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皮精骨瘦，是昔年莽撞（2 / 2）

这一搭之下，贝婆婆浑身一颤，立即放开了手，心中大惊：“这小子体内真气纵横，怎地全无半点中毒的迹象。”她却不知，苏禾近段时间以来，服食了无数令人增长修为的奇菌异兽，体内积有常人数十年的修为，原可收伏己用，却因为在练功的要紧关头，遇上了神剑七侠与假苏禾的争斗，以致于真气走火入魔。

如今的苏禾内力虽强，却是半分也调用不得，想要借这一股真气将体内毒素逼出体外，自然也是万万不能了。

田飞搏见到贝婆婆的神情，心中也是一凛：“莫非这小子当真没有中毒？绝无可能！”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三招歪七扭八的剑法，老夫不知如何破解……不过，老夫这一掌，你又是否抵挡的住？”登时拍出一掌，掌力雄浑，其势若排山，向苏禾肩头击了过去。

这一掌来得好快，苏禾还未作出任何反应，肩头已然中掌。

这一掌，原拟是要将苏禾肩骨震碎，好教这小子吃吃苦头。万料不到这一掌拍到之时，苏禾肩头立时传来一股反震之力，只听“咔嚓”一声，田飞搏臂骨当即震断。

田飞搏大叫一声，指着苏禾道：“你……你……”手指兀自发颤，口中却说不出话来。

他却不知，苏禾体内的真气虽不容调遣，但一遇到外力激荡，立即便会生出一股反击之力。

这一掌他使足了功夫，真气所反击的力道自然也就越大，一震之下，竟将他的臂骨给震断了。

其中的道理，苏禾只须稍一思索，便即明白，于是微微一笑，问道：“田老前辈，晚辈这‘天川神功’威力如何？与前辈的‘天川神功’相比，孰强孰弱？”

田飞搏闻言大惊失色，心道：“这小子怎知我的‘天川神功’，莫非他……”口中仍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断地道：“你……你……”

苏禾笑道：“前辈想问：‘此事你如何得知？’是也不是？”

贝婆婆一面给田飞搏接骨，一面冷眼望着苏禾，一言不发。

苏禾道：“既然前辈不问，那么晚辈也不说了。”

贝婆婆“哼”了一声，问道：“此事你如何得知？”

苏禾微微一笑，说道：“天下世事，我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又念道：“夫天地万物者，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然以人为器，渺如宇宙之形，幻如星辰浩海，皆无二相。莫有盈缺……”

田飞搏脸色大变，惊呼：“这是……这是……天川要术……你……你怎么……”

苏禾毫不理会，只自顾背着：“天气通于肺，地气通于嗌，风气通于肝，雷气通于心，谷气通于脾，雨气通于肾。六经为川，肠胃为海……”田飞搏夫妇二人日夜与《天川要术》相伴，苏禾只随口背出一句，田飞搏脑海之中立时便能忆起，这一句的上一句是什么，下一句又是什么。

而苏禾所背诵的这一段文字，正是《天川要术》中所载的内容。

田飞搏颤声道：“莫非……莫非你已练成了……”

苏禾终于停住不背，转而摇头叹道：“这三卷《天川要术》博大而精深，要说‘练成’二字，谈何容易？第一卷、第二卷也就罢了，这第三卷要术上所载的神功，晚辈至今还没有练成。”

言下之意，似乎是说那《天川要术》之中，第一卷与第二卷的功夫，他俱已练会。

田飞搏夫妇暗暗心惊，均想：“世人传说苏禾这厮武功今已天下无敌，我原是不信，可他既然练成了《天川要术》，那么‘天下无敌’四字，自也无有半分虚假了。”

饶是田飞搏被苏禾震断了臂骨，他也只觉这小子内功深厚而已，要说“天下无敌”四字，他又如何肯信？

只因古往今来，能有人将“天下无敌”四字冠于其身的，简直是寥寥无几。

但此刻田氏夫妇既知苏禾练成了“天川神功”，那么“天下无敌”四字，哪里还有半分虚假？

苏禾道：“田老前辈在《天川要术》之中浸淫许久，想必那一门‘参商手’的功夫，早已练得出神入化了吧？晚辈百思不得其解，那‘参商手’一篇中，这一句‘气如参商，起落无形，非而一时，动辄千百’应该如何来解？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他说话时语气恭恭敬敬，宛然一副晚辈向前辈请教学识的模样。

在《天川要术》中，那一门“参商手”共分为七层境界，苏禾所背的“气如参商，起落无形，非而一时，动辄千百”一句乃是第五层中的句子。

田飞搏暗暗心惊：“莫非他的‘参商手’已经练到第五层了？此人年纪轻轻，果然不可貌相。”当即说道：“不敢！老……老夫读了两年《天川要术》，于其中的内容，却也只是一知半解，‘赐教’二字，万万不敢当！”说话的语气，也逐渐恭敬了起来。

贝婆婆仍是冷冷地道：“你果真练成了那一门‘天川神功’吗？”双目盯着苏禾脸庞，似乎想从苏禾的脸上寻得答案。

苏禾摇头笑道：“晚辈不是说过了？这三卷《天川要术》博大而精深，要说‘练成’二字，谈何容易？”又故意岔开了话题，说道：“前辈若能告知《天川要术》的获取经过，晚辈实在感激不尽！”

田飞搏闻言一怔，回思许久，才道：“这三卷害人的《天川要术》，老夫……”当即举起左掌一拍桌子，削去了一片桌角，愤愤说道：“那是五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