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来这叫拍卖(1 / 2)
宛城侯张绣阴沉着一张脸,手中的血红宴席请帖霎那间作灰飞烟灭。
别说多年生死与共的部下,就是连站在角落里侍奉过张将军的侍女都知道,这可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啊。
坐在紫云檀木桌前,贾诩捻起一个黑子,思考了一会,落在棋盘上,一个被白子围起,已经没了生路的地方。
“渔舟唱晚,雁阵惊寒……”
如醇酒般细细品味了一阵,贾诩继续念诵道: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写得可真好,少年意气飞扬。”
张绣挥手让两旁相貌端正的侍女走开,前倾身体好奇问道:
“这篇文章,真有那么好?”
虽然他是个武夫,对于文墨一事提不起任何兴趣,但除自幼习武之外,也被叔叔张济请过学宫君子传道授业,一篇诗词文章的好坏,还看得出来,但具体说有多好多坏,张绣只能一脸懵。
自从曹昂那小子写的这篇文章,随着请帖一同送来,对面这位一人便能抵得过半个阴阳家的毒士,一直自言自语着,眉头时皱起时舒展,似乎有疑惑不解的地方,也有击节长叹的桥段。
贾诩抿了口茶水,罕见地露出瘆人笑容道:
“从上五十载,从下三十载,无人可出其右,真圣人气象也。”
张绣心中一惊,没想到一向吝啬言语的男子,竟然会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记得上一个让贾诩评价高乎寻常的,还是那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我听说曹昂年及弱冠,总角之年便开始习武,至今也才初入武道九品,丹海之内,更别说生出文胆,圣人教诲更是一概不通,像那曹贼年轻时一个鸟样,只知道寻花问柳,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子,真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张绣摩梭着纸张,皱眉询问。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博发。”贾诩喝尽杯中茶水,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棋盘内局势险象环生。
这是说,曹操对外放出的消息都是假的?
听门客传来的消息,这篇文章是曹昂那小子当街朗诵出来,做不得假,难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学会像他老子曹贼那样奸诈狡猾?
习惯了对方话不说尽的风格,张绣沉默了一阵,这才下定决心问道:
“先生一直劝我去危亡,保宗祀,可又叫我放了曹操,杀了老贼长子曹昂。”
“如今曹昂这通大才,如若真杀掉此子,恐怕如今放了曹操,就是放虎归山呐!”
“将军可有把握一举而下,杀尽曹营诸将?”贾诩反问。
“自然是不能。”
张绣很早便知道自己的上限,也知道这个世代,这个天下,只有那些世家大族百年门阀才有资格去群雄逐鹿。
贾诩没在说话,单单注视着宛城侯,眸光如刀。
张绣愣了一下,旋即醒悟过来,呵呵一笑,岔开话题:
“那依先生之见,这宴会我去是不去?”
“为何不去?”
张绣又默然几秒道:
“倘若是场鸿门宴……”
“为之奈何?”
当年差一步登顶天道的楚霸王,以武力威慑宴请当朝高祖,把酒间划分天下九州归属,当时可就差了一点,这天下便是要改姓楚,幸得张姓仙人所救,才得以安全离去。
贾诩叹息一声,知道张绣举棋不定的根本所在:
“张将军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西凉董卓乎?”
八年前董卓挥师入京及时摘了果子,权倾朝野万人之上,皆拜眼前之人所赐,后日益骄纵不听谏言,最终败亡京都……张绣又是一笑,不顾心中尴尬,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道:
“好,就依先生之言,这宴席,我去去便回!”
“取枪!”