淡。
他是这样想的：后羿有把射日弓，能射下九颗太阳，如果他想见嫦娥的话，为什么不把天上的月亮一起射下？何必要相隔万里？
后面随着时间的长大，朝天阳懵懵懂懂地好像能理解后羿了。
天上有十颗太阳，他射下九颗，拯救了万千水深火热的百姓，那他就是英名盖世的大英雄。
但月亮只有一个，孤独地挂在天上，成为了百姓团圆的向往。
可如果后羿不顾一切射落月亮的话，那他所有的功绩将一扫而空，迎接他的将会是满世的骂名。
什么射日英雄？
流传下去的只会是一个充满着流言蜚语，具有浪漫色彩的盗月者。
一声刺耳的车喇叭声将朝天阳从月宫里拉了回来。
靠着他肩上的关月慕被喇叭声吵得有转醒的迹象，但好在只是换个姿势，抱着朝天阳的手臂睡得更香了。
朝天阳挑眉向声音的源头看去，陈伯已经将车停在了马路边。
后座的位置拉下车窗，一张保养得很好的脸从中露出，是关月慕奶奶，谷彤。
谷彤朝着他点点头，朝天阳明白是什么意思，推醒了旁边的吴念，以公主抱的姿势将睡熟的关月慕送到了谷彤身边。
“这个给你。”
谷彤递给朝天阳一个黑色的包，里面装的是朝天阳换洗的衣物，这本来是朝天阳请陈伯帮他带来的，现在由谷彤给他。
朝天阳笑了笑，道了声谢，接过了黑包。
“你很像你爷爷。”谷彤在朝天阳身上流连了几眼，突然冒出这句话。
她的眼眸中流出几分遗憾和追念，她当年也跟关月慕一样。
有着一个相当要好的三人组，却到现在留下的只有一个糟老头子和一个糟老太婆。
朝天阳点点头，弯腰靠到车窗看着关月慕那美到惊心动魄的睡颜，轻声道：“谷奶奶，月慕说她有东西落在了后院门口，你回家帮她收一下吧。”
那是他送给关月慕的礼物，他说过不会让她空手而归，他就一定会做到。
谷彤轻抚孙女柔顺垂帘到腰间的青丝，点头应了下来。
最后谷彤叮嘱朝天阳在外面要多注意安全，有事的话可以让关月慕去找她帮忙，然后摇上了车窗。
睡着的关月慕貌似感觉到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开自己，眉头紧锁起来，身体也不安地躁动起来。
可陈伯车已经发动了，带着关月慕在朝天阳的视线里很快消失，仿佛她从没闯进过朝天阳的世界里一样。
朝天阳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有些愣神，好像命运从来没放过他。
他呆了几秒以后，从口袋里掏出吴念输给他的中华，叼在嘴里点燃，转身向一脸不爽的吴念走去。
自顾自地打开装吉他的背包，坐在霓虹灯光下，看着吴念：“你不是很想听我唱歌吗？点吧，今晚唱给你一个人听。”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
吴念顿了顿，摇着头也不再多问：“那我好好点上一首，《日不落》怎么样？”
“有品位。”朝天阳给吴念比个大拇指，认可了他的审美。
朝天阳吐出一口烟圈，正准备上手，吴念突然问道：“我好像从来没看过你在她面前抽过一口烟，你就这么怕她吗？”
朝天阳想了想：“她不喜欢我抽烟，所以我就不在她面前抽。”
“我呸！那你问过我喜欢吗？”
“你跟她一样的，但我觉得你比较好说话，还有你还听不听了？问这么多？”
“依你。”
“哼~听好了。”
“天空的雾来得漫不经心河水像油画一样安静”
就这样，这两个人像是发神经一样大半夜在街上唱起了经典老歌，后面接连唱了《伤不起》《爱情买卖》《错错错》等经典老歌。
老歌这东西就像是美酒，越老越有韵味。
朝天阳他们不知唱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三四个小时，但谁管他这么多呢！
朝天阳灌了一口吴念刚才买回来的啤酒，吐着酒气看着有些醉态的吴念：“吴子，你以后准备干些什么？”
吴念愣了下，哈口气一口饮尽瓶底最后一点酒。
几乎是用上他最大的力气吼出来：“赚大钱，赚到所有人需要正视我的大钱！”
少年的梦想很庸俗也很纯真，他丝毫不做作自己有多么伟大的理想，他就是想搞钱。
朝天阳没有嘲笑他这带着铜臭味的梦想，而是拍拍他的肩膀。
“这年头赚钱比登天还难，能实现小康就已是万幸，你有信心吗？”
吴念捏扁手里的空罐子，愤怒地朝马路的中央扔去，大喊：“我命由我不由天，大明王朝当年还不是靠老朱一个破碗堆起来的，老子凭什么比他们差！”
年少的傲气比天高，说过的话一个比一个能吹，但朝天阳却莫名的相信了吴念，他嘴角噙着笑意：“说得好，我们不比任何人差！别人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而且，要做的更高更好！”
一阵冷风打在吴念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盯着朝天阳漂亮得像极了女孩的侧脸，有些感动，有人陪他一起发疯，仅仅是这个就能让他开心一整天。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吴念问。
“我？”
朝天阳躺靠在台阶上，认真想了想，他还是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梦想。
忽地，他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唇型分明的嘴唇动了动。
“我这个人没太大野心，想赚够一笔能支撑我妈和奶奶生活的费用给她们，再找个不爱我的女人结婚，跟她签个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