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私恩大义明知，世无倘若皆成祸（2 / 2）

那人仍是不走，神剑门下许多人见到本门长辈未曾离去，都不肯弃而先行。

那人回头向本门弟子说道：“你们先走，我和燕前辈有话要说。”

门下弟子皆不肯走。

众弟子道：“师叔（师父不走，弟子绝不擅离！”

那人喝道：“都给我回去！你们回去告诉柳师兄，倘若燕前辈要杀我，那是我心甘情愿，神剑门下绝不许因我一人，再扰燕前辈清静！”

众弟子闻言，不敢再违抗号令，只能列队回去。

那人恭恭敬敬地道：“六大门派不知何时得罪了前辈，还请前辈相告！如若事情错在我方，晚辈愿以性命相赎，求前辈放过我六大门派门下弟子。”说着，跪下磕了一个头。

在他心中认为，鬼谷中人没有道理搭救六大门派，燕惊寒既然说了与六大门派有过节，那么此事也绝非虚妄。

苏禾避开不受，说道：“某家问你一事！”

那人道：“前辈请问。”

苏禾道：“无论如何，尔等势必要杀苏禾不可吗？”

那人问道：“莫非前辈与苏禾相识？”

苏禾负手说道：“某家不识此人！”

那人道：“苏禾那厮杀父弑母，屠戮江湖同道，为天下所不容，他已接下了英雄令，声称英雄大会召开之日，亲身往来，晚辈们为大义所驱，势杀他不可！”

苏禾又问：“倘若此时站在这里的，不是某家，而是苏禾那厮，却又如何？”

到了这时，各大门派的弟子俱已走了。

那人仍然跪在地上，喃喃自语，细细思考着。

却在这时，又有一个小道士跑了过来，正是神剑门下的弟子。

那人问道：“你怎回来了？”

那小道士道：“师父不肯走，弟子也不走！师父适才说的话，弟子都听到了！倘若当真是六大门派得罪了燕前辈，弟子愿和师父一起，为师门赎罪，只求燕前辈可以放过各位师兄弟，师叔伯们！”说着，也伏地拜倒。

苏禾避开不受，也不理会。

只听那人说道：“倘若此时站在晚辈面前的，不是燕前辈，而是苏禾那厮。那么他于晚辈有恩，只属于是私人恩怨，而他杀父弑母，残杀同道，乃大义所在！晚辈势杀他不可！但是晚辈杀害救命恩人，猪狗不如，晚辈也必一死，以报此恩！”

苏禾又“哼”了一声，问道：“倘若杀父弑母的，不是苏禾，倘若残杀江湖同道的，也不是苏禾，而是另有其人！然而你们在明日英雄大会上，杀了苏禾的性命，日后事情水落石出，却又如何？”

那人大叫道：“杀父弑母的，便是苏禾！残害江湖同道的，也是苏禾！事情已然发生，那便没有倘若！也没有如果！前辈若是与苏禾交好！尽管杀了晚辈便是！”

苏禾道：“倘若这一切，并非苏禾所为，当真另有其人，却又如何？”

那人道：“倘若……倘若这一切并非苏禾所为，晚辈错怪好人，以致于苏老英雄后代蒙冤，那么晚辈愿以一死赎罪！”

苏禾仰天狂笑，然后又点了点头，道：“好！好！好！”缓缓摘下了面具，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那人惊呼：“你……你是苏禾……”原本他还跪在地上，这一惊，登上惊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

苏禾道：“不错！我便是苏禾！”

那人道：“你……你……”

苏禾也不再理他，转身便走。

那人大喊：“我回去之后，立即与柳师兄商量，关于英雄大会的事，暂缓几日如何？倘若事情……事情……”

他本想说：倘若事情水落石出，大家当真错怪了你，六大门派一定公开向你致歉，老夫也遵守承诺，这条性命，老夫也不要了！

但却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不知如何，说不出来了。

或许在他心中，还是认为，苏禾适才所说的一切“倘若”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又不曾细想，苏禾最先说的一句：“倘若此时站在这里的，不是某家，而是苏禾那厮，却又如何？”这一句，不是已经成了现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